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萱对阮玉说道：“嗯，你继续说。”

    “其实，季夏早些年，因为修练了什么功法，早已不能人道了。他那个儿子是在修练之初生的，一生下来，便差点儿没养活，好不容易长大了，但那身体却像风中的残烛，一点儿风寒便会去掉半条命，整天恨不得以药为食。阿栾带着浑身是伤的季辰来到夏府，我，罪妇其实一眼便认出了他。虽然在先帝的丧礼上，我只瞟了他一眼，哪怕他们说他是陈公子，哪怕那满脸狰狞的伤疤，我确定他就是季辰。所以，在季夏作主将我许配给他时，我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待我算不上好，但我腹中怀了盛儿，我知道，他这样的人，永远不会只有我一个女人的，但我有个孩子就足够了。”

    “你再讲讲季夏吧。”顾萱见她沉静在对季辰的回忆里，只得打断她。

    “据我所知，季夏早就在谋划夺位之事了。当初，他不顾身怀六甲的大夫人，执意退了大女儿半夏的婚事，将人送进了宫，大夫人本就胎像不稳，急怒之下便早产了，最终一尸两命。听闻，那可是个成形的男胎，可季夏却迁怒于府中侍候的下人，犹如恶魔附体的杀了许多人。本就作为棋子的半夏，进宫后，并未得到老皇爷的宠幸，还沦落成了普通的侍女，当然也就避免了乱伦的悲剧。女儿成了废子，他自己又不能生，恰好，先帝驾崩，不甘心的季辰跳了出来，通过那阿栾，将走头无路的季辰拐骗了过去，其实，他真正想要的是季辰的孩子。”她扭头看看一旁渐渐安静下来的季盛，又接着讲到。

    “盛儿一出生，他们都异常兴奋，随后便宣布成立了小朝廷，季辰得偿所愿成了皇帝，还加封了我们母子。虽然我在后院中照顾孩子，可是我晓得，所有的号令都出自季夏之手，季辰为此很不开心。后来，季夏带着我们母子逃出东城郡，几经周折跟着阿栾回到巫族。他们一直找什么玉，折腾了一段时间，也没找到，季夏便决定带着我们离开。我们一直往北走，竟然到了蛮人的王城，虽不知道，他跟蛮人达成了什么交易，但从那儿，他一直情绪高涨，也有兴致的将盛儿带在了他的身边。”阮玉又‘咚咚’的磕了两个头，“太后娘娘，季辰已死，罪妇也罪该万死，可盛儿不过是个稚童，不管您和陛下承不承认，他都是季家的子孙，请您饶他不死。这一张是从季辰那儿得来的，是他的一些人手和藏匿金银的地方，这一张，是罪妇偷偷记录的季夏隐藏的秘密所在，具体有什么，罪妇不知。”说着便从撕下里衫的一角，递给了顾萱两张绢帛。

    这时，季盛抽搐了起来，面目痛苦扭曲，顾萱撤去禁言咒，忙问道：“季盛，你怎么啦？”阮玉吓得瘫倒在地，季盛整个人不受控制起来，身上散出了黑红雾团。顾萱放出灵识，季盛的心口处有一团浓雾，还有东西在蠕动，一股玄真气将那团东西包裹住，季盛喃喃的求救道：“救，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