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妖尊

第二章 宗门惊变

    剑凌宗主峰四季云雾缭绕,终日不见日光,常年积雪,但峰上的修士们却衣衫单薄,显然是不畏寒暑。

    凌宁回到主峰时候天色已暗,但接客厅却是灯火通明,走近一看,原来是今天在宛城碰到的水月天一行,此刻他父亲剑凌宗宗主凌远正坐在主位,跟那紫衣少女谈话。

    “父亲,我回来了。”

    凌远三十五六岁的模样,精神烁烁,颇为干练,他笑呵呵地道:“宁儿,你回来了,快进来!这几位是水月天的弟子。”

    凌宁笑道:“今日在宛城已经见过几位了,但不知姑娘芳名?”

    紫衣少女依旧带着面纱,轻笑道:“小女子姓芊,名为媚儿,有礼了。”

    “原来是芊姑娘,还不知姑娘来此有何贵干呢?”

    芊媚儿正要说话,忽然外面跑进一名弟子,拱手朝凌远道:“宗主,域外剑凌宗派了尊使驾到,大长老请您过去一见。”

    凌远微微差异,但还是点点头道:“知道了,我这就过去。宁儿你就先替我招待水月天的贵客吧。”

    域外剑凌宗位于仙尘大陆,与凡尘大陆隔海相望。仙尘大陆灵气密度是凡尘大陆的数百乃至数千倍,是无数顶尖修士向往之所,但大陆之间隔着茫茫大海,其中无数妖兽横行,也只有像五大宗这样的势力才能建立传送阵,在凡尘大陆开设分宗。

    凡尘大陆凡人占绝大多数,修为有严格的限制,据说最高修为不能超过结丹初期,若是超过结丹初期便会被大陆上的禁制结界“轩辕剑阵”绞杀,而且凡尘大陆的灵气密度太低,不利于结丹,所以修士一旦临近突破结丹,大都会选择加入五大宗,以求前往仙尘大陆,也有极少数会冒险航海,但能活着到达仙尘大陆的不足十之一二。

    域外五宗也因此获得了源源不断的“生力军”,才能在妖兽横行,残酷竞争的仙尘大陆屹立千年不倒。

    “不知媚儿姑娘你来我们剑凌宗所为何事呢?”

    “实不相瞒,近期我西月帝国频繁发生惨案,受害者都是阴时阴月出生的妙龄少女,且都是心脏被挖去,手段极其残忍,目前已经有近百人遇害。我等受师傅之命一路追查,没想到居然到了剑凌宗附近,因此前来拜访,不知贵宗是否有线索。”

    “居然有这等骇人听闻的事,难不成是有人在修炼伤天害理的邪功?”

    “嗯,我也是这种看法。”

    “若说邪门功法,是九幽邪宗的特长,难不成又是九幽的人在作怪?”

    “凡尘大陆东幽帝国一向是九幽邪宗的地盘,只是苦于其他四大宗门联手镇压,才不敢在其他区域大张旗鼓的行事,听说九幽最近出了一位魔道天才人物,叫苏九,你是否听过?”

    “没有,或许就是此人在四处行凶……”

    两人又谈论了几句,忽见一名弟子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大呼道:“不好了!不好了!前……前面出大事了!”

    凌宁一惊,连忙扶起那名弟子,“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弟子满面骇然,断断续续道:“前……前面……宗……宗主……”

    凌宁心中隐隐觉得不妥,对旁边的芊媚儿说道:“抱歉,我先失陪一会儿。”

    芊媚儿点了点头,她虽然也好奇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到底是剑凌宗自家的事,她也不好干预,只好说了一句“请便”。

    凌宁奔到前厅,推开大殿的门,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

    只见他父亲剑凌宗宗主凌远此刻正仰面躺在地上,喉咙处有一个血窟窿,凌远紧紧捂着脖子,鲜血不住涌出,他见凌宁来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伸出一只占满鲜血的手,喉咙发出阵阵低吼,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父亲!”凌宁扑到父亲身前,痛呼道:“怎么回事!到底是谁下的毒手?你……你们在干什么?快救救我父亲!叔父,你快……快帮我医治父亲……”

    凌远的弟弟,大长老凌道一改往日的和善,狞笑道:“宁儿,你父亲居然不服从域外主宗的旨意,因此特使代为清理门户,你要快快跟你父亲划清界限才是啊。”

    凌宁一愣,只见父亲的手死命的拉着他,喉咙嘶吼着,似乎在让他快走!

    他脑海一片混乱,愣愣地盯着那一身灰袍,面容惨白宛如僵尸般的“特使”,怒吼道:“我父何罪?居然下此毒手?”

    那特使看了看凌宁,冷笑道:“凌远,这边是你捡回来的那个野种吗?没想到也长这么大了,资质倒是不错,可惜,嘿嘿,今天也要死在这里。”

    “你……你说什么?什么捡回来?”

    凌宁心中一片茫然,他手不自觉的按住腰间的石剑,这柄石剑比普通剑要长出几分,外表朴实无华,甚至连护手都没有,但听他父亲说这是他母亲的遗物,因此他从小便带在身边,希望有朝一日能培育出剑灵。可惜事与愿违,这些年来石剑并无半分得心应手的感觉,他的真元甚至无法贯彻剑身,就好像这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但他自由天资超群,纵然是兵器不称手也在同辈中少有敌手。

    “父亲,这……这不是母亲的遗物吗?为什么他……他说我是你捡回来的?”

    凌道嘿嘿笑道:“乖侄儿,你是我大哥从域外捡回来的孩子,这件事我们同辈人人尽皆知,如今你这野种也随你父一起去了吧。”

    “叔父!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出卖我父亲!”

    凌宁也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眼前这特使和凌道是一丘之貉,串通好的。

    “为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大哥,域外剑凌宗新任宗主已经易主,凌家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是陈家坐上了宗主的位置。你我都是凌家最后的血脉,你也不想我这一脉被赶尽杀绝吧。所以,你别怪我。”

    凌远目中射出愤怒、惊诧、不甘、仇恨等复杂的情绪,颤巍巍地指着特使说不出话。

    那特使宛如僵尸般缓缓开口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凌家的那位老祖已经闭关三百多年了,你还寄希望于他吗?哼,就算他来了又能如何?远师弟,以你的天资,即便修为压制到结丹初期,我也不能轻易取胜,你别怪我卑鄙偷袭,若是没你胞弟暗中给你下毒,我也不能一击得手。宗主早有吩咐过,若是你凌家识趣便留你一点香火,现在你还不肯把‘轩辕令’交出来吗?你若不肯我就只能搜魂了。”

    “谁敢动我父亲!”凌宁怒吼一声拔剑而起。

    那特使不屑一哼,只是朝凌道一抬下巴,“道宗主,你的家事还要你自己解决啊。”

    凌道狞笑一声,二话不说一掌朝凌宁拍去,他修为高出凌宁太多,又是压制修为,战斗经验何等丰富,这简单的一掌,掌风居然逼得凌宁透不过气来。

    凌宁知道自己避无可避,只能咬紧牙关使出剑凌宗的绝技“玄凌剑气”,真元包裹着长剑朝着对方掌心刺去!

    凌道长笑一声,道:“小侄儿,你这玄凌剑气还差的远呢!”

    他变掌为指,指尖发出一道凌厉剑气,跟石剑碰在一起!

    “啪”地一声,石剑居然段成两段!

    “哈哈哈乖侄儿,你这破石剑不能做到气贯长剑,今日叔父就好好教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玄凌剑气’!”

    凌道以指为剑,霎时间剑气纵横,他手指虚空划动,凌宁身上瞬间爆发出阵阵血雾!

    “啊!”

    凌宁浑身鲜血摔倒在地上,半截短剑也脱手了,没想到他居然不是对方一招之敌。

    “爹!爹!对不起,孩儿不能为你复仇!啊!”

    凌道正要给他最后一击,凌云忽然站出来道:“父亲,您怎么能动手杀小辈,不如由孩儿代劳?”

    “哼,也好。”

    凌道刚刚那几招已经将凌宁四肢的经脉切断,固不怕他临死反扑。

    凌云素来看不惯这师弟,他本来天赋就高,但却被这师弟处处压制,抢了不少风头,他早就怀恨在心。

    “师弟啊师弟,你高高在上的时候想过今天吗?宗主对你可真好啊,给了你这么多资源!你知不知道,为兄我好生嫉妒,今天就让为兄好好伺候一下你吧!哈哈哈!”

    他一脚先是踩断凌宁的腿骨,接着又狞笑着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断,显然是想折磨他一番。

    凌宁双目怒火狂喷,但他为人极有骨气,居然咬的嘴唇鲜血直流却不发出一点声响。

    “为什么不求饶?为什么?为什么!你快求我啊!”

    凌云见他如此,更是仇恨攻心,更加拼命折磨,怎奈何凌宁就是拼死一声不出。

    那特使看向一旁因愤怒脸孔都扭曲的凌远,道:“远师弟,你不用想着要自爆,你中的是我特制的‘化功散’,你是动不了真元的,那就眼睁睁地看着这野种被折磨致死吧!或者你现在把轩辕令拿出来,我保证留他一命。”

    凌远目眦欲裂,狠狠地盯着他,他发不出声音,只能口语道:“你说话算话?”

    那特使见他居然肯同意,眼角微动,他一抬手阻住了凌云,道:“远师弟,你我怎么也是一起长大的,你若是把东西交出来,并且破除上面的禁制,我保证放这小子一条生路,把他送下山,不再跟他为难。我陈平可以以道心起誓!”

    凌远忽然紧闭双目,而后从怀中摸出一枚金色令牌,手指点了几下,令牌表面青光散去,显然是破除了上面的禁制。

    陈平大喜过望,凌空将令牌抓在手上,哈哈大笑道:“师弟啊师弟,你终有肯交出来了!”

    凌道谨慎道:“敢问前辈,这凌宁怎么处理?”

    陈平微微沉吟,看了凌远一眼,走到凌宁面前,他看也不看凌宁满是仇恨的目光,也不理对方的怒骂,抬手一掌拍在凌宁丹田。

    凌宁全身百骸一阵剧痛,而后一大口鲜血呕出,他只感觉丹田中真元四散而出,这一身修为居然被废了!而且,这一击已经将他全身经脉震碎,只怕他这辈子都不能再修炼了。

    陈平默默道:“我既然说饶他一命,就会说道做到,你们将他扔下山,自生自灭吧。”

    凌道点了点头,挥手命人将凌宁抬了出去。

    凌云还是不甘心,正要说话,陈平冷冷地道:“我刚刚已经以道心起誓了,你们谁也不许杀他,否则,嘿嘿……”

    凌道父子都是心头一凛,连忙恭声遵从。

    陈平走到凌远面前,看着他的眼睛,平静道:“远师弟,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身为凌家嫡系,可谓是风光无限啊……”他顿了顿,似乎回想往事,“你别怪师兄无情,弱肉强食本就是修仙界的本质,是你一直……心太软了!”

    他话音刚落,一指剑气,凌远立刻身首异处,气绝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