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月夜
“队长,欢迎你们安全回来。”可乐上前迎接三人。
“可乐!你们没事真的太好了。”诺奇冲过去将可乐拥入怀中。
“额,队长能不能先放开,你抱的我喘不过气了。”呼吸困难的可乐艰难的挤出几个字。
反应过来的诺奇松开双臂对着可乐道歉,随后又询问起来:“可乐,既然你们没事为什么不接听通讯?我真是担心死你们了。”
“队长,我们的通讯系统在靠近那个特殊感染者时,莫名其妙的失效了,信号好像被屏蔽了一样,无法使用。”
“通讯系统失效了么,原来是这样。”
“还有就是,泰坦小队那边的情况与我们的观察大致相同,右侧外围的围墙之内也是修起来了几座炮台。”
“他们像是要抵御什么一样,那你们遇上特殊感染者的事有没有跟他们讲。”
“跟他们讲过了,泰坦小队的队长已经跟空间站汇报完情报了,空间站应该正在计划接下来的作战方案。”
“这样就好,我们也该休整一下了。”
随后诺奇三人去洗了个澡,小队共进晚餐后便各自回到房间内沉沉睡去。
核电站基地内,露娜跟库尔斯正处理着眼前被路西法绑起来的感染体。
感染体对着眼前的二人充满了敌意,尽管已经觉醒了自我意识,但还是咿咿呀呀的说不清楚话。
露娜准备上前给它松绑。
“离……离我远点……你这被感染的怪物……”感染体对着上前靠近的露娜低吼着。
“你说我是怪物,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尽管我们都曾作为人类,现在可都是感染体啊。”露娜冷冷说着并蹲下身子掏出一面镜子对着它。
“不……这不是我的……样子……”低着头感染体,不敢继续注视镜中自己的模样。
“哼,既然被病毒感染后后还觉醒了自我意识,你就该有这份觉悟,面对自己新身份的觉悟。”
“露娜小姐不要在刺激它了,它的意识现在很不稳定。”库尔斯在一旁劝道。
“不……我不要……我不要做这样的怪物……”话没讲完的
“这不是能由你我能决定的事”露娜无视库尔斯继续讲道。
“露娜小姐!它已经昏迷了,没有必要再讲了。”
露娜站起身,没有回应库尔斯而是转头看向站在基地大门的路西法。
“露娜小姐,时间到了,他应该要来了。”
“我知道了。”随后走出基地内,凝视着北方向的天空之上。
漆黑的夜空将这座本就毫无生气的城市显得更加阴沉,苍穹之上,如野兽悲鸣般的吼叫打破寂静。
一只巨大的兽型感染体飞行在空中,划破乌云向着核电站的方向俯冲而来,就连太空电梯出的工作人员也观察到了天空的异样。
“你们看,零号核电站的那边,天上是什么东西?”
“如果是感染体怎么会这么大?这都能赶上两架战斗机了!”
兽型感染体在靠近核电站后逐渐减缓速度,慢慢落在近处的一片空地上。
露娜带领路西法上前走去,从兽型感染体的背上跳下来一个人形感染体,向着二人走了过来。
“露娜小姐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啊。”
“恭迎的话就不用讲了,博特,桀托呢,怎么就你自己来了。”
博特用自己的机械手臂推了推眼镜,只披着一件黑色披风的他,一半血肉一半机械的躯干被显现出来。
左脸的早已被转化成机械的样貌与右脸上深邃的伤疤显得十分可怖。
“老大说了,这次让我来,是最后与你们交涉,毁灭还是共存全在你的选择。”
“是这样吗。”
“没错,如果你这次还不选择加入我们,老大就要带领感染体来攻打你的小基地咯。”
“嘁,该死的桀托还真是心急。”
“随便你怎么讲,老大想招安你们,是看上了你们的能力,他不允许这座城市存在第二股感染体的势力。”
“你也不想看到库尔斯跟路西法因为你错误的选择而遭殃吧。”
“……”
“我看核电站里面多了些炮台,还有这些围墙,是你指挥那些感染体修筑的吧,你应该知道这些东西没法阻止我们的进攻吧。”
露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博特。
“来吧露娜小姐。”博特的嘴角上扬“你知道该怎么选择,加入我们对你们是没有坏处的,让我们一起主宰这座城市吧!”博特表情逐渐变得疯狂,如发疯的野兽般狂笑。
露娜当然知道仅靠自己三人并不能抵挡桀托的攻击,不只是因为桀托部下数个觉醒意识的感染体。
觉醒五年之久的桀托所掌握的能力与势力范围已经露娜能所抵挡的。
“我可以加入你们,不过我有几个条件。”
“哈哈哈都这个时候了还要跟我谈条件吗,那你先说来听听,看看我能不能接受。”
“我加入你们后,对我的态度无所谓,希望你们可以妥善安排库尔斯跟路西法,还有就是站内的人形感染体。”
“那些感染体怎么了?”
“我希望你们不要挖去他们的生命核心,他们与我们一样都有些意识了,是我们的同类。”
博特听完露娜的话,笑意再也止不住:“哈?我没听错吧,你拿我们跟那些稍微有点自我意识的铁皮人当同类?”
“这还是我认识觉醒三个月就在城市外围街区杀到核心区零号核电站抢占我们地盘的露娜吗?”
“……”
“我说露娜,你都已经得到蜕变,进化为起源者了,还对这些无感情无意识的感染体抱有希望呢?”
“看看我身后的大怪物机械鹰隼,这才是我们强有力的工具,那些没有进化无意识的破铜烂铁就活该被我们取出核心增幅自身知道吗?”
“……”
“这是他们的荣幸,没有完全进化就该被淘汰,你知道我以前作为人类被感染体攻击的时候有多无力吗?”
“我以为自己会死去,但是上天选择了我!没错,我成为了起源者,后来还遇到了老大他们那样的强者。”
“我加入了灾厄,他们也愿意帮助我变强,只需要将那些破铜烂铁的核心扣出来吞进身体,我就能变得强大。”
“收起你曾经作为人类的良知吧,在这个末日之下,只有狠辣的手段才能让你活的更久。”
博特突然露出玩味的笑:“而且,能从外围一路杀到核心区,我不信你一颗核心没有吞噬。”
身后想要上前理论的路西法被露娜拦了下来,她选择任由博特大放厥词。
“老大给你的机会已经够多了,我再擅自给你三天的时间。”说着博特转身跳在机械鹰隼的背上。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三天后老大肯定会带领手下前来攻打你的基地。”随后鹰隼起飞冲向苍穹,消失在黑夜之中。
博特离开后,路西法便开口询问:“露娜小姐,真的要加入他们吗?”
“我并没有这个打算,但是不加入他们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他不是给了我们三天的时间吗,我们也许可以找其他感染者帮忙。”
露娜看着眼前天真的路西法,无奈地摇了摇头,城中所有的进化出意识的感染者也就是他们口中所谓的起源者。
除了基地内那只晕晕乎乎的家伙,剩下的早都加入桀托的灾厄组织。
博特看似留了三天的时间给露娜他们决定,实际上是最后的通牒,如果不加入等待他们的就是毁灭。
“回去休息吧路西法,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二人回到了基地内,最后观察了一下昏厥的感染者的情况并无异样便去休息了。
乌云散去,月光透过房间的窗户撒在阿渡的脸上,阿渡脸上痛苦的表情与隔壁床上呼呼大睡的谷人显得格格不入。
“哥哥……我的身体好痛……快杀了我……我真的好难受……”梦中的画面回响在脑海中,刺痛着他的心灵。
“不!露娜!”阿渡猛的惊醒,梦中女孩被感染体撕扯的画面让他惊出一身冷汗,转头看向睡得四仰八叉的谷人,舒了口气。
“又是个梦吗……可是梦中露娜痛苦的样子是那么真实。”再无睡意的阿渡起身走出房间,来到二楼大厅的站台外,看到了前面靠在栏杆上的诺奇。
“哟,阿渡,你也睡不着了吗”
“诺奇队长你也。”
“我被先前感染体的吼叫声吵醒了,怎么你没听到吗。”
“完全没有唉。”
“那你是因为什么。”
“我被噩梦惊醒了……”阿渡尴尬回答。
诺奇打趣:“什么噩梦能把你吓得睡不着,分享分享呗。”
“我又梦到我的妹妹了,她被那些感染体围在中间撕扯着,她向我求救,而我却无能无力……”说到这里,阿渡变得有些沮丧逐渐低下了头。
“这样啊……”诺奇知道自己问了些不该问的事,但又想安慰下阿渡。
“能被你这样的小帅哥记在心中的妹妹一定很漂亮吧。”
阿渡抬起头,沮丧的样子消失不见:“她是我这世上见过最美的女孩,她的眼睛像一颗红宝石一样深邃动人。”
“最美的女孩,不让我看看我可不会认可。”
“诺奇队长,你在这里等下。”阿渡转身跑向自己的房间内,不一会又跑了出来。
“你看。”阿渡伸手将一张照片递给诺奇。
“你还真有随身带着照片啊。”诺奇惊讶于阿渡真能找出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一双水汪汪的红色大眼睛与一头及腰的黑色直发显得格外好看,阳光的笑容惹人十分喜爱。
“还真是跟你说的一样,的确很美,眼睛看起来跟你唯一的区别就是一双蓝色,一双红色。”
诺奇的赞美话让阿渡非常开心,笑容也不自觉浮现在脸上,但笑着笑着,阿渡的眼中又流出几点泪。
“哎哎怎么了,怎么还哭起来了,这可不管我的事”诺奇看着抽泣的阿渡像面对调皮的孩子把自己惹哭时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
“不关队长的事,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抛弃露娜……我应该上去救她的!而我……选择了逃避”
“我面对那些可怕的感染体,我退缩了,我害怕自己也会被吞噬,我……”
“这都不是你的错阿渡,这都是那该死的病毒,那些感染体的错,当时的你只是没有保护他人的力量。”诺奇顿了下又说到。
“而且,我相信你的妹妹她肯定也不希望你就那么因为她失去生命,你也不要太难过。”
阿渡点了点头,心中稍微好受了些。
“而且,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想想你现在身边的亲人朋友,人啊要多看向明天。”
“你说的对诺奇队长,幸运的我在绝望中遇到了加兰教官,他把我带到了空间站。”
“在这里,我认识了谷人这样的朋友,他在我被其他同学欺负的时候伸出了援手,现在我还认识了恶狼小队的大家。”
“拥有这些我不该那样消沉,谢谢你的开导诺奇队长,我好多了。”
“这就对嘛,尽管在这崩坏的世界中充满了危险,但已经经历绝境的我们又怎么会怕这些未知的危险。”诺奇将手搭在阿渡的肩上放声大笑。
月光映射着二人的影子,如同一道曙光照进了阿渡心中那道紧闭的门窗。
核电站内,露娜似乎有意无意站在朝向太空电梯方向的信号塔上,呆呆望着天上的月亮。
“哥哥……你到底在哪,露娜……真的好想你。”
露娜将胸前破旧的怀表举起,打开后一个男生的照片被放在里面。
蓝色的眼睛与温柔的笑容给露娜带来一丝温暖。
看着哥哥的照片,她笑了,笑的是那么开心,但还是掩盖不了心中的思念。
一滴血泪顺着眼睛流下:“我这是,流泪了吗……原来变成怪物也还是会流泪吗……”
露娜擦去血泪,将怀表扯下高高举过头顶,沐浴在月光下。
阿渡也将妹妹的照片举起,几乎是同一时间,不在同一地点的二人齐声将话说出口:“我们会再见面的哥哥/妹妹。”
”无论有多远,有多困难,也许遥不可及,但我愿意相信那一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