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周凛脸颊上的肌肉都绷紧了，狄映笑呵呵地将自己的空菜碟和对方的换了一下，再“警告”地嗔了眼谢净。

    谢净的桃花唇儿就扁了起来，小声嘟囔：“大人就是偏心阿凛。”

    狄映笑呵呵，再将换过来的菜碟里的菜、扒拉去了一半到谢净的菜碟里，哄小孩子般道：“大人也偏疼你，来，见面分一半儿。”

    谢净：“……”

    撅着嘴就扭过了头。

    透过屏风的缝隙，恰见一个“小白菜”似的姑娘走进了饭厅。

    什么叫小白菜似的啊？

    个子不高，大约150厘米左右，娇小玲珑的，但曲线分明。梳着很秀气的发髻，巴掌大的小脸儿白得仿佛要透明，一双大眼睛里好似含着包水欲落不落，小而娇俏的鼻子，樱桃小口微微地抿着，脑袋微垂，走路小心翼翼的。

    看得谢净就用胳膊肘拐了拐自家的师兄。

    “阿凛，看那位，是不是就是咱们家大人形容过的……受气包白莲花？”

    狄映：“……我没这么形容过。”

    他顶多也就是会说那种类型的人是——楚楚可怜。但芯子是怎么回事，那就不清楚了。

    而因着他的不承认，就让他们仨的注意力，悄悄地偏向了那位小姑娘。

    正好那小姑娘坐的位置也离他们不远。

    估摸着没有发现他们，也是想找个僻静点儿的角落，就和他们只隔了一根厅柱、一块屏风，背对着他们坐下了。

    很快，又有一位姑娘朝着这位小姑娘走了过来。

    后来的姑娘是忧郁型的，那满脸就是化都化不开的郁结似的。

    刚坐下，又有一个长相疏朗的姑娘过来，一屁股坐下后就道：“还有七日就要季考了，你们准备得如何了？”

    忧郁的姑娘先回的话。

    她愁眉紧缩，忧郁地道：“还能怎么样……我选的六项考目都不如她们。你俩倒还好，有那么一两目是比她们强的。唉，最好的还是小白，六目都比较优秀，应该能进前十。”

    听到小白二字，谢净的眉毛就挑向了自家的大人。

    狄映不搭理他，只低头一边无声地吃着饭菜，一边竖起耳朵听那位小白姑娘如何回答。

    小白姑娘的声音也柔柔弱弱的，娇声软气的。

    “人家也没那么强啦，也是日日里担心的吃不下、睡不好呢……其实、其实吧，你们也都不用太紧张的吧？去岁那些师姐们，也没那么强的啦……”

    疏朗女子一听，就拍桌道：“对，她们也是利用了些手段的。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学习学习？”

    “哎呀小梅，你轻点儿嘛，让人听到就不好啦。”小白急忙阻止疏朗女子的粗鲁动作。

    忧郁女子倒是接过了小梅姑娘的话茬：“小白，你说，我们要不要也学她们的样儿先来个老死不相往来？”

    “不、不用的吧……其实来不来往的，好像不相干什么的吧？哎呀，人家也不知道怎么办嘛，人家一向都是没主见的啊，你问小梅嘛。”小白的头摇得犹犹豫豫的。

    小梅就道：“问我就问我啊。要我说，学院是支持使用手段的。那我们也可以假装闹翻脸好了。对了，我好像记得……这个主意就是……”

    “小梅，你说我们要怎么闹翻脸才好？我现在哭着跑出去？小忧，要不你跑？”小白打断了小梅的话，顺便问向了忧郁姑娘。

    忧郁姑娘的眼泪就下来了，把头摇成了拨郎鼓。

    “我不要闹翻，我一个人会更害怕的。大不了……大不了，我不拖累你们也就是了……”

    “行啦，不要在这里说这些啦，等咱们回去了后再商量，先吃饭吧。”小白做了话题终结。

    狄映手中的筷子微微顿了顿后，继续埋头吃饭。

    小姑娘们吃得很匆忙，似乎再稀罕的食材都引不起她们的兴趣。只吃了不多的一点儿就离开了。

    瞧得谢净就撇了嘴：“这么好的饭菜，味道还不错，我们都极难得能吃到，她们还不稀罕。”

    狄映侧头望过去，疑惑地道：“我是不是亏待你们了？”

    他自己是无所谓的，随便吃点儿啥能填饱肚子才行。好了歹了的都不在意。现在听着小谢的语气，似乎……

    就见谢净重重点了头，又摇了下头。

    “大人，我们野味儿吃得多。”

    狄映：“……你这又抱怨、又似满意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还是嫌弃我亏待你们了吧？”

    说着摸了摸身上。

    再摸了摸。

    然后就摸了摸鼻子……

    他上次领俸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就去催谢净：“赶紧吃完，把剩下的全都打包，再到分饭菜的那儿去多打包一些，给书院外头的聂波他们送去。顺便问问，我要他们查的资料查到了没有。”

    谢净听了，吐了吐舌头，莫名觉得自家的大人有点儿……内疚的负气似的。好好笑。

    但不能笑。快速吃完之后，找了两个大筐，把人家的饭菜、连同食盒一起挑走了。

    书院饭堂的厨子们也不敢吭声，还得笑脸相陪。

    而等狄映在书院到处转转儿消食后没太久，谢净就带着聂波他们查到的消息回来了。

    狄映听完便道：“将符院长、秦先生、李先生、董先生，还有之前那朵小白莲……不是，是叫小白的那个姑娘都带到花厅来吧。”

    谢净眨着桃花眼儿，有些不解、但很听令的就去了。

    这些人被带来的时候，也是一脸的困惑表情，都以为狄相爷还有什么问题没有问完。

    符院长困惑一瞬后，就还是堆上那种热情洋溢的笑容，上前几步行礼道：“狄相爷可还是有未解之难？”

    狄映看她一眼，示意她与其他人站在一块儿。

    然后就对着她们，直截了当地问道：“秦先生，你的夫君是右武威卫大将军鄂玉山，但你们夫妻不合，经常闹得很不愉快。他在军中不回家，你也经常呆在书院不回去，可是？

    董先生，你的夫君是扈弘业，是禁军的统领，你们夫妻俩也是不合，也是彼此都不爱归家，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