太阳刚升起来没多久，空气还微微发着凉，里昂莫昂就到了黑石教堂前。

    他为了自己的使命而来，在昨天傍晚，他在一个警察女士那里听说这里有一个巫术极好的“清道夫”。

    昨天上午里昂莫昂又接到了一个买卖，一个暗金色头发的男人来找他购买有关造物研究所的信息，尤其是关于“医生”的信息。

    里昂莫昂很是爽快地就接下了这个任务，之前艾尔兰顿也从他这里购买了研究所的信息，现在让他再写一份差不多的更是容易许多。

    只是他隐隐感觉有些不安。他是有把握造物研究所的人不会来找他麻烦的，这些信息都是经过他精挑细选出来可以传播的信息，但是他其实到现在也不清楚，如果他就这样轻易将信息交给他人会造成什么结果。在哈科布走后，他有去窥探未来，发现艾尔兰顿和弗恩的未来模糊不可见，而哈科布的未来更是让他担心，里昂莫昂看到了已既定的死亡，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里昂莫昂有些心虚，但是他还是有些侥幸地想，这种已成定局的未来应该与他无关，哈科布只是知道了一些他本来无法得到的知识，应该不至于置他于死地。

    应该吧?

    这种念头一直萦绕在他心头，里昂莫昂惴惴不安地离开了自己暂居的旅店去了集市。他决定之后暂时不向他人提供信息了，反正他现在已经有足够的资金了。

    只是在他购买草药的时候，他和摊主起了争执。里昂莫昂外来者的特征实在是太明显了，蒂里芬人从未见过蓝头发的人，他们一眼便能认出里昂莫昂是外来者。

    于是，也是仗着周围没有其他售卖草药的摊贩，摊主便提高了价钱，而且还不是一星半点。里昂莫昂本来心中有事，烦闷之下进行了言语攻击。

    然后摊主也进行了回击，几句话你来我往之后之后冲突升级到了肢体攻击。

    最后是路人将他们拉开的，然后他们把里昂莫昂送到了警局。

    这让里昂莫昂更是生气，明明是那个摊主先动手的，最后路人竟是把他送进了警局。里昂莫昂又一次感受到了蒂里芬对外来者的深深恶意，他下定决心，等他完成任务后他再也不会来这里。

    警局里很是冷清，前台只有维达一个人，其他警察都出去玩了。而那群路人把里昂莫昂送进来后只跟维达说了声这个蓝头发的人闹事，之后也就离开了。

    里昂莫昂压抑住心中的愤怒，他仍努力保持自己的形象。他整理了一下自己被弄得有些乱的袍子和头发，好让自己看上去不太狼狈，然后在紧急之间窥探到了维达的信息。

    里昂莫昂露出轻松的神情，然后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坐在了维达对面，说道:“第一次见面，维达·塞里科女士。”

    维达“嗯”了一声，没有理会里昂莫昂叫出自己全名的事，她拿起笔，然后说道:“名字”

    “里昂莫昂·全瞳。”

    “请详细描述一下发生的事。”

    “事实相差无几，只是刚刚那群人巧妙地调换了对象。”里昂莫昂摊摊手，“有一名售卖魔药原料的商人与我起了冲突，但是是他先对我动手的。”

    维达停下笔然后将笔在手中转了一圈，她问道:“你还记得跟你起争执的人吗?我要询问他事情的经过。”

    “唉，女士。”里昂莫昂闭上眼，露出为难的神情，“就算他来了，他也只会一口咬定是我先对他动手的，找他过来是徒劳无功的。”

    维达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我会去进行占卜，请你稍等片刻。”

    这让里昂莫昂来了兴趣。虽说占卜的方法不唯一，其来源也各不相同，但巫族的占卜可以说是其中最准确的一个，而且副作用较小，传播也比较广。可能一个人从未听说过巫族，但是却能使用来自巫族的占卜。

    里昂莫昂好奇维达会使用来源于哪里的占卜。

    一段时间后，维达从隔间里走了出来。这次占卜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顺利，因为身为巫族的里昂莫昂本来就对占卜具有一定的免疫力。不过维达还是成功看到了事情的起因，确实是摊主先动手的。

    她坐回位子上，拿起笔在本子上写了写，对里昂莫昂说道:“你没有撒谎。请问你还记得那个摊主的模样吗?”

    “我已经原谅他了。”里昂莫昂回答，“但是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

    里昂莫昂稍微压低了些声音，故作神秘地问道:“你的占卜，是否来源于巫族?”

    维达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她不吃神棍这一套。但是里昂莫昂能原谅摊主的行为倒是给她省去了许多麻烦，所以她不打算立刻赶里昂莫昂走。她思索了一会儿，道:“我不知道我占卜术的来源，是我的前辈教给我的。”

    里昂莫昂也不着急，在维达刚出来的时候，他便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巫术残留的魔力，所以他笃定，维达所使用的占卜肯定是来源于巫族的。

    他想到了自己来蒂里芬的真正目的。里昂莫昂想，说不定“意志”会不经意间使用出巫术从而暴露自己。而想要知道谁有这种情况，或许询问警察是个不错的主意。

    里昂莫昂端正坐姿，肘部抵在桌沿上，十指相靠，笑道:“你的占卜毫无疑问来自于巫族，因为我便是巫族的一员。而我来这里的目的，便是寻找巫族遗失的力量。”

    “不知蒂里芬是否有人有极为杰出的巫术天赋?”

    不知为什么，冥冥之中里昂莫昂感觉自己不能全都抖出来，他隐去一些重要的部分没说。

    维达自行翻译了一下里昂莫昂的话，然后认为他是来找偷走巫族宝物的人的。

    既然如此，那她便可以将自己知道的全告诉他。

    “唔……”维达转了转笔，她虽然不知道巫族，但还是明白巫术这一种魔法大类的，“佩勒拉·威利，她自学成才，好像天生就会巫术。”

    里昂莫昂听完心中一惊。若非巫族，不可能天生便会巫术。这种描述，完全符合“意志”。

    而且这个名字他很熟悉，黑石孤儿院的那个修女就叫这个，只是不知道她的姓氏是否就是威利。

    “那么，佩勒拉·威利，她现在在哪?”里昂莫昂双手握在一起，有些激动地说。

    “她是黑石教堂的一名‘清道夫’，你可以去那里找她。需要我们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