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斑静静地听白绝絮絮叨叨的说，苍老的容颜上古井无波，仿佛没有什么能让他泛起半点波澜。

    “就是这样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有正面硬抗九尾的实力，而且他有些地方真的和斑大人一模一样呢！”

    “他们都会拉便便吗？”阿飞举手。

    同样的孤单，被同族人厌恶，明明斑曾经率领宇智波登上最高的那座山，后来他下山了，宇智波抹除了留下的痕迹，以为是自己登上山峰。

    英杰蜷缩在空旷黑暗的角落，背叛者享受着阳光的温暖和憎恶，或许从脱离那个族群开始，宇智波斑就再也没有同类了，所谓相像者，不过是拙劣的模仿者。

    “我只需要宇智波带土和木叶的情报，其余闲杂人等都是棋子罢了。”即使皱纹纵横脸庞，他说起话来依旧豪气万丈。

    阿飞顿时跪地膜拜，身体扭的像条蛇，白绝嫌弃的看智障同胞，它很不愿意承认自己和它是一个物种。

    “可是宇智波带土最近和这个男人走的很近，要不要插手干预。”白绝担忧的说道。

    宇智波带土是宇智波斑精挑细选出来的最优秀的棋子，他笨拙、憨傻、感情丰富，明明很弱却会冲在最前面保护同伴，和木叶的羁绊很深刻。

    爱之切，恨之深。

    千手柱间作为宇智波斑一生的战友和对手，但其实他不太了解整个宇智波一族，他只了解宇智波斑。

    千手扉间才是最了解宇智波一族的人，他甚至比宇智波自己还要了解自己，洞悉人性，宇智波一族是最懂的爱的一族，他们全部依靠爱来活着，所以当爱从他们身边被剥夺的时候，取而代之的恨！将突破极限！

    宇智波斑的爱已经消耗完了，就连心中的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雨水都不在眷顾他，现在他活的像一只老鼠，暗中窥伺着别人的爱与恨，并妄图掌握他们。

    “建立羁绊是一件好事，这样在摧毁他的精神后，心中的恶意才会无限放大滋生，才能为我效力。”宇智波斑冷笑。

    当牵连到他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绝望到来却没有一个人向他伸出援手。崩溃到来之后，他心里只会记得在深渊中拉他一手的人。

    即使这个人同样将他推下深渊。

    “紧密盯住宇智波带土，不要暴露，另外那个漩涡一族的小鬼怎么样。”

    “漩涡长门和他的同伴建立起了一个名叫晓的组织，现在正在雨之国救济难民，平定战乱。”

    现在忍界的地下布满了白绝，监视着忍界每一处的情况，由它们回报给上级白绝，然后一轮接着一轮，最后消息传送到这个白绝的耳朵里，再由他转述给宇智波斑。

    发达的情报系统是宇智波斑敢于算计整个忍界的底气，不然仅凭他一个人，可能会黯然的死在某个角落，无人问津。

    宇智波斑点点头，看来布下的两枚棋子都在按照他规定的路线正常成长。

    “斑大人！您打算什么时候实施计划。”

    宇智波斑闭上双眼，仿佛死去一样安详，许久，他才出声说道。

    “等到太阳出来，果子就该成熟了。”

    ……

    “长门！你怎么了？”

    阴雨连绵，天空被痛苦染成黑色，蓝发少女默默的为横死在路上的人们堆起一个小土包，泥土很容易就搭建起来，也更加容易被冲散。

    红发少年忽然有所察觉，迅速扭头看向身后，但视野之内空无一人，他狐疑的扭过头。

    “没事，小南。”

    “又是感觉到被人窥视了吗？”小南头上的纸花被浇湿。

    生活在雨之国的人们，从未体会过阳光的温暖，太阳对他们是一个可望不可及的东西，小南十几年从来没有见过璀璨的阳光，那厚厚的乌云后到底藏着什么美丽的天空。

    长门摇摇头，笑道：“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也对，自来也老师走后你总是这么疑神疑鬼的。”小南收敛好尸体，默默的祷告，死者为大。

    贫瘠的雨之国适合耕种的土地极少，几乎所有的粮食和物品都是靠对外掠夺和购买获得的。先交给最顶上的山椒鱼半藏，然后以金字塔的形状一层一层的向下剥削，到了最底层，几乎剩不下东西，反而还要被更上一层的人掠夺他们苦苦获得的粮食。

    易子相食在这里不再是传说和吓唬孩子的谎言。

    无比的真实！

    “回去吧，弥彦要等急了。”

    收起心里的疑惑，长门率先动身，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搜寻粮食，晓组织收拢了一些无家可归的孤儿和不愿意继续为山椒鱼半藏卖命的忍者，同样也汇集了一群无依无靠的平民，如果没有任何人保护他们，迟早都会死在暴雨狂风、饥饿和人祸中。

    粮食当然没那么好找，所以长门和小南是去某个大户人家‘借’了一些，才匆忙跑回来。

    “欸？长门，你快看那是什么？”

    小南突然停下脚步，那雨幕倾盆而下，大地接受上天的灌溉，脚下浮起水洼，溅在小腿上。

    “好像是个人。”

    藏在红发下的紫色瞳孔定睛看去，救助人们是晓的职责，两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跑过去，惊奇的发现居然真的是一个人。

    “他好像受了很重的伤。”小南将他翻了过来，身上没有半点血迹，但伤口处清晰可见，隐隐约约能看见黑色的细线缓慢的蠕动。

    “好恶心！”女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蠕动的东西，像是蛇或者虫子。

    “他还活着。”长门摸了摸他的胸口，心脏仍旧缓慢的跳动，不过速度比起一般人来说太慢了。

    小南听见长门说这人还活着，要把他扶起来，带回去。

    “喂！小南！你真的要带一发家伙回去吗？”

    长门见状，不太乐意的劝道：“这家伙来路不明，而且你看他身上的伤绝对是在战斗中负伤的，他肯定是个忍者……”

    长门觉得就这么将一个不知好坏的忍者带回去，实在是太莽撞了，万一他是个坏人……

    “如果他是坏人的话，那长门你和弥彦干掉他就好了，你们做得到的。”小南自始至终都坚信两人，“可如果他不是坏人……我们就是眼睁睁的看着一条命消失，我知道你的顾虑，但如果换做是弥彦，我相信他也会做出和我相同的抉择。”

    长门闻言不再说话。

    远处，白绝从地底探出头，嘴里还叼着只淹死的老鼠，嘴里嘟囔着。

    “好险好险，又差点被发现了，真不愧是轮回眼呢。”

    白绝嚼了嚼，继续完成他的间谍大业。

    宇智波带土和漩涡长门他们自己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被一个传说中的人物盯上，相比较正在完成拯救平民梦想的漩涡长门，我们的刺猬头小男孩此时此刻也正处于艰难的挑战中。

    “哇哇哇！不要闹了！难不成真的要从这里跳过去吗？人怎么可以做到！”

    带土抱着甚尔的胳膊哇哇大叫。

    “松开，我限你三秒钟之内松开，不然我……”甚尔还没说完就被带土打断。

    “你揍我吧！我反正不从这里跳过去！那就是在找死！”带土倔强道。

    甚尔嘴角抽搐，自己到底收了个什么玩意，胆小废物还能吃。

    卡卡西白了打闹的两人，宇智波的奇葩怎么这么多。

    三人面前是一处陡峭的悬崖，此处位临火之国与土之国的边界地带，地势险要，作为土生土长的木叶人，带土很难想象这种地方居然也有人居住。

    前不久，甚尔因为强悍的实力被猿飞日斩强行提升到精英上忍，但那是出于人手紧缺的情况，本身没有查克拉依旧是甚尔的一大缺点。

    富岳抓准了这个缺点，私下又找猿飞日斩据理力争，说甚尔各种坏话（大概），总之就是不想让他成为忍者。

    猿飞日斩态度很坚决，富岳败兴而归。

    但是甚尔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听话的人，直接借着搜寻岩隐村逃走忍者的名义出村，两个小家伙知道了非要跟过来。

    但事实上卡卡西是猿飞日斩派来监视甚尔的，毕竟是个宇智波，而且曾经好像还做过杀手，履历上不太干净。

    带土就是纯粹的凑热闹，按照规定，带土这种还没有正式从忍者学校毕业的学生是没有资格参与到任务当中的，哪怕距离正式毕业也只有一个月，带土还是申请了提前毕业。

    “琳，你也毕业了？！”

    “嗯，学校里学到的东西我已经都会了，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已经在木叶医院找到了一个助手的工作哦，目前正在实习中。”

    琳展颜一笑，美的带土找不着头脑。

    “可是……琳你以后不做忍者了吗？”带土失落的问。

    “当然会做忍者了，那可是我的梦想！”琳鼓起嘴巴，“忍者太容易碰见危险了，我不想我的同伴浑身是伤的时候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带土忽然变得开心，原来琳去医院是为了学习医术。

    一想到自己可能受伤昏厥，琳为了救他，帮他人工呼吸的模样……

    欸嘿嘿嘿嘿嘿！

    带土痴心妄想着，脸色瞬间变红，头上冒着白花花的蒸汽。

    “这样我也可以帮卡卡西处理伤口了。”

    咔嚓！

    仿佛有什么东西碎了。

    带土一路上怨怼的看着卡卡西，搞得白毛以为带土对他有什么企图。

    这群木叶的孩子从小接受的火之意志的教育，就令他们不会用最恶意的方式去揣测别人。

    从小甚尔就对木叶的火之意志各种不屑，为了拯救别人从而牺牲自己？别开玩笑了，甚尔发誓自己绝对不会成为这样伟大的人，那只出现在圣经和佛经里。

    咒术世界里，这样的人就是堪比圣人的存在，哪怕是当世最强的五条悟，也可以做到无视别人的死亡进行自己的目的。咒术师就是一群理性和逻辑思维主导的人类，感情这种东西几乎不会占据大脑的主要部分，通常隐藏在角落里，直到咒术师死亡的时候，才会突然出来回忆起辛苦恶毒的一生。

    道德水准跟忍界差了十万八千里，这里的孩子嘴里都嚷嚷着火之意志，就像水门做出的艰难的抉择后，也不愿意直接攻击九尾化的玖辛奈。

    那种名叫爱的情绪……是真实存在过的吗？

    爱的概念太模糊了，甚尔不太理解，但甚尔清楚的知道烦人的情绪是什么。

    砰！

    带土眼眶噙着泪花，捂着脑袋，愤愤不平的盯着高大的男人：“这怎么可能嘛，这里到那边的距离差不多得有好几十米，忍者怎么可能一下子跳那么远，那是飞人吧！”

    卡卡西同样一脸质疑，他也同样认为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我不知道忍者会怎么做，但是如果是我的话，我不会去思考为什么，只会去做，先做后想。你的思维决定了能做到事情的极致，如果连想都不敢想的话，还是回家玩尿和泥去吧。”

    带土气愤不已，他总感觉是在影射他。

    卡卡西低头沉思，质问道：“你的说法过于唯心了吧，如果思维真的能提升一个人的能力上限，那战斗的话只需要想象自己很强大不就可以了。”

    “对对对！”带土狂点头。

    “白痴！”X2

    “我的意思是提升上限，并非是凭空让人掌握前所未有的力量，而是在思维的控制下，将身体内蕴含的所有力量发挥到了极致，那些潜藏在身体深处的，被遗忘的，潜伏起来的力量！”

    不可能有人在正常的情况下爆发出百分百的实力，只有当生命受到危险，或者潜意识疯狂的暗示想要做什么的时候，才会真正的爆发出人体所能展现的全部能力！

    就好像是母亲徒手掀开车子救下儿子，运动员强烈的想赢结果突破记录……

    甚尔将这称为“决心”！

    “不懂……”带土摇摇头。

    卡卡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作沉思状。

    甚尔给两人演示，九十米的距离在他眼中仿佛如同一个小水沟一样，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到了对面，带土和卡卡西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瞬间移动？！”

    “瞬身术？”

    不愧是带土，脑回路跟正常人都不一样。

    “接下来到你们了，不要去想过不来，而是要想一定过的来。”甚尔掏了掏耳朵，“当然，你们如果跳不过来的话……后果很严重。”

    带土闻言娇躯一颤，上一次他说后果很严重的时候，甚尔把他倒吊在火影岩上半天，放下来的时候脑袋昏昏沉沉了好几天，还被路过的迈特凯当作新的锻炼方式，日后每天都能看见他自己把自己挂树上。

    卡卡西一跃而起，双脚踏地，在原地留下两道深深的脚印。

    九十米的距离迅速的缩短，跳跃到一半的时候已经到了最高点，卡卡西缓缓坠落。

    带土焦急地想要冲上去，虽然他们不对付，带土还总是嫉妒卡卡西惹人喜欢，但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羁绊吧。

    嗖！

    卡卡西也一下跳到对面，踉跄的抓住悬崖突出来一块石头，用力跳了上去。

    “用查克拉强化腿部细胞，增强跳跃力量，又在半空中用瞬身术。”甚尔挑眉，有点意思这小子。

    怪不得被称为天才，木叶白牙的儿子……还算可以。

    “该你了，带土。”

    “我……我再准备一下。”带土犹犹豫豫，看着这么远的距离，内心还是有点发怵。

    接近百米的距离，对于他这个还没有正式成为忍者的九岁少年来说，难上加难！

    “呼——呼——带土你可以的，你一定行的，区区这么短的距离，轻轻一跳就过去……”

    带土深呼吸，往前走了两步，不由得低头向下看，大片郁郁葱葱的森林，眼前一片眩晕，带土忙退后两步，稳住身形。

    “白痴，快跳过来！”卡卡西双手作喇叭状，有气无力的喊道。

    “加油！带土！你一定能行的……为了不让琳看不起你，为了自己变强……”带土不停地给自己打气。

    一鼓作气，一个大跳虎扑出去。

    “还不错嘛带土。”卡卡西感觉对带土的认识被刷新了一番。

    真没想到平时怂怂又没用的带土，居然有这种胆气，小看他……

    “啊——救命啊！”

    带土飞到一半就没有持续的力气了，直直的朝着下方摔了下去。

    卡卡西刚想动身，甚尔一个闪身跳了下去，两人的身影隐没在浓郁的森林中。

    ……

    “啊啊啊——我要死了，我不想死啊，我还没有和琳结婚！”

    带土捂着眼睛哇哇大叫，两条小短腿不停地摆来摆去。

    砰！

    带土蹲在地上，捂着脑袋的大包，欲哭无泪。

    “再让我听见你这么吵，我就把你扔在这里。”

    这里已经超出了火之国的国境线，属于草之国的境内，草之国也有一个草隐村，实力在同一批的小忍村里实力算是拔尖的，但和五大国的忍村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而且草隐村对木叶和岩隐村的关系都很暧昧，属于不折不扣的墙头草类型，谁强它就跟着谁，在第一次和第二次忍界大战中多次倒戈，害得木叶和岩隐双方都损失惨重，两边都不太待见这个小弟。

    但是村子之间没有绝对的关系，只有永恒的利益，在利益面前，深仇大恨是可以暂时被遗忘的。

    五大忍村打来打去，死了多少人，最后还不是和和美美一家亲。

    “天色不早了，今天就先住在这里吧。”

    火红的太阳逐渐西落，天际远远的出现一道黑线，这个时候干脆就原地驻扎休息，能适应各种环境本身也是忍者和杀手的基本原则，共通点真的很多。

    所以甚尔是把带土往杀手的方向培养的。

    “对了，卡卡西呢？”

    “应该很快就会追上来，他比你强多了。”甚尔不吝啬的夸赞卡卡西，虽然岁数还小，很稚嫩，但已经有一个合格忍者的样子了。

    足迹侦查、暗杀、情报打探、密码……等等技能都有不错的水平。

    甚尔一路走，一路留下标记，以卡卡西的能力肯定能顺着标记追上来。

    “快看！那你有一条小河！”带土欲哭无泪，走了这么久，终于看见水了，他都快渴死了。

    草之国由于临近火之国，当年千手柱间植树造林也波及到草之国，所以这里的环境也算唯美，只可惜没有木叶那样天杰地灵的风水，天才辈出。

    带土使劲喝了两口水，清甜可口，头上的大包都不疼了。

    噗通！

    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惊醒了带土，小溪对面一个红发的女子惊讶的看着突然闯入的少年，手中的木盆不小心掉进河里。

    “啊，抱歉。”带土连忙道歉，蹚水过去把木盆捡起来还给女人。

    “磨磨唧唧的干嘛呢……”甚尔没耐心的走过来，一眼就看见河对岸的女人，一头飘逸的红发映入眼底。

    “甚尔老师，我在帮这个姐姐捡东西。”

    甚尔惊讶的看去，不禁脱口而出：“漩涡……”

    “漩涡？什么漩涡？”带土狐疑的低下头，小河的流速一点也不快，怎么可能有漩涡形成的迹象，肯定是甚尔看错了。

    原来你也有错的时候。

    带土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甚尔的弱点，他的眼神不好！

    噗通！

    身后的红发女人闻言立刻变了脸色，浮现惶恐不安的神色，刚刚递到手里的木盆又一个没拿稳掉落水里。

    “欸？姐姐，你的盆……”带土话还没说完，红发女人转头就跑，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密林之中。

    “怎么回事……”带土愣在原地，完全女人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

    “妈妈，为什么我们要避开人走啊？”

    “因为外面坏人很多，要抓走熏子。”

    “为什么坏人要抓我呀？”

    “因为他们贪婪。”

    “记住，如果有人一口说出漩涡的姓氏，那你一定要跑！不要犹豫！跑到别人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

    红发女人踉踉跄跄的在森林里奔波，母亲以前的话不断的回荡在脑海里，脚底被磨破了，裸露在外的皮肤也被荆棘和树枝划开一条条血痕。

    即使感觉肺部快要炸了她也不敢有丝毫的停歇，恐惧漫上心头，她像一只无助的折翼小鸟，拼了命的挥动翅膀也逃不出坚固的鸟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