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的魔法使

第五章 思量

    推开了古朴的大门,两人进入叔父的家中。

    卢瑟几人就居住在叔父遗留下来的一座魔法工坊里。房子虽然不算大,但还是有着不少的房间,至少住上几个小孩子还不成问题。

    屋内是暗的,门厅内充斥着料理的味道,那应该是大快朵颐之后残留下的余韵吧。卢瑟在心中这般想着,就在这一刻,装饰的蜡烛灯火却突然亮起。

    这样的小把戏,并没有骗到卢瑟,倒是让他有些感到意外。在刚刚的黑暗之中一个突然的拥抱着实吓到了他。那柔软的触感,娇小玲珑的身躯。让卢瑟放下了警惕。

    是安娜,她是这群孩子中年纪最大的,想必这次“惊喜”又是她的主意。

    “欢迎回来,卢瑟大哥哥,祝你生日快乐。”少女清脆的童声,似乎总能给人以激励。

    “这可是大家给你准备的生日惊喜。”艾琳则在一旁轻笑道。

    “今天,是我的生日啊。为什么……?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卢瑟的表情很复杂,不知道是伤感还是喜悦。

    眼前的一幕,不禁令他回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自己还在家中享受着盛大的生日派对,那个时候大家都还在。如今……

    “是我告诉他们的,因为我看你最近一直提不起来精神。所以我打算趁着生日的这个机会,久违的放松一下。”直视着卢瑟疑惑的眼神,少女解释道。

    卢瑟的心中感受到了一丝温存,在自己守护城市与怪物战斗的这段时间还有人在关心牵挂着自己。或许自己是真的应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沉浸在温存之中的卢瑟,注意到了大厅中央的方形桌子上,巨大的苹果派放置在中央的巨大盘子中,烧仔鸡,火腿,承装着牛羊肉的浓汤的盘子就放置在不远处,没有一个人动一口。卢瑟明白他们一直等待着自己的。

    “原来是这样啊,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少年的话语异常温柔。

    说罢,卢瑟走到桌子前面,将众人唤来,聚集在巨大的圆桌前欢快地分享着食物。

    “那么,让我们为了更美好的明天,尽情地吃吧!”

    “噢!”

    就在众人大快朵颐的时候。卢瑟也抓住一块苹果派放在嘴里。

    “果然,经过梅尔菲的调味后的料理,是最棒的。”

    ……

    在安抚孩子们休息之后,房间内只剩下了艾琳与卢瑟两人。

    “抱歉啊,艾琳。又是因为我的缘故又把你牵扯进来了。”

    “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些客套话了。距离艾比尔城的事故也已经过去很久了。”

    “是啊”,卢瑟的眼眸在不经意间浮现出了一丝暗淡有些暗淡。

    三个多月前发生自己故乡的那场浩劫,如今依旧历历在目,就像是发生在昨日的一般。

    “抱歉,没有时间给你感慨过去了。卢瑟,今天帝国那边传来消息了。”艾琳突然的一句话,打断了卢瑟的回忆。

    只见少女从房间内拿出一封信件,那封信外表包装十分华丽,上面的徽章代表着使用者皇族的身份。

    “是什么消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卢瑟诧异道。

    “还不是因为你协助那些骑士的关系,被他们传到了帝国。将发生的一切传递至帝国本部是他们的本职工作,不过帝都那边只来了这一封信,是给你的。”艾琳似乎有一些不悦,将信件随手丢给了卢瑟。

    卢瑟熟练地撕开信封,那纯白色的信纸上,书写着十分秀丽的文字。

    “信上说了什么?”艾琳谨慎的观察着卢瑟的脸色,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小心问道。

    “没什么,只有一些关于妹妹的事情,是菲奥娜王女殿下亲自来的信。只是现在帝国方面依旧没有关于父母的任何消息。”

    说到这里,卢瑟不禁有些失落。

    “过度的担忧是没有必要的,卢瑟。你的父母这一生经历过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这次艾比尔城的灾难对于他们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的。”

    “谢谢你,艾琳。不过你的语气听起来像个大人一样。”卢瑟心里明白,艾琳只不过是在安慰自己。

    “因为有些事情,经历过一次就会明白了。我毕竟经历过很多次了嘛。”

    看着艾琳强颜欢笑的样子,卢瑟心里很不是滋味。自从故乡艾比尔城失陷之后,艾琳便一直陪伴在自己的身边支持并陪伴着自己。

    卢瑟很清楚艾琳只是在勉强自己,她心中的痛苦绝对不比自己要少。在艾比尔城破灭之后,自己曾数次看见艾琳一人躲在被子中偷偷哭泣,即便少女已尽力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艾琳是卢瑟与家人在迁移的过程中救下的少女,那时的她对外人也只声称自己是逃亡的奴隶,在父母看来她的相貌举止怎么也不像是奴隶。因为这一点父母选择收养了她,在那之后的6年中,艾琳则一直作为家人与自己生活在一起。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艾琳是自己最重要的人。

    “我们是时候准备离开这里了,艾琳。”沉思良久,卢瑟将自己心中的想法缓缓说出。

    “哎…….?为什么?!那些孩子们怎么办。”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艾琳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你说话声音太大了,这样会吵醒他们的。”为了防止吵醒熟睡的孩子们,卢瑟急忙制止少女的声音。

    “没问题。我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我们赚取的钱也足够他们生活好一段时间的了。而且我已经拜托了奥尔加大叔照顾她们了。”确认孩子们依旧在熟睡中之后,少年松了一口气平静地回复道。

    “这不是重点,关键是失去了你魔法的保护,这座城市将会在一瞬间暴露在那些怪物的视野中。那些孩子有可能会在未来成为怪物的食物的。”

    “也许没那么好,甚至有可能在我们离开的第一天夜里,他们就已经成为怪物的口粮。”说到这里,卢瑟的语气变得异常冷静。

    “什么?你明知道会这样!那为什么你还会这么突然的说要离开这里?”因为情绪的激动,少女压低的声音甚至产生了一丝颤抖。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片刻,最终还是艾琳率先开口。

    “抱歉,卢瑟,是我情绪太过于激动了。我只是不明白你的想法。”

    卢瑟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艾琳,伴随着少女的质问,卢瑟也察觉到了少女那真切流露的情感。她已经对那群孩子产生了感情,而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那。

    “这并不是我一时兴起的冲动,艾琳。实际上那群怪物已经能够跨越我所设立的结界了,而且他们正以惊人的速度不断地进化。就在我们稍作停留的这段时间里。”

    “如果我们选择继续留在这里的话,不但对这座城市的防御本身起不到一点帮助,反而只会耽误时间。再这样下去不做任何改变的话,留给我们的只有绝望,现在的我们需要成长、更需要力量。”

    听完卢瑟的话语,艾琳缓缓转身离去。那踌躇的身影似乎夹杂着些许不甘。她明白卢瑟心中的想法。现在的他们想要保全自己都十分困难,更不用说兼顾他人了。

    望着桌子上残留的食物,卢瑟也在这一刻陷入了沉思。

    经过片刻的沉寂之后,少年起身前往这座魔法工坊的地下室。

    “希望在哪里可以找到些许改变悲哀现状的方法,哪怕是一丝线索也好。不,在哪里一定可以找到一些什么的!”

    跨越尘封的杂物,卢瑟推开了前往地下室的大门。那一条深邃的通道,路面很窄而且十分陡峭,借助魔法光球,少年小心翼翼的行走着。

    路的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铁门,卢瑟伸出左手抚摸着大门的中央兽性的图案,待少年将魔力缓慢地注入铁门之后,伴随着“咔、咔”的声响。少年闻声而后退几步,铁门从右至左缓缓展开。

    待大门完全打开的那一刻,卢瑟将手中的光球送至屋内顶棚。漆黑的房间在一瞬间被点亮。

    这看起来一无所有的房间,便是叔父存放重要东西的场所。这也符合一贯秉持着“真正的魔法使,从不依赖于外物。”的原则的叔父。

    在房间右边巨大桌子的中央之上有一个漆黑的箱子,那是卢瑟自己偷偷运到这个地下室的,也是最引起卢瑟关注的东西,他甚至没有给任何人看过。

    “虽说想要研究,可是这里没有什么魔法道具可以供我使用。还是,先放一放吧。”说着,卢瑟将从奥尔加骑士长那里得到的碎片取了出来,放置在桌上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