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刑案官

第117章:充装、街救

    狄映将纸张揣进袖袋,然后打开彭凉走到哪儿、随身带哪儿的、自己的工具箱,开始对尸体进行初检。

    结果让人的心情更加沉重。

    一切伤痕、血痕表明:栾超的的确确就是自尽的。

    狄映让守在屋外的刘六和石十、进屋将栾超的尸体抬去自己的验尸房。

    自己则走去书案边、从袖袋里摸出栾超的“绝笔自白书”,与书案上、留有栾超日常笔迹的书、册、纸等一一比对。

    基本能够判定:“绝笔书”为栾超本人所写。

    只是“绝笔书”上的笔迹、略有些发抖。纸面上、还留有水渍。

    应该是栾超的眼泪水。

    有的呈滴状、有的滴落后被用手抹过、有的呈连续滴落状。是不是被人逼迫着写的、还看不出来。

    书房内也很干净、整齐。

    左侧一角的香炉里、还有淡淡的清烟冒出。

    狄映的鼻子动了动,分辨出:那是一种安神香。

    书架上的书:有四书五经、也有价值不菲的名书、名册等。程度很新。

    狄映问向彭凉:“通过这间书房的布置,你看出些什么来了吗?”

    彭凉眨了眨星目,回答道:“此人……恐怕学识不高。加之是经常与残疾人打交道的人,不想因此被人鄙视,而学会了装,就是充装。

    只是装得不太像。

    堂屋里摆放的那些花卉,看着是整齐漂亮,但花种就比较普通;

    桌、椅之类是府衙内务给配的,无从考究。

    但这间书房内,摆摆样子装风雅的物什就很多。

    小物什归置得非常齐整,他应该是个心眼比较小、比较抠门的人。”

    狄映闻听,微笑颔首。

    再补充道:“此人出身不高,其父乃一屡试不第的秀才。府衙办事人员的卷宗上记录:栾超只考过了童生试。

    被分派到‘残障所’做事。后来跟着残障人士学了手语,再被调到了府衙来提任翻译。

    你看墙上挂的这些字画:其实都是赝品。

    他一心想附庸风雅、符合身份,结果却弄了个不伦不类。

    可这满屋子看下来:就算他买的字画、书册等全是真的、且价值不菲,也抵不上这几年来、那些聋哑人所得不法之财的细碎零头。

    其余的财帛、去了哪里?

    真像他自白的那样:好色贪赌给花完了?”

    狄映一边说着,一边检查窗户、窗沿、桌底、抽匣等所有的地方,包括了角角落落。

    可无论他怎么看、怎么辨,都没有外人到来过的痕迹。包括足迹,都只有符合栾超自己的鞋底给留下的印迹。

    “追查不到财帛的下落、谁死了、怎么死的?我都不认。”

    狄映说着,再对门口的钱五道:“钱五,你和孙七、拿上我给栾超画的画像,去州城内的青楼楚倌、酒肆茶坊,去打听一下。

    赵三、许四,你俩去查一下:自栾超从窗户下经过后、至此时,他与谁接触过?去过哪里?有谁进出过这座院子。

    刘六、石十,你俩分别审一下任琳和朱祥,问他们同样是窗户下经过后,都去过哪里?做过什么?栾超死时前后、他俩有没有见到过什么人?听见过什么异常响动。

    汤十一、王十二,你俩就在府衙内闲逛,就说栾超是被人所杀,看看谁有异动就跟上。”

    吩咐完,狄映想起了什么,便快步急出,一边吩咐道:“小彭,备马,我们去一趟栾府。”

    狄映怀疑:栾超死了,其家人也会被真正拿了财帛的人、给杀人灭口。

    栾超上有父母、中有妻妾三人、下有四个子女。

    最了解栾超的人、应该就是其家人。

    通过查问其家人、应该能推断出其人更多的事情。

    闹市不能奔马,狄映就和彭凉,拣得人少的街道或小巷、让马儿颠颠儿的小跑。

    话说狄映骑的黑马,还是当初从姚丛那儿借的那匹。

    狄映当时故意把马“弄丢”之后,两匹马都有被人捡到、送回了姚丛那里。

    姚丛就又给狄映送了回来。

    是真正的送了,不是借了。

    正值壮龄的黑马,就跟着狄映四处乱跑了。

    狄映给黑马取名为:乌云。

    乌云非常有灵性,几乎都不用狄映操心。

    这不:穿过小巷,见到街道上的行人较多,乌云就自动自觉地放慢了蹄步、注意着避开行人。

    有个小孩,从道左跑向道右,及时观察着街道情况的乌云、就止住了四蹄。

    等那孩子过去后,才绕开了一些,绕过了孩子所处的位置,才又颠颠儿小跑起来。

    每每这时、狄映都会感慨一下乌云的神骏。

    右侧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些骚乱。

    乌云抻长马脖子,朝那儿看了一眼,然后就一边往那儿凑、一边用大脑袋回蹭狄映的腿。

    “知道了。”

    狄映拍拍马脖子,等乌云靠过去一些后,跳下了马来。

    物似主人形。

    虽然乌云跟着狄映的时日并不很长,但也沾染上了爱管闲事的“毛病”。

    彭凉则上前、将围着的人群给拨开一条缝,狄映随后跟进去。

    就见店铺门前的街道上、躺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爷爷。

    老爷爷头上缠裹着白布巾,此时躺在地上、双眼紧闭、嘴唇发紫、双耳中有血珠渗出。

    有人想上前搀扶、有人就想用物什堵住其耳朵。

    狄映急忙出声制止。

    “别扶他、别堵他耳朵,不然他会死更快。”

    说着就要上前。

    却被人给挡住。

    “你算老几……”

    说话的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另外的人给拖开了,小声道:“官服、人家穿的是官服。”

    周围人一听是官,立刻散得远远的。

    这倒省了狄映硬性驱赶、以增加周围空气的流动了。

    他蹲去老爷爷的身边,脱下官袍,团几团、垫去了老人的脑后。

    见高度不够,还想让彭凉也脱。

    可彭凉穿的是劲装,没法脱。

    彭凉就闪去了旁边一间成衣铺内,抓了几匹布就闪回来。

    帮忙将布匹撂高、将老人的上半身给垫了起来。

    狄映再将老人的脑袋微向一侧偏,然后就摸出金针包。

    三针出。

    十几息后,老人慢慢睁开了眼睛。

    狄映伸出四根手指、在老人的眼前晃了晃,问道:“老人家,这是几啊?”

    老人的眼珠跟着手指动了动,然后……

    瞪了狄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