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大堂内的座位已经空了不少，我们赶上了吃早茶的末班车。臭豆腐的臭味和清茶的香味交织成了一种超出我认知的味道，闻起来居然还有点上头。

    人声嘈杂之间，我和胖子跟在两女身后径直朝里边的楼梯走去，看着她们捂鼻皱眉的样子心里不禁一乐。

    我寻思这里这么嘈杂，就算桑玉莹耳力再怎么强悍应该也听不着，于是把头偏向胖子小声调侃道：“你看她俩都这样了还想着吃臭豆腐，肯定是饿死鬼投的胎”。

    话音刚落却见桑玉莹脚步一顿。

    看在眼里我猛得一惊，心说：“这特么都能听见”。

    下一秒，桑玉莹并没有像之前一样转头瞪眼，而是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往前的走着。

    我抹掉额角的一滴冷汗，与此同时胖子也皱起眉头小声提醒道：“我靠，你还敢说她坏话，就不怕被她听到”。

    咽下一大口唾沫，我又压低几分声音回答道：“这里这么吵，她应该听不清楚吧”。

    胖子撇撇嘴给我竖了个大拇指，从他眼神里我读出四个字“祝你好运”。

    上了楼梯之后空气变得安静了不少，我也就没敢再说什么。不过话说回来，女人有时候确实比妖魔更让人心惊胆战。

    没多久我们就进入了二楼的一个雅间，里面装饰得古色古香，找了张凳子坐下倒是让我放松不少。

    桑玉莹很是熟络地跟服务员点了单，等服务员毕恭毕敬地退出雅间之后，她的脸忽得又招牌式地冷了下来。

    而她身边的桑诗语却表现得有些尴尬又有些无奈，还时不时地用同情的眼神看向我。给桑玉莹倒了杯茶之后，柔声说道：“要不就算了吧...”。

    正当我对两人的变化疑惑不解的时候，桑玉莹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指着我的鼻子说道：“下等人，刚才在下面是不是你说本小姐是饿死鬼的”。

    “我去，这货真的能听见”，我只觉得脑袋里哐当一声响，整个人都蒙了。

    被人抓现行是做坏事最坏的下场。原本就等着吃臭豆腐了，不曾想桑玉莹突然来这么一下着实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想要找出个借口填坑，然而越慌越想，越想越慌，一时间我是真的没办法圆这件事了。

    支支吾吾之间，胖子在一旁帮腔道：“哎呀，我说大小姐，他说的饿死鬼是说我呢，刚下车的那会我就已经开始流口水了...”。

    当我以为胖子的话可以蒙混过关的时候，桑玉莹对着胖子又是一顿输出：“你的事情本小姐还没算呢，就敢到这儿给本小姐打马虎眼？”。

    “告诉你们，本小姐是顺风耳，你们的那点事情本小姐都听得真真的”，她顿了顿继续说道：“饿死鬼是吗！今天就让你们俩好好吃上一顿，不吃吐了谁也不准离开”。

    事已至此我的肠子都悔青了，我惹谁不好怎么偏偏惹上这么一个疯婆子。

    下一刻，只听胖子不满地抱怨道：“天地良心，我可没说你是饿死鬼，怎么还连我一起算上了”。

    桑玉莹腾地一下站起来，瞪着胖子恶狠狠地回答道：“你们俩都是一路货色，下等人就是下等人，永远狗改不了吃屎”。

    原本做贼心虚的我还有一丝愧疚，但在听到如此刺耳的话后不禁气血上涌，也一下子站了起来。

    眼看事情愈演愈烈，桑诗语脸上难掩焦急之色，赶紧扯住桑玉莹的衣角提醒道，“小莹，人家是客人，你忘记太爷爷的交代了”。

    一提到“太爷爷”三个字，桑玉莹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晴不定，片刻之后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缓缓坐回了板凳上。

    桑诗语见我还站着便略带歉意地笑了笑，柔声道：“王先生，我家玉莹这几天上火，说话没轻没重的，还请你别往心里去，我这个做姐姐的向你道个歉”。

    说着她还站起来对我欠了欠身。

    胖子不等我反应过来就一把将我拽坐下来，还以一个老大哥的口吻说道：“我说行了啊，人家都给你道歉了，还摆着臭脸给谁看呢，快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