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了一天，瓜尔佳白羽发了一天火，查出六层火药都是沙子，折子递了上去，能不能到皇帝那都两说，直到瓜尔佳白羽再次回到燕京，那个赫尔泰依旧是声色犬马逍遥自在，这就是北燕。

    当初津海海战，能如此勇猛的抗击大成水军，要直到海军是谁总领的，海军历来都是海军衙门直接总领，而海军衙门又是总理衙门统管，所以自然没有人敢克扣。

    然而就在城中大肆清查火药和细作之际，长廊山之战打响。

    过得午时，北燕兵士用过午饭，都懒洋洋的伸着懒腰，抱着自己的兵器打着瞌睡。随着几声轰轰炮声，战鼓四方雷动，诺坤人发起猛烈进攻。城郊东面那个不知名的山峦，也遭到诺坤人排山倒海的冲锋。北燕军迅速集结展开肉搏，可不到一个时辰全都溃退四散。战至申时，各部相继败溃，防守凄厉汗山锐箭营，遭到诺坤人围歼、伤亡惨重，残部几经苦战，才得以突出重围。酉时，诺坤人逼迫北燕的残兵向西南山地的程冲镇方向撤退，并将之压迫封锁在浪平镇、合索镇、两河镇、西将军镇一带山地，除留置约五万人的保持合围，其余主力则集中南下，继续攻击津海外围。

    阿古达木端坐在大帐里，手中握着弯刀，闭着眼睛听着士兵们来往禀报战况，根据此时战况他和身侧的娜仁商兑一番后，决定再次调整：“兀济叶惕部迅速攻占锣鼓镇，进入鹿阳城附近，切断燕京和津海的通道；克什克腾部水封城以北地区急袭并歼灭进入安通镇阻挡可能来援的大成军；台本部到隆石镇，确保该地附近要点，掩护军主力右侧；毛忽来部进攻丸台镇附掩护主力军左侧；汪古锡与努图格沁两部进入林家镇一带，准备攻城。”

    入夜。

    城头上的守军已经可以看到城下逐渐逐渐多起来的星星点点篝火，还能听到马头琴的声音。

    城上人不知道，三十门大铳被运抵，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城墙，诺坤人不会操作，这次操作这些大铳的就是那群东瀛人，这些东瀛人个子不高，却看上去很精神，说他们是海盗，娜仁看着这些人不像，一言一行倒像是士兵，就是穿的甲胄不敢恭维，多数就是一些竹片，看着牢实，其实一弯刀下去就得劈开。

    城外的诺坤人唱着歌，吃着羊肉，玩着他们北燕的女人，心里一点不急，城上的守军听见下面一声声女子的惨叫和哭喊，他们的心在滴血，这些天可杀得诺坤人。

    “我听说，这个娜仁·努图格沁是诺坤草原第一美女？”一席盔甲的瓜尔佳白羽眺望着城下诺坤人篝火，向身边的颜仲良问道。

    颜仲良点点头：“我游历诺坤时见过一次，那是她还不大，大概十六十七岁吧！确实是个极其难得的美人。”

    瓜尔佳白羽淡淡一笑：“颜先生，她能有多美？能比燕京那些达官显贵家的小姐，还有皇室里的格格们还美吗？”

    “我就这么给你说吧！”颜仲良说道：“她属于，你只要见上一面就能让你一生一世不去想其他女人的女人！”

    “哦？”瓜尔佳白羽不可置信轻轻一笑。

    “可就是心肠很歹毒！”颜仲良道：“这几年她成为努图格沁族长后，党同伐异，许多部族都被她剿灭，而且一灭就是灭他人全族！”

    “这点我信！”瓜尔佳白羽说道：“听说那个阿木尔的女人，叫什么？。。。。。。对了，叫博尔沁·伊斯得，那女人在沃奈河一口气将一千五百多人凌迟了，老幼不论，说是现在诺坤草原上吓小孩都是说，不听话当心博尔沁阏氏来找你！”

    颜仲良哈哈大笑：“倒是有这档子事！”

    “颜先生，你看下面这些诺坤人应该有多少？”瓜尔佳白羽问。

    颜仲良看了看，算了算，道：“少说三十万！”

    “三十万？”瓜尔佳白羽道：“不是说阿古达木分兵了吗？”

    颜仲良点点头:“据探报，昨日又有诺坤十万援军加入，所以现在我们周围是四十万诺坤人！”

    “先生，为何不早说！”

    “我说了，还不把那些养尊处优惯了的北燕将军吓破胆？”

    而此时城中还有百姓三十万，这些百姓中大多是不肯离去的老幼，而年轻人无论男女都举着火把拿着能拿上的武器到了城墙边。

    片刻之间，城墙处聚集了二十多万军民，街边店铺商家都出来了，不停的蒸着包子馒头，大锅里煮着浓浓的米粥。只要是城中军民，不用带着碗筷，到了粥棚就能喝粥吃馒头。

    回到津海的哈斯额尔敦和苏德带着东明楼伙计，姑娘，老鸨，大茶壶在靠近城墙一处小广场前支起一个大粥棚。

    喝粥的人看到强壮的苏德，就问道：“嘿，大个子，你牛高马大的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守城。”

    苏德不知如何回答，就转过脸，却听见哈斯额尔敦笑道：“我家这个哥哥，心痛我这个小弟，我身体不好，他不敢离开！”

    众人看着这个两撇小胡子的年轻公子，确实文弱了些，看似风吹就倒一样，也就是一阵哈哈大笑。

    “赵公子！”瓜尔佳白羽惊奇的看着眼前挽着衣袖给守城百姓舀粥的年轻公子，拱手道：“赵公子有心了！”

    “是瓜尔佳公子和颜先生！”哈斯额尔敦笑道：“应该是两位大人。”

    “赵公子好！”颜仲良嘴角微微勾起拱手一笑。

    “来！”哈斯额尔敦舀起两碗粥递到两人面前：“都喝点粥，此处我也没什么美食佳肴招待二位。”

    瓜尔佳白羽接过粥碗，看着那双白玉般的玉手，顿时一怔。

    “这个赵公子舀的粥，可是难得！”颜仲良一阵大笑在接粥碗的时候故意两手一带，将哈斯额尔敦衣袖带了下来。

    哈斯额尔敦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可能会暴露自己的性别，于是故作镇定的捋了捋自己的假胡须：“颜先生说笑了，就是白粥一碗而已。”

    哈斯额尔敦向身侧的苏德小声说道：“不如你带些人去守城？”

    苏德一愣：“你疯了？外面可都是诺坤人！”

    哈斯额尔敦冷冷道：“你这双手杀得诺坤人还少吗？”

    “但是。。。。。。”

    “但是什么？”哈斯额尔敦说道：“你忘了你大哥的大业？”

    苏德低下头：“我没忘，我听你的！”

    哈斯额尔敦向着瓜尔佳白羽拱手：“瓜尔佳公子，颜先生！我这位大哥不如随着二位去守城！我搂着伙计也一同跟着！”

    瓜尔佳白羽放下粥碗，将佩剑往身后一甩拱手：“这自然是好，可是赵公子你身体不好，加上你楼里的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没有几个男人护着肯定不行！”

    “这无妨，如果诺坤人破城，大不了我带着那些姑娘杀生殉国，这又有何难？”

    瓜尔佳白羽顿时感动，躬身高高一礼：“如我北燕人都如赵公子，何至如此！”其实在见到哈斯额尔敦第一刻起，他就知道她是个女子，而且是个绝色佳人。但是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女扮男装的妙龄女子是一个诺坤探子，而当其是化为男装帮着父亲搭理生意的奇女子。

    “这样！”瓜尔佳白羽说道：“赵公子和这位兄台带着人就在此地，如果有需要我在招呼，如何？”

    “好！”

    听着两人对话，还好颜仲良自持力强，才没有将一碗粥笑喷在二人脸上，一个是真会装，一个是真的傻。

    城外此刻喇喇轰隆隆巨响，一辆巨大的马车由官道上驶来，停在远处，马车犹如一顶帐篷。相携走出两人，可见的是一男一女，骤然之间，诺坤人呐喊成一片。

    再次登上城头的瓜尔佳白羽问身侧颜仲良：“他们在喊什么？”

    “阿古达木和娜仁，来了！”颜仲良指着马车。

    潮水般的呐喊，三十万人的一起呐喊，让人闻之惧怕。

    城中军民只听见，城外震天的在喊：“图们那苏拉！图们那苏拉！图们那苏拉！”

    粥棚前的哈斯额尔敦淡淡冷笑道：“我的姐姐来了！”

    苏德点点头：“没听见都在喊万岁！”

    “我们的密道，你检查过吗？”哈斯额尔敦小声问。

    苏德晃了一眼四周：“没问题！”

    “哎！”哈斯额尔敦小声一叹：“我可不想被娜仁抓住，不然博尔沁怎么对纳古斯人的，她就会怎么对我！”

    “我看不会！”苏德摇摇头：“怎么你俩都是姐妹！”

    “姐妹！”哈斯额尔敦小声笑着：“你怕是忘了，谁给你们指路把她围住的，要不是阿古达木那条黑狼，可能早给燕雀关的哪位抓了！”

    “你知道你来了津海之后什么改变最大？”

    哈斯额尔敦问道：“什么？”

    “变得牙尖嘴利！”

    “你！”哈斯额尔敦说道：“不和你计较！”

    就在此刻。

    城墙外，一排千名诺坤人举着火把一步步走向前，城墙上的瓜尔佳白羽一怔，说道：“他们要进攻了！”

    “不会！”颜仲良道：“要进攻不会是这点人！”

    城下诺坤人最后在空旷处围成一个圈，将火把插在地上，便离开回到自己队伍中。

    “他们要做什么？”

    颜仲良摇摇头：“不清楚！”

    “走！”粥棚里的哈斯额尔敦对苏德说道：“我们也上去看看！”

    “好！”

    当二人走上城楼站到瓜尔佳白羽身侧时，只见城下，千余名哭哭啼啼的女子被诺坤人押了出来，这些女人衣难掩体，浑身是伤，想必就是刚才被侮辱的那些女子。

    “他们要做什么？”瓜尔佳白羽怒目圆瞪。

    “诺坤人有个习俗，就是两军对决，会用一些女子作为礼物，要去对方能够偷袭！”颜仲良说道。

    “这怎么可能！”瓜尔佳白羽不假思索别说道：“我二十万大军，还有这么多百姓！怎么可能！”

    颜仲良微微耸肩：“那这些女人就都会被射死！”

    “什么？”瓜尔佳白羽几乎是惊呼！

    “城上军民听了！”一个威猛剽悍的诺坤骑兵在马上高喊着，“我是诺坤汪古锡的乌力吉·森吉德！城下这些女人，都是我们可汗阿古达木，送给守军的礼物，你们可以带回去尽情享用！”

    “放屁！”瓜尔佳白羽怒道：“她们都是我大燕子民，什么时候成了你们送来的礼物？”

    乌力吉冷冷笑着，策至那些瑟瑟发抖女子身侧，弯刀轻轻挑起一女子下巴：“这位大人，先别急着回答，你看看，都是年轻漂亮的女人，不妨考虑一下！”

    “大。。。大。。。大人！”那个女子哭着哀求乌力吉：“求你放过我吧！”

    乌力吉挑挑眉毛：“你的命，可不在我手上，看到了吗？在城墙上那些老爷手里！”

    “大人！大人！大人！”女子哭着：“我做什么都愿意，求你饶了我吧！”

    “城上的大人，你听见了吗？”乌力吉笑道：“她在求饶！”

    “诺坤人！”瓜尔佳白羽怒瞪着，手指深深扣在城墙上。

    哈斯额尔敦淡淡说道：“这些女人和城中百姓，好似放在天平上的砝码，孰重孰轻，大人考虑！”

    瓜尔佳白羽含着泪道：“我知道！我知道！”

    城下的乌力吉摇摇头，对女子道：“看来他们不喜欢你，没办法！”话音一落弯刀向女子脖颈一送，深深刺入，再一抽，女子脖颈鲜血喷出，倒在地上不停抽搐。

    “你！”瓜尔佳白羽愤怒的眼神就差要把城下人烧死。

    乌力吉俯下身一把提拽已无生气女子头发，弯刀一横，将女子头颅割了下来，高高举起，顿时诺坤人纷纷高声呐喊。

    “杀一个女人，就把他高兴成这样！”苏德双拳锤在城墙上怒道：“这些汪。。。诺坤人！”

    乌力吉将女子的头颅抛向城墙，又来到这些已经不敢发出声音女子面前，拿着带血的弯刀，指指点点选择下一个牺牲者。

    “就你吧！”乌力吉策马到一个瘦瘦弱弱女子面前：“城上大人，这女人，可不错！我刚才试过，别看瘦，该圆的地方圆，该紧的地方紧，极品！怎么样？拿去玩玩！”乌力吉放声大笑。

    “这些简直是畜生！”一向平静的颜仲良都怒道。

    乌力吉用弯刀顶着女子的背，押着女子走上前，正好走到刚才那个女子头颅处，他笑道：“要不先验验货？”

    乌力吉用弯刀一点一点挑开女子衣物，直到其衣不蔽体：“把你的手放下来，让城上大人看看！”

    女子缓缓放下双手，城外诺坤人一阵口哨声，喊叫声，城上许多士兵都把脸低了下去，这城下女子可见还是一花季少女！

    乌力吉摇摇头：“还是不喜欢？”手起刀落又一个女子被砍杀！

    一阵马蹄声响起，一行八名面容娇美的诺坤女骑兵策马上前，为首的女骑兵说道：“乌力吉，娜仁族长说了，城上的不会降的，别费时了，狼刑！”

    “是！”

    瓜尔佳白羽问身侧颜仲良：“他们在说什么？”

    “那个女人对乌力吉说，不要浪费时间，直接用狼刑！”

    “狼刑？”瓜尔佳白羽不解的看着下方。

    只见乌力吉对着城上冷冷一笑策马离去。

    除了两个死了的，其余女子都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他们不知道即将等着她们是什么。

    而诺坤人也开始向后慢慢退出百步。

    突然只听见一声狼嚎，一头巨大的黑狼，带着数百头身形壮硕的野狼缓缓出现。

    “快！快！快！”瓜尔佳白羽连连喊道：“射这些狼！”

    北燕军纷纷拉满弓弦，还不等他们放箭，只听见‘嗖嗖嗖’的声音，诺坤人先向城头放箭，顿时压得北燕军抬不起头。

    “算了！”颜仲良说道：“瓜尔佳大人，你是救不了她们的！”

    此刻狼群开始围着女子们打转，几头野狼向上前去吞噬这些女子，却被黑狼一声狼嚎吓得蜷缩道其身后，黑狼慢慢凑近这些女子，用鼻子在她们身上嗅了嗅，它喜欢这味道，女子的体香夹杂着恐惧的味道，它的舌头在一个女子背上轻轻舔着，就像情人之间耳鬓厮磨一般，那女子吓得已经控制不住，黄色的尿液浸透了衣裤，嘴里喃喃念叨：“求你！别吃我！求你别吃我！”

    黑狼突然一口重重咬在女子左肩上，女子顿时鲜血四溅，一声凄厉的惨叫，带着其他女子也纷纷惨叫起来。黑狼将女子向后一甩，抛入狼群之中，鲜活的食物，狼群一拥而上，瞬间就将女子分食而尽，黑狼一声嚎叫，野狼疯狂的扑向女子们，而黑狼一跃将一女子按在爪下，它回头看向城头，似乎是在挑衅一般，它一并没有一口咬断这女子气管，而是先咬断了她的四肢，然女子鲜血缓缓流出，然后再一点点品尝，女子不断地惨叫，直到最后身子几乎被掏空都还有这一口气。

    城上的哈斯额尔敦看的脸上一阵惨白，再也抑制不住，蹲在墙角狂吐不止几乎晕厥，苏德一把抱起她，对瓜尔佳白羽说道：“大人，我带我家公子先回去了，他身体向来不好！”

    强忍着没有吐得瓜尔佳白羽点点头连连说道：“行！行！行！”

    狼族的大餐一直持续到清晨，城外郊野无边无际的女子残骸溶成了一片血的海洋，一些没有离去的野狼还抱着腿骨或是手骨啃咬不停，此时天边又飞来大群大群的乌鸦秃鹫，嘎嘎啾啾的起落飞旋，浓浓的血腥味儿弥漫了津海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