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黑狗？你怎么换身体了？原来的大长腿呢？”

    张开故作惊讶。

    “难道你喜欢水蛇腰？”

    “不过……”张开语气逐渐严肃，“不管你是大长腿还是水蛇腰，我都要告诉你……”

    “这些我都喜欢！”

    “谢谢你为我做出的牺牲！”

    一番说辞，黑狗听得一愣一愣的。

    张开见状，猛地启动，履带旋转，整个人电射而出，逃向远处，一边逃还一边口嗨。

    “狗子，别以为你换了蛇的身体就不是狗了，你永远都是狗！”

    “细狗！”

    “你找死！”黑狗勃然大怒，嘶鸣着，大蛇身体扭动，追向张开。

    “有本事你追来啊！”

    转过一处垃圾堆，张开推开一块铁板，扔了几块垃圾下去，随后跟着垃圾一起落下，落下的同时化作金属方块。

    这处洞口通向下一层，下面有一只炼气期的黑蜘蛛，这些来自鳄龟的记忆。

    “还好龟壳吸收了，再晚一点就被黑狗吃了。没想到大蛇输了，不过也对，毕竟黑狗是曾经的金丹期，有着完整的灵魂。”

    “那么接下来，求老天保佑，希望黑蜘蛛把我当做垃圾，不要管我。”

    只下坠了一会儿，张开轰的一声落在地面，忍着身上的疼痛，他一动不敢动。

    吱吱~

    有东西接近。

    “臭小子，我看你往哪里跑！”

    随着大量的垃圾坠落，黑狗从洞口钻了进来，“黑蜘蛛！被感染的黑蜘蛛！”

    伴随着黑狗的惊呼，一只黑蜘蛛纵身跃起，扑向大蛇。

    这是一只跳蛛，又叫蝇虎。

    他和黑狗一样，都被感染。不过不同于黑狗，他是全身都被感染成漆黑，此时透过猩红的八个眼，看到的只有毫无理智的疯狂和毁灭。

    跳蛛不织网，擅长跳跃，宛如老虎一般跃起捕食。

    “唔……”

    伴随着两道白色气柱从大蛇鼻孔喷出，大蛇身体就像扭紧的弹簧一般弹起，尾巴啪的一下抽向扑来的黑色跳蛛。

    “呜……”

    同样是炼气期，跳蛛全身的毛孔冒出白色的雾气，八条腿轻轻滑动，就在空中改变了方向，避开了蛇尾。

    双方落到地面，立即战到一处。

    都是炼气期，黑狗虽然经验老道，但是对大蛇身体的战斗技能都来自大蛇的灵，并没有更深入的开发。

    反观跳蛛，虽然疯狂，但是战斗的本能毫不逊色，只不过体型略逊大蛇一筹。

    双方你来我往，根本不在意张开。此时张开被大蛇的尾巴抽到了墙角。

    “我的乖乖，炼气期竟然还要像老式的烧煤火车一样发出呜呜的汽笛声。”

    “而且还要喷气，白色雾气，和火车的雾气一模一样。”

    张开突然觉得问天族的炼气期有些不忍直视。

    想想到时候自己变成人，刚好炼气期，刚好战斗，自带BGM“呜……”，耳朵或者鼻孔喷出两道白雾，瞬间就没脸见人。

    直接社死啊！

    “还好，问天族的审美和人类不同。”

    张开只能以此宽慰自己。

    他偷偷露出一条缝隙，打量着四周。

    这一层面积比上一层更大，金属梁柱一根根林立，整体面积估摸有四五百平米。

    地上全是垃圾堆，四周还有金属墙壁，整个楼层全在室内。

    “那是什么？”

    张开目光微凝，他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小门，不足半米见方，自己堪堪可以通过。

    吸收了鳄龟，张开的体型也长大了，之前保龄球大小，此时篮球大小。

    鳄龟的身体他并没有全部吞噬，主要吞噬了龟壳。一来这种吞噬本就有废渣，二来他没有时间继续吞噬。

    因为狗来了。

    “进去看看？”

    张开瞅了眼激战中的双方，下身履带悄悄滚动，缓慢挪进洞。

    “这个东西好像是凿开的……难道是跳蛛？”

    张开看着通道壁上的凿痕，就是锐器一下下凿出来的，和跳蛛的前足很像。

    “这里有什么让一直发疯的跳蛛追求的？”

    张开心里警惕，缓缓穿过通道。

    “这是！”

    张开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是人？”

    他心底惊呼，盯着正前方。

    一个七八岁光景，身穿红色公主裙，靠着墙壁，双手垂落，歪着头，头发遮面的小女孩静静地坐着。

    “喂，你好吗？”

    张开呼唤一声，目光打量四周，发现这是一处五平米左右的小房间，角落里有一架通向三米高的天花板的楼梯。

    楼梯口有门，不过从内部锁死了。

    “所以，跳蛛凿洞就是为了这个小女孩。”

    “喂，你好，你还活着么？”

    张开轻声呼唤，缓缓靠近女孩，对方似乎死去多时，一点动静都没有，而且经过最初的震惊，此时张开已经确定，这个小女孩是问天族。

    不是人类。

    但是有着人类外形！

    这说明什么？

    “要么问天族文明社会都是人形，要么问天世界外有人类，并且接触之后，问天族向着人类转化！”

    “黑狗已经否定了前者。”

    “所以，只要我活下去，以后还能见到人类？”

    张开心潮澎湃。

    他认定自己是一个人，所以第一时间进化出双手，此时看到一丝未来，哪有不激动的。

    “小姑娘，你还好么？”

    他平复心情，继续向小女孩靠近。

    “小美女，你没事吧？”

    女孩没有动静，张开胆子也大了起来，忍不住伸手触碰女孩的脚。

    “无礼！”

    突然，一声暴喝在张开脑海炸向，张开眼前小女孩动了，唰唰唰一刹那，八根红色蜘蛛腿从小女孩后背弹出，立即将小女孩撑起。

    一瞬间，小女孩出现在张开头顶，面部朝下俯视他。

    冰冷的杀气死死地压着张开不能动弹，张开看着头顶的小女孩，根本不敢缩成金属方块。

    他能感受到，他只要缩进去，那鲜红的蜘蛛足就会立即戳死他。

    “无礼。”

    小女孩双手下垂，唇瓣微启，眼睛缓缓睁开，鲜红的眼眸盯着张开，透着些许淡漠。

    “你是何人？”女孩问道。

    “张开。”

    “你的手……很好。”

    女孩抬眸，朝着洞口一瞥。

    此时外面的黑蜘蛛似乎也发现里面的动静，撇下黑狗，发疯地凿击洞口。

    可惜洞口太小，他根本冲不进来。

    “哎……”

    女孩子淡淡地叹了口气，目光重新落到张开身上。

    “你可是想化作人？”

    “是。”

    “我助你化人，你帮我养子。”

    这似乎是交换，张开没有犹豫，点头答应：“好！”

    看女孩的威势，由不得他不答应。

    “很好。”

    女孩露出一抹微笑，双手插入自己胸膛，从里面掏出一颗卵，还有一根骨头，递到张开手里。

    “期待你的未来。”

    女孩俯视着张开，陶瓷般细腻的脸颊开始龟裂，就像器皿外边的一层白瓷漆，雪花般一片片剥落。

    张开握着白玉般的卵，还有一根白玉一般的骨头愣愣出神。

    眼前的女孩眨眼之间化作漫天雪花，红的白的，洋洋洒洒，飞舞飘散。

    就像是特意等着张开到来，给他安排了一场雪花盛景，一条生命的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