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月夜骑士获得虹之神的晋升许可。

    那不多，也不复杂，只是一句话，却意味着他完成了觐见虹之神的仪式，虹之神为他做了标记。

    接下来只要月夜骑士再拿到“小丑”的晋升配方，那么他就可以尝试晋升为虹之神序列的传说位阶，“小丑”。

    这对于千里迢迢跑到虹之国度大肆欺压神之子的教皇来说，无疑是个失败，他站在那里，面对着铺天盖地涌现而出的小女孩，不再使用非凡之力。

    小女孩们则密密麻麻围着教皇，呈现出一种千军万马都是我自己的气势。

    “神孽，你会为此举而后悔的。”教皇的声音慈悲而充满威慑力，“我将发动大军踏平虹之国。”

    “我不怕你！”成百上千个小女孩同时回应，“虹之国也不会怕你的军队！”

    “既然这样，战场上见。”教皇转身就要离开，在离开之前，他隔着成百上千个神孽，遥望了一眼月夜骑士。

    月夜骑士只觉得这一眼仿佛望进了他的骨子里，又仿佛是骄阳映照冰雪，‘份额’在一瞬间清空，来自‘书之神’的非凡之力在这一刻开始造反，一支支小手从他脸上伸展向外，变成一个个文字向外出逃。

    那些文字有的是‘我’，有的是‘伱’，有的是‘演员’，有的是‘天才’，等等，不一而足，月夜骑士骤然明了，这是关于他的存在感，教皇正在通过旧日之书，抹掉他的存在感。

    按照道理，作为神话顶阶，能把同为神话的女帝和神孽按着揍的教皇，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让月夜骑士的非凡之力暴走失序，进尔把月夜骑士变成一只彻底的怪物，但此刻月夜骑士受到的攻击却并非那么强力。

    只因为教皇在玩一个精细活，他必须在不伤及自身心脏的前提下，用旧日之书抹去心脏化身月夜骑士的存在，这就像是用针尖完整掀开热牛奶上的干涸之皮那样充满了挑战性。

    而这一行为的发心也被月夜骑士所知晓，他不禁发出一阵‘舛舛舛’怪笑，笑声中对话框中冲向天际。

    “西笃斯！你今日杀不死我！我他日必将杀你！”

    遥指教皇发出誓言后，月夜骑士忙是低头去捡拾那些从自己身上掉落的文字，其中最多的便是‘我’字和‘你’字，一个代表月夜骑士对自我的认知，一个代表其他人对月夜骑士的认知。

    月夜骑士将其捡拾而起，便塞进嘴巴里，嘎嘣脆，鸡肉味。

    如此吃法，虽然能够将自我补充完整，丢失的‘份额’却无法弥补，还好月夜骑士是个异类，从地球而来的‘份额’经由教皇心脏转交，让他不必担心自己变成怪物。

    教皇显然也听到了月夜骑士的誓言，因为这个对话框像是热气球那样充斥天地间，于是教皇本欲离开的身影停滞不前，他手握旧日之书，用各种技巧不断点燃、撕碎、禁锢一个又一个神孽。

    这场战斗发生在虹之神国，因此神孽拥有的源质是近乎无限的，在场景上她也能够完全压制教皇，即便如此，教皇却仍给旁观者一种不可动摇的坚定之感。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一个神孽出现在月夜骑士身侧，咬着牙问他。

    “我就随便说说……”月夜骑士喏喏地说，“谁知道他当真了啊。”

    教皇的确好似当了真，似要打消离开的意图，转而铲除月夜骑士这个祸根。

    月夜骑士也只是痛快痛快嘴，没想到教皇这般认真，此刻也是有点慌的。

    “送你离开，我要冒很大风险，把你交给教皇，能够避免他的怒火。”神孽凝视着月夜骑士，“女帝说，要杀教皇，只能依靠你，我也并不知道你这样一个小小的‘超凡’，如何能够杀掉那位斯世绝顶，你觉得我该做何种选择？”

    “成年人怎么会做选择呢，成年人什么都要！”月夜骑士说完便扇了自己一个嘴巴，清醒清醒啊老哥，俏皮话再说下去这条命就要交代在这了。

    “等等，你等我想个说法来狡辩……”月夜骑士举手示意自己要思考，但大脑空空如也，计划这种事不是楚门擅长的吗？月夜骑士擅长的从来都是冲动。

    这时教皇已经翻开了新的一页旧日之书，也不知道使用什么‘技巧’，开始有大量骷髅从死掉的神孽尸体中复生，一而二、二而三、三而几十上百，眼瞧着教皇越发势大，似有席卷虹之神国的打算，神孽看月夜骑士的目光也就越发冷峻。

    “……我想到一个办法！”月夜骑士说，他向教皇喊：“我想到一个办法能让你去到源之世界！”

    被月夜骑士忽略而过的神孽则一拳击在其小腹上，打得月夜骑士腰腹部线条向后高高拢起，口中喷吐出好多个‘我’和‘你’字。

    “人类非凡者，你似是忘了，现在你在我的阵营。”神孽在月夜骑士耳边低声说，那个对话框包裹着月夜骑士，俨然是个绝大的威胁。

    “我对你没有价值，但我对教皇价值巨大，我掌握他最想要的东西，一份如何到达源之界的知识，他对此渴望已久，我决定用这个知识换取我的自由。”月夜骑士说。

    “我最讨厌人类的犹豫和背叛，但像你这样的无耻，竟然让我有一丝欣赏了。”神孽口中说着欣赏，却是开始一拳又一拳地击打着月夜骑士的身体，把各种各样的文字从月夜骑士的身体上击打而出。

    那些都是月夜骑士的‘存在’，一旦被全部剥离，不只是这具化身，便是连教皇身体中的心脏亦是会受影响。

    对此，教皇不能不管。

    一束圣魂被丢过来，十束圣魂被丢过来，一百束圣魂被丢过来，女帝只能一发一发地使用的圣魂，在旧日之书的支持下，在月夜骑士眼中像是‘喀秋莎’火箭炮那样射了过来，覆盖全部阵地。

    神孽被击中因此化为一束束光与电的火炬，月夜骑士被击中却是变成了一个闪着白光的超人，随之飞翔而起，来到教皇身边，这让神孽极度愤怒，所有神孽都大声指责着月夜骑士的背叛，那些声音汇聚成了遮蔽天空的对话框。

    “告诉我，去往源之国的路径。”教皇说。

    “有一部电影里面有一道门。”月夜骑士说，“通往本源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