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从天降

48 你敢输吗

    “瞧吴嬷嬷这话说的,我与祖母闲话家常几句,你便在这里上纲上线了,怪不得我祖母越来越能演,可着是您劳苦功高啊!”吴淑珍阴阳怪气的看着面前的老妇人,年纪与吴老夫人不相上下,却明显的气色上胜了一筹,素日里待在吴老夫人身边,吴家的小辈们皆以长辈称呼。

    在自己家做不了老封君,靠着拍马屁在别人家里做半个老封君,也算是个能耐人了!

    “大娘子这是说的什么话!您可别仗着二爷疼庞就不将老夫人看在眼里,再怎么说她也是二爷的生身母亲,实容不得你这般放肆!”吴嬷嬷面上扬着笑,嘴里却吐着刀。

    “瞧嬷嬷这笑颜如花的模样!若不是我一向知晓您与祖母同年,我都要以为您比她小上几岁了呢!”吴淑珍话音一拐,弯着眉眼说道:“不过也是,您躲在吴家,做着二主子,不用操心家长里短,比祖母年轻些那也是该的!”

    吴嬷嬷身后的吴老夫人脸色一变,瞬间阴沉似水。

    吴嬷嬷不用回头,就能知道自己服侍的人是何德性,头皮一紧,却没有影响嘴上的发挥:“大娘子素来伶俐非常,眼竟是拙了些,老奴这般糙皮厚肉哪里能与老夫人比上分毫?莫不是大娘子词穷,生了法子编排老夫人?”

    这倒也是!吴老夫人神色稍显好了些:自已又不是没镜子,哪里是三言两语能打击得到的,偏这丫头嘴狠,专照着痛楚的地方踩!

    “不敢不敢,轮起编排人,吴嬷嬷是个中翘楚,素性改日闲了,找您好好请教请教!”吴淑珍见好就收,立马转了话题:“说起编排,我倒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祖母,您可知道我长伯与伯娘闹翻了的事?”

    “唉呀,说起来,这事倒是孙女的不对了,一不小心的从软娘嘴里听说长伯都有两三个月没进过伯娘的房了,伯娘这胎流得极为奇怪,祖母也别老是盯着二房,大房的事也该兼顾些才是!”

    “论起来,伯娘还是您的外侄女,您若是不好好看顾着,日后落得可不只是长伯的脸面啊!”

    吴淑珍慢悠悠的说道:“说到这里,许氏还是有点好处的,最起码没有叒让您得个野种孙子女啊!您其实合该感谢她一番的,真不能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呀!”

    “你休要瞎说,朱氏肚子里的孩子自然是老大的!”吴老夫人总算找回了理智,反嘴就是一击:“你以为谁都像你母亲那般不知廉耻?”

    “祖母这般说,可委实是老眼昏花了看错人了啊!”吴淑珍听到母亲被辱自然是气不顺,但这种话听得多了,还是能忍的:“不过,您老一向错将鱼目当珍珠,咱们也都是习惯了的,只要长伯与您都不介意,便是朱氏与首饰铺子里的启哥儿再明修栈道,暗渡沉仓也是无妨的了。”

    启哥儿?第二次从吴淑珍嘴里听到这个名字了!

    原来朱氏外头的相好据然是她!吴老夫人将保养得极好的指甲狠狠的掐进手心里,方才不至于当场变了颜色:“先珍姐儿不是说将启哥儿招赘回来,眼下怎么就将启哥儿赖到了朱氏的头上?”

    “也是,你母亲定是忌妒朱氏能生养,让你无事泼她些污水也是有的。”

    “我母亲素来只有被人泼污水的份,哪有她泼别人的时候?”昊淑珍不屑的说道:“既然祖母如此相信伯母,我就不枉做小人了,但愿日后祖母还是这么坚定不移才好!”

    “这等事原本就与我无关,任由祖母自便好了,咱们这就说说与我有关的吧?”

    “您先前不是要与我赌么?我敢赌,你敢输么?”吴淑珍上前一步,趾高气扬的说道:“我敢赌我是我父亲的亲女,我愿拿我全部的身家做注!您呢?您敢拿您的儿子,我的父亲的母子关系做注么?”

    “若您输了,您就与我父亲断绝母子关系,带着长伯与三叔搬回吴家祖宅,永生不得踏入洛阳府城一步,您可敢赌?!”

    “你,你,你莫要后悔!!!”吴老夫人原本笃定自已手里取得的证据,可看吴淑珍如此有底气,却有些慌了,毕竟那证据来得极是不光彩:“且,你一个小辈,凭何能拿我与你父亲的母子亲情做注?这也太过放肆了!!!”

    “呵@!若是祖母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对我父亲有如此情深啊!莫不是不舍得这府中的荣华富贵吧?”吴淑珍不屑的说道:“我都肯将自己名正言顺该得的让出去了,你凭什么舍不得?毕竟这府里的一草一木没有一分是您挣来的!”

    “老夫人,您何必与一个小辈纠缠,她这般不知礼数便该让老奴禀了二爷,好好训斥方是正道,您这般苦口婆心的教导,她又领受不了,费这口舌做甚!”做了半天墙上观的吴嬷嬷又开口了。

    好家伙,这行家一出嘴便知有没有,只一句话便将刻薄的长辈刻画成苦口婆心教导小辈的良善之人!

    且这小辈还成了是非不分,不知礼数的了。

    吴淑珍简直要被气笑了,以往只知道这吴嬷嬷是个厉害的,今日方才真正见识到,她这话说得极是高亢,若让旁人听到,自然习以为真了。

    “嬷嬷这话说得极是,祖母做为长辈真当以身作则,给孙女们做个典范立个标准,若是还像方才那般,一理亏便坐地撒泼,实为愚昧村中泼妇所为,孙女极为不耻,还望祖母引以为戒,且勿以老卖老,为老不尊!”吴淑珍说这段话是屈着身子施着礼的,面上还带着极到好处的微笑。

    若是离得远些,真的不会知道,为何小辈的请罪还能将老夫人气得脸色铁青的。

    “吴三爷,您这府中景美人美,真是让人流恋忘返哪!”

    吴淑珍身后的假山处,一道男女难辩,阴阳怪气的声音传了过来:“杂家在宫中伺候那么多年,自认稀奇事见了也有不少,今儿的所见所闻还是另杂家耳目一新,惊叹莫名啊!”

    “何人在此鬼鬼崇崇?!”吴淑珍脸色一变,毫不客气的回头说道:“我这便说了让你知晓,这宅子是姓吴,却不是吴三爷的,你可且莫认错了主人,办错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