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何主义随记

《永恒的月与蓝色》

    之前从未见过如此典雅的冬日的清早,或是因为生活的忙碌,导致了太多的忽略——忽略了那些充满意义的美好。

    六点三十分,朗朗读书声暂作了歇息。走过校园中的砖石小径,一旁的草木都还在梦中酣睡,一切是如此的静谧,却被突如其来的人声淹没。

    不大的池子里已悄然结成了一层略薄的冰。些微的冷风令人不禁紧了紧裹在身上的羽绒服。视线从叶片尽落的枝杈间探出,便望见了远远的、半明半昧的空。

    这清早的天色与夏日的夜晚极为相像,而又十分不同。她的品味,泛着梦幻般深深浅浅的蓝。毫无遮掩地,月就那么温柔地映入眼眸,作为一个纯净的惊喜,是蓄谋已久的深情。

    寻一处干净地坐下,金属制的桌子反射着灯光。在一片喧闹声中安静地啜一口尚温热的豆浆,也觉得有种别样的意味。包子的皮被咬破,露出内里蒸气腾腾、晃着汤汁的馅。果真还需是人间的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吃过早饭,依旧不紧不慢。沿来时的路,再看一遍已然白色了的晓天下的风物。重又经小径,其实池子里原是有鱼的,但自气温降到了零下便不得见,而只能去忆了。一抬眼,属实是大不相同了,我甚至觉得这是另番天下了。初升的太阳将远方的那片染红,晨光熹微,透过粼粼的冰与水,照在身旁少年的侧脸上。刹那就恍惚了,恰似古罗马白的无瑕的大理石雕一般,他几近成了艺术品中的精粹,美学的象征,能够激起人类最原初的追寻与悸动。目眩神迷间,我竟有些沉醉。

    回到教室坐下,注视着桌子上静止的手表不息地运动,任时间随秒针的轨迹肆意流逝。想来,确是沉湎于过去之中太久太久了。如果没有离别,我应当与曾经一样,将生活的种种同她分享。虽然终久难以忘怀,但我忽然想到,也许人与人的相遇是一份使命。使命完成后,便要各自迎向更有意义的生活。若是这充满意义的未来里再没有更多的相遇,那也算是冥冥中自有定数,强求不得了。既如此,且把旧日珍藏,当然不必去悲伤;因为我们最终的方向都已经是彼此,如同照进对方黑暗世界里的一束光,永不磨灭而浩荡。

    很喜欢一句话,“我们都是时间的信徒,我们都是彼此的救赎。”我想,我的爱意必会炽烈不朽,成为宇宙中无二的恒星,而只给予那同样无二的行星以光、以热、以生命。

    至此,愿我们后会有期。倘使遥遥无期,我的爱人;请记得,我将亘古不变地永世爱你;有始无终,且始终如初。

    搁下笔,窗外的天空仍然是令人心动的蓝色。朦朦胧胧地,并没有云,只是不见月。

    附现代诗一首:

    在星子与星子低语的

    罅隙间走过;

    钟情于夜色中

    朦胧的云朵。

    留给温存的时间

    太紧迫;

    趁黎明前诉说:

    你,和我。

    随着驼铃的乍响,

    闯入

    荒芜的沙漠;

    无尽与无尽接壤的枯黄,

    几分生机

    燃成了心火。

    楚地的歌声,

    遍历八百里洞庭。

    却终究不得见,

    旧时湖光秋月的照影。

    诞生自极混沌的原初,

    无质而无形,予我“风”的名姓;

    不知何年何月的飘忽,

    潜滋暗长地衍出一份真境。

    愿此生

    为皎洁的信徒;

    垂首俯身

    虔诚地聆听,道一声荣幸。

    皆因

    有且仅有你,

    能够从不朽的深渊里

    救赎我的魂与命。

    起先,

    便不是为云朵的朦胧而钟情;

    只因,

    信仰皓月那皎洁的心灵。

    人世未曾

    令一切泯灭;

    奈何

    又泯灭了一切。

    至今,

    这一切的一切。

    本都无关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