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刑案官

第267章:线索就是这么被发现的

    衙役们一听,有的就立刻行动了起来。

    没动的、是因为他们不能全部都离开,还得阻挡围观百姓们呢。

    阮俊看着有几个衙役跑得飞快的背影,这时又出声了。

    他带着点儿不屑的口吻道:“嘁,尽整那些没用的。知道是鸡血不就行了?还非得问出是谁家的鸡?还得找回来?死鸡有啥可看的?这都多少个时辰过去了、还能找得到吗?”

    阮俊问完,本以为又没人搭理自己,他还想着再问问:若是鸡已被下锅、需不需要把鸡毛拿回来之类的,好嘲讽一下狄映。

    谁知,这次狄映搭理了他。

    狄映一边给死者刮发、一边回答了他。

    “通过查访,要明确几个问题。一、鸡是凶手提前准备的、还是临时起意的?

    二、若是提前准备的,以三只鸡的量、大概率是从市场上采买的。就可以通过查访活禽市场、有机率得到凶手的线索;

    再有:假如你是凶手,你要去买三只活鸡,肯定是买齐了一并带回住处的。这一路上,就极有可能会被人给看见。这也有利于查到凶手的有关线索。

    三、如果活鸡不是凶手提前准备的、而是凶手临时起意,那么,养鸡的人家就一定在附近。

    道理不用我说了吧?大半夜的不去附近偷鸡、又要去哪里偷?

    因为是临时起意,就会顺手从附近偷。总不能是从附近买别人家的鸡,凶手没那么蠢,更没那么善良。

    淋一个被自己杀死的人浑身鸡血,这多少都带着点儿恶趣味儿。这样的人、没那么守规矩。

    再有,凶手淋血的目的:恐怕更多的是为了、加快死者被人发现的速度。

    可能你们又会问:那不是多此一举?为什么不直接用利刃将对方杀死?让对方自己出血?

    这个就得等我剖验完才能回答了。

    四、如果凶手是临时起意,那么,通过查问丢鸡的人家、是一家还是几家,就能基本推测出:凶手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

    如果是本地人、选择在这儿行凶,那他就对这片的环境一定很熟悉。他临时起意淋鸡血,就会直奔那家的鸡。

    最有可能会直奔鸡数量最多的那户人家。一次偷齐。且对那户人家的情况也比较熟悉,知道鸡在哪、怎么偷、能不惊动到主人家。

    如果是外地人,选择在这儿行凶,那么,凶手很有可能就是随性选择目标杀害。

    他对附近不会很熟悉,可能顶多是曾经路过过这儿,对这儿有点儿印象。

    或者、干脆就是随便找了个较为隐蔽的这么个地方。

    然后埋伏在河边,等着哪个倒霉蛋经过时就动了手。

    动完手后,才想到出手快了、忘了出血的事情了,就去附近偷鸡。但他不会知道谁家养了鸡、养了几只。

    他可能就会挨家挨户翻一遍,再在人家的院子里找鸡棚。

    有可能会惊动到主人家。

    除非他特别幸运、翻的第一家就有三只鸡以上的数量。

    又特别幸运的、一翻进院子就发现了鸡棚。

    不过他可能还是会升儿恶趣味心理,觉得太简单、没难度,白瞎了自己那么好的身手。

    那他就有可能会在主人家留下点儿什么。

    所以,我们必须要找到鸡的下落、以及丢了鸡的人家。通过这些先去判断凶手的身份。

    我这么说,你们能听懂吗?”

    在场的人都听迷了。

    闻问,才回过神来猛点头。

    就连阮俊也在不知不觉中点了一下头。点完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赶紧把头扭到了一边去“欣赏风景”。

    脸有点儿红。

    狄映没有抬头看任何人。

    他给死者刮完头发后,就扎着手站去了一边。

    彭凉则默契地操起了椭圆头的大钳剪。

    围观的人还在疑惑、那物什是做什么用的的时候,忽然就见……

    那大钳剪就奔着死者的胸口去了。

    “咔嚓”一声,那胸骨就断开了。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

    “咔嚓、咔嚓、咔嚓嚓……”

    一声接一声、一声快过一声,直看得人浑身发冷、听得人头皮发炸。

    一个个捂着胸口、脚下往后退,感觉自己的胸口都疼得慌。

    可接下来的一幕幕,才让他们真正知道什么叫接受不能了。

    彭凉开完胸后,狄映上前,拿着把剪刀活动了一下,然后就将死者的五脏六腑、一件件剥离了出来。

    再一件件摆放在油布上。

    喉管被切开、端出来的胃部也被切开……

    除了彭凉和狄映,余者皆散,散去一边,吐了个昏天暗地。

    阮俊为了“挑刺儿”,站得最近、看得最仔细。

    现在,他吐得最凶。

    简直恨不能、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给吐出去了似的。

    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原来自己真的是泥捏的……

    以前阮俊也见识过的那些所谓血腥,可感觉和现在的比起来,那真的就是小场面了……

    等阮俊吐得站不住,扶着树坐下后,都没敢再往那边看一眼。

    他都弄不懂了,怎么会有人这么凶残、怎么就能做到面不改色的?

    而狄映,还是没给阮俊一个多余的眼神。

    他将死者的内脏、喉管、包括***等一一检验过后,又再将那些物什一一还原、缝合好。

    最后开颅。

    随着那工具在死者的颅骨上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声音……别说布幔里了,就是布幔外面,方圆一百米内都没了一个人。

    仅仅看着映在布幔上的、影子的动作的阮俊:“……”

    原来那人还能更凶残的……

    周围的鸟儿都不知道飞哪去了,秋蝉和蛐蛐儿都闭上了嘴。

    安静得连风穿过的时候、都不敢让树叶发出一丝儿的声音。

    只有河水依旧欢快地“哗啦啦”流动着。

    某高处的某个人,本来仗着武功高、视力好,隔老远观察着这边的人,此时也从高处跌了下去。

    下去就吐,恨不能把自己的眼睛都给挖了。

    一边吐、一边在心里就骂自己犯贱:为什么要看?为什么要看!

    不过什么稀奇古怪的现象、也没能影响到专心一意验尸的狄映。

    所以等他给死者衣物穿好、反摘下手套、钻出布幔、准备去河边净手的时候,才发现人全跑没了。

    狄映还因此奇怪了一下下。

    跑是正常的,但没必要跑那么远吧?

    他耸耸肩,去河边洗手。

    跟出来的彭凉也挑了挑眉,然后撮唇打出了声呼哨。

    这种情况下,死者的尸体如果还想让衙役们抬回县衙的话、看来是没希望了。还是让自己人来做吧。

    而看到几十人骑马往这儿飞奔的阮俊,到底还是记起了自己的身份,强撑着站了起来,挡了上去。

    正准备问话,就见为首那环头豹眼的汉子、亮出了块金色的腰牌。

    腰牌上,大大地写着: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