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从天降

13 狗眼人低

    曹翰远一气之下,赶着一群马自己跑了,也不知跑了多远,方才放慢了速度。

    心中有些郁闷,实在没想到那贼妇据然说出“两情相悦”这样的话来,忒不要脸了!!!

    这话要是传到表妹耳朵里,她会怎么想?自己与她两日未见,她心中定已忧虑至极,若是再听到这样的话,误会了自己。。。

    一想到这里,他便勒停了马,准备再敲打一下那几个,谁料这一等就是许久。

    天将要放亮时,几人方才骂骂咧咧的出现在不远处。

    曹翰远一见便又好气又好笑:自己这几个护卫竟然全部都是鼻青脸肿的,这贼妇也不知是什么毛病,一动手就尽往脸上招呼!一想到这里,他便觉得脸上也疼得厉害,好似今晚又被打了好几拳?

    “十六爷!”远远见着曹翰远等在半途,几个护卫相视一眼,方才齐齐躬身施礼。

    “嗯,才几步的路程,你们怎么这许久才赶到?”曹翰远问道。

    几人齐齐看向章乐。

    章乐只得认命的上前回话:“回十六爷,我们几人走到半路,因着小事争吵了几句,打了一会架方才赶路,是以有些晚了,劳爷久等,是属下们的不是。。。”

    “打架了?”曹翰远去湖阳,共带了十二个护卫,时常切磋这倒也不奇怪,只是章乐嘴中的这“小事”让他有些怀疑:“因何事?”

    章乐一愣,爷怎么这也过问?

    这小事可不好说啊。。。他总不能告诉爷,他们几人在路上,争论了半晌那小娃子的出处?然后为了让爷脸上的伤名正言顺——跟人说起时,就说爷与他们切磋时失了手打的,但是只爷一个脸上有伤,他们几个没有,岂不是说爷的功夫差?于是几人便决定将各自的脸上都挂上彩,方才能圆了爷的脸面。

    只自己动手打自己脸,到底是下不去手。

    于是五人一商量,站成一个圆圈,相互往对面的人脸上招呼,这一招呼就招呼出事来了!

    你为何老冲着我眼打,想给我打瞎不成?

    说好打脸的,你凭什么扇我耳光?

    你打得我重了,是不是公报私仇?

    打着打着,几人打出了火气,然后就不限于脸,动起手脚来——原本就是熟门熟路的。

    “爷问你呢,你怎么不说话?”章喜见章乐不说话,便推了他一下,小声说道:“你先讨饶的,可不能赖帐!”

    章乐又气又急,可看曹翰远脸有不耐,只得认命的上前一五一十的说了经过。

    曹翰远一听,心中方觉恍然——就是说嘛,自己五人对那贼妇一个,怎么可能每个人脸都被打得这般严重?且章喜打了没几下,便去哄小娃了,脸上也伤得那么重,着实说不过去了些。。。

    只是,对他们几个的蠢的认知,又上了一个新台阶。

    他伸着手指点了点,却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说了一句:“你们将嘴给我闭实了!”

    话一说完催了自己的马转身就走,心中想着:自己就多余等他们这一刻!只不过,他们倒也乖觉,帮自己将借口都想好了,一会正好可以陪表妹吃早食。。。。。。

    这么一想定,紧绷的脸不自觉一松,想到能见表妹,心中也轻快了起来。

    京城,张侍郎府。

    “什么,你说那些乱民尸身里没有许氏?!”张其年吓了一跳,连声叫道:“不可能,他们明明说了。。。”话说了一半猛然顿住。

    当时为了取许茹琇的性命,又怕落了痕迹。他特意寻了江湖人氏去动手,那些人也拿了许氏的一缕头发来讨了赏的,怎么可能有假?

    可是官府平了乱,所有的尸身都给集到了一处,应是不会有遗漏。。。难不成许氏真的跑了?

    “那许家的两个小郎呢?也没见到?”许氏对娘家一向心真意诚,定然不可能自己一人私逃。

    “无。。。乱民中年纪最小的也足有十岁出头了,没有见到再小的。”张管家小声回道。

    “那定是逃了!!!”张其年急得团团乱转:“不行,我得去寻义父去。。。”

    “大爷,老爷说陈掌印性格阴晴不定,让您与他少些来往!”张管家急忙阻止道:“许。。。许氏那性格,若真是逃了定会回来寻仇,您看这都将近半旬了,说不定是死在了别处。。。”

    “那倒也是~~~”张其年沉吟了一刻,觉得牢靠事好办,还是要寻义父安排些人手,毕竟:“死在了别处倒好,若是没死,迟早要来寻仇,父亲不知她的厉害,难不成你也不知么?”

    张管家一听,也有些迟疑。

    无他,当时许茹琇用了蒙汗药,临昏迷之前一掌打碎了院中的石桌,那石桌足有三寸厚!

    若不是大爷用的药极重,许是当时他们两个就得没命!

    想到这里,他也打了一个冷战:大爷说得没错,若是许氏真的逃了,不定哪一天他们的脖子都会被拧掉——特别是自己,那药茶是自己捧上来的,许氏的近仆也是自己动手处置的,若是许氏真没死,估计就该自己死了!

    “大爷,要不然咱们再安排些人去寻寻?还以好生安葬为由?”张管家抹了把头上的冷汗说道。

    “嗯,这事你去跟我父亲说,我去寻义父,由官府出面才好做事。”张其年说完话抬脚就走。

    张管家也忘了老爷近来的殷切交待,只满心盼着许氏是真的死了才好。

    张其年寻到陈掌印的府邸,却并没有进得去。

    “我家老爷说了,近日在宫里住着,张大郎君若是有事,请去宫中寻吧?”陈府看门的小厮不屑的看了眼张其年,这年头巴结自家老爷的人多了去了,像他这般空着手来的还是头一个。

    “我义父当时说过,不论何时我来都可以给他老人家传话的,你且去寻了管事的来!”张其年见那小厮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样子,心中极为生气,面上却不显:“张仪管事可在?”

    “张管事去给老爷办事去了,你若有急事,何不直接去宫中寻,为难我们这些下人做甚!”话一说完,不顾张其年还站在门口,“啪”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直将张其年气得脸色铁青:自己又无官身,去的哪门子宫中?且就算是有官身的也不能随时进宫吧?这小厮狗眼看人低,也忒可恶了!等见了义父一定将他发卖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