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完协议，杨睿做东请姚庄宪搓了一顿。

    吃饭联络感情是假，主要还是他想进一步打听一下《仙剑4》的内幕情况。

    老姚的酒量也是真的差，两杯茅台下肚就开始管不住嘴巴了，一五一十把实情全给倒了出来。

    情况和他猜的差不多，负责开发《仙剑4》的上软确实遇到了资金的问题，别说开发了，连立项都遇到了困难。

    原因很奇葩——手游市场的火爆利润，让公司内部不少人都犯了红眼病，想要转过去分一杯羹。

    像《仙剑》系列这种单机游戏，一开发就是好几年，无数的资金和人力砸进去，最后拿出成品的时候还得担心玩家买不买账，一旦要是扑街了，几年的辛劳和海量经费就全打了水漂。

    相比之下，手游可就轻松多了，开发周期短起步资金少，就算失败了损失也不会太大，果断切了再来一次就是。

    可只要有一款爆了……那个回报率简直能吓死人，后续只要换换地图、定期出几套新皮肤就能轻轻松松割韭菜，这不比闷头做3A香多了？

    邪念一起，公司内部的声音再也没法统一了。

    相比起《仙剑4》的难产，现在姚庄宪更担心的是整个上软，一个不小心，这个承载着他所有荣光和梦想的公司，就有可能分崩离析了！

    杨睿嘴上安慰着老姚，心里却在暗暗“祝福”上软，真要是分了那更好，留下的肯定都是心性坚定的单机党了，能安安分分研发后续的作品。

    而且只有上软乱了，他才有入局的机会！

    虽然他对游戏开发一窍不通……但是他可以用钞能力啊！

    砸点钱挖几个牛逼哄哄的策划人过来，赶紧给上软整几个新IP，死抱着《仙剑》一个IP薅羊毛，总会有秃的那一天的。

    强如《最终幻想》，到了十几代后IP吸金力也开始断崖式下坠，总会有审美疲劳的。

    另外可以再挖几个靠谱的技术团队来，拯救一下《仙剑》系列的反人类优化……

    计划通！

    就只等上软崩掉了！

    向丁澜报备了一下后，当天下午他就亲自登机赶往明珠市。

    …………

    外滩，一家小资风情的咖啡馆里，两位面容英俊的帅哥相对而坐，边聊边喝。

    路过的客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情窦初开的女孩们更是看得俏脸绯红眼冒桃心，是真的帅啊！

    然而这两位帅哥的心情，似乎却并不怎么好。

    胡戈一脸苦色，五官都快拧在一起了。

    坐在他对面的，是他的好基友袁宏。

    “老胡，你都纠结几个月了，现在到底什么打算啊？”袁宏看着好像比胡戈还郁闷，“唐仁给你开的条件已经不差了吧，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

    “不知道。”胡戈摇了摇头，眼睛里有几分迷茫，“再等等看吧，或许有更好的呢？”

    “还等？”袁宏气得差点拍桌子，“就怕再等下去，你就两手空空了！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实在太优柔寡断了，能不能有点主见啊？”

    胡戈淡然笑了笑，“急也没用，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能红的话，也不急于这两个月，红不了的话，急着签约也是跳火坑，就像……”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但袁宏却知道这个好基友想说什么——他还在懊恼去年丢掉李逍遥的事情。

    那个时候，胡戈靠着上戏科班生的背景和一众广告资历，已经算是同学里相对超前的存在了。

    而那个时候，杨睿还只是个无人知晓的小龙套而已。

    短短一年时间，胡戈依旧只是个上戏学生，而杨睿已经成为了冉冉升起的新生代巨星。

    尽管这里面有杨睿自己争气能打的原因，但大家私底下议论的时候都一致认为，在前期路人甲那会儿，是刘亦茜的人气把杨睿带上了路。

    如果不是刘亦茜帮忙力挺，杨睿或许根本越不过新人墙，甚至可能根本进不了圈！

    因为有剧组流出来的传言说，正是刘亦茜的一句话，影响了导演组最后的抉择天平！

    而当时拿下李逍遥的人如果是胡戈，或许现在不会有杨睿红得这么疯狂，但也肯定已经有一定知名度和人气了。

    命运，有时候就是在一线之间错开了天地之别。

    尽管胡戈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但他心里的遗憾，作为好基友的袁宏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一年来，劝也劝了骂也骂了，没什么卵用，胡戈依旧沉浸在那次挫折里走不出来。

    “兄弟啊，你这么消沉也不是个事儿啊？”袁宏实在是有点没辙了，“不就是一次失败吗，多大点事啊？你好歹已经拍过三十多个广告了，算是已经有点名气了，你再看看我，一无所有都没你这么消沉好吗？”

    胡戈苦笑摇头，“没有希望自然也不会有失望，你不懂。”

    草，怎么还骂人呢？

    袁宏眼睛一瞪就要骂回去，胡戈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他的脸色陡然一变。

    “谁啊？”袁宏好奇问道。

    “王老师。”胡戈小声道。

    说完赶紧接通了电话，“喂，王老师？”

    然后，胡戈就再没有了任何动作，拿着手机呆滞在那里，仿佛石化了一般。

    “干嘛呢？”袁宏抬手晃了晃，“嘿，回魂了！”

    胡戈猛地一惊，这才收回了手机，可脸上依旧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什么情况啊。”眼看基友丢了魂，袁宏急忙追问道：“老王到底说什么了？”

    胡戈呐呐愣了半天，“他说……杨睿找我，让我赶紧回学校。”

    “吓死我了，还以为是……等等。”袁宏眼睛一瞪，“你说谁？”

    “杨睿，就是那个男人。”亲口说出这个名字，胡戈仿佛像是吐出了梦魇。

    “卧槽。”袁宏直接爆了句粗口，全然不顾旁桌小姐姐幻灭的眼神，“他找你干嘛？！”

    “我要是没听错的话……”胡戈一脸惊愕道：“好像说要找我拍戏？”

    袁宏愣了半晌，直接跳过去摁住了胡戈，骑上去就是一顿暴打。

    “演啊，怎么不继续演了？学了演戏在这跟我发挥是吧？打不死你个崽种，让你装，让你臭美……”

    看到这一幕，边上几位小姐姐纷纷摇头叹息。

    可惜了，长这么帅却是一对基，多浪费啊！

    暴打一顿后，袁宏长出一口气，一把搂住了胡戈的脖子。

    “老胡，你要出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