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公子，再来一颗。”

    娇滴滴的嗓音传入柳行祎和商夜耳中，二人似乎有些后悔与此人相识。

    商夜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有些反胃。

    柳行祎听不下去，踹门而入，就听到屋中的女人大喊大叫。柳行祎面色更沉。

    墨峰见况不对，连忙把女人都轰了出去，请进两尊“大佛”。“你们来了，快坐。”笑得一脸谄媚，除去华贵的衣服，活像一名男妓。

    “以后，少叫她们，不然就让你身边留个女人。”

    “不是，柳行祎，爷我正值壮年，还想让我和你一样‘吃斋念佛’，守清规啊。”说完就后悔了，墨峰巴不得抽自己几下，知道他心情不好，自己还火上浇油，立转话风：“那个，尽量。我们相聚在此，还有正事，有正事。”

    “琳儿一直没去见你，怨她吗？”

    “商夜，柳行祎先前就挑明了，无论商琳怎么对她，他心甘情愿。”

    “她怎么样？”柳行祎听到了自己说过的话，便换了句。

    “出了点事。”

    “什么事？”

    “传讹的人把手伸入商家了，被琳儿发现后自杀，死状和当初墨峰形容的服毒症状极其相似，琳儿被吓到了。不过，心理还是能够接受下来的，她在尽力遗忘。”

    “什么，那个人又出现了？是风凌婉？”墨峰急得跳脚。

    “应该不是。”

    “何以见得？”柳行祎好奇他的推断。

    “她近日不是你母亲走得很近吗？以她的性子，应该在想办法讨好你母亲，进而接近你。”

    “又是柳行祎的桃花债啊。”

    柳行祎睨了一眼多嘴的墨峰。

    “不过，从她家人和她住处的东西来看，对方依然是女人。”商夜心里还是不安。

    “啊？喜欢柳行祎的女人这么多，怎么找？”

    柳行祎并未表态。

    商夜有点欣慰，花花公子竟然知道把范围缩小到柳行祎的爱慕者上去，也是，墨峰向来不笨，不然，怎么会和我们为伍。毕竟，这事只针对商琳。

    “两次事情，所用的毒相似，极有可能是同一人所为，上次最大的嫌疑者是风凌婉，这次不是，莫非？”

    “合作？”商夜和墨峰异口同声。

    “敌人变多了，商琳就多一份危险啊。商夜，柳行祎，有派人保护吗？”

    “易红。琳儿不会接受秦辰，易橙不方便。歆儿在府中安胎，不需要易红，就和琳儿换了。”

    “那便好。”柳行祎原因墨峰的话燃起的一丝希望，被商夜浇灭。“墨峰，之前那个破破烂烂的女人还没找到吗？”

    “人间蒸发一样，加上时间一长，手底下的人找人更不带劲儿了。”

    “那就别找了，该出现的还会出现的。”

    三人眼中略显失望，尤其是柳行祎，他想当面谢谢她的帮助，但的确如同大海捞针，不得不放弃。

    墨峰瞧他们也不着急，也就松了一口气。

    “不必要的情况，我会减少琳儿的出府次数。”

    “嗯。”柳行祎待得有些不耐，起身离开：“我先走了。”

    商夜在柳行祎走后，对墨峰提出商琳的邀请，让他叫上陆韩茗，说明时间地点，没说其他，只让他们注意，不要告诉柳行祎。而后，他追上柳行祎。

    “怎么，还有事？”

    “过几日，要去泅川三垒山剿匪，你做好准备，等调兵令到了我手上，就出发。”

    “还有我？”

    “皇上和殿下的意思，戴罪立功。做好了，官复原职；做不好，大家一起受罚。朝廷还是需要你的。”

    “是吗？”语气中没有喜悦和惊讶，只有沮丧。

    又要离她远了。

    “不过，我们不是急召过去，想必匪贼还不是太猖狂。”

    “是林修然吧。想不到他会落草为寇，倒是嘘唏。”

    “好好休整吧。走了。”似是看出柳行祎精神不佳，便让他回府休息。

    而得到邀约的柳母也赶到了醉心楼，见到商琳。比起上次，她憔悴了。柳母有点心疼。

    “想通了？”

    “我会离开，归期——不定。但您说的事，我会做到。”

    “好。”

    “我需要一日，后日我会找上柳行祎，您让陆语宁准备一下。柳行祎不同于常人，要成事，我会下药。之后马上出城。”

    “确实，也只有下药这条路，这也是无奈之举，我会让人去做。”

    “好。”商琳眼中泛了泪光，突然感慨：“伯母，您尝过将心爱之人送上别的女人的床上的滋味吗？”这心爱之人同时还爱着自己。

    柳母没有回答，注视着对方。

    “我不想他再因我受伤，甚至危在旦夕。他卧病在床，而我什么都没做，是不敢面对。从一开始，我就在拒绝、逃离，可上天开了一个这么大的笑话，兜兜转转，我们重逢了，相爱了，但不同的是，他会主动了，我却躲了，成了被动的那个。哼，可笑。”

    柳母在这段话中，从认同到了迷惑，她听不懂什么意思，只知道二人很早就认识，但奇怪的，很早之前的他们还是孩子，哪里懂情爱。

    商琳也不知道为什么说了这段话，她的思想从现实拉入了回忆。

    “什么意思？你们很早认识了？”

    “没有，因为之前有和柳行祎排演过一段故事，有些联想罢了。”一语惊醒，商琳赶紧掩饰。

    不过，柳母将信将疑，看到商琳的绝望与愁容，心下一软：“或许，还有他法。”

    商琳挺好奇的，还能有什么办法。

    “我很喜欢你的机灵，可以认你做干女儿。”

    商琳嗤笑，还以为什么妙计：“伯母此言差矣。”

    柳母也想听听商琳有何见解。

    “您认我做干女儿，让我们三人相互膈应，您的心里难道好受吗？再者，以柳行祎对我的感情，父母他可弃，乱伦他可做。”

    语出惊人。柳母似有愠怒，父母与儿子如今的关系被她道破，她很不满，却必须承认。她从未讲过这样的一段感情，生死不惧，狠起来，不顾孝道，抛弃父母。

    柳母脸上挂不住，若此事传得沸沸扬扬，柳家就毁了。柳父柳母从来不了解，柳行祎从先前的不近女色，为何，一碰，就万劫不复。

    “作为母亲，自是希望我的儿子能够获得所谓的爱情，前提是对他，对柳家有益。但我不理解，以他的性子和气骨，为何会钟情于你，非你不可。”

    听其言，观其神，商琳知道她会放弃这个认女儿的念头：“伯母，若想他回到过去，就必须让他从心底里厌弃我，恨我，我就必须离开了。”

    柳母继续思索，她以为商琳说得没错。一个男人怎么忍受自己爱入骨血的女人将自己送到别的女人的床上并洒脱离开。

    “差不多了，我出来太久，家里人会起疑。”商琳拿起桌上一旁的斗笠，停顿一下，又说道：“对了，还有一事。”

    “说。”

    “这件事从头到尾获利的都是你们，不太公平，我们是合作。”

    “你的条件。”

    “只有一个，对柳家而言，说易不易，说难不难。”

    “什么？”

    “我离开后，挽救商家于水火，并且，保证商家永远安稳太平，不会发生现在的事。”

    “不为自己考虑考虑？”

    “我吗？若伯母愿意，帮我挽回些声誉，如何？毕竟说到底，我还是刚成年的小丫头。”商琳听到柳母的疑问，笑了笑，不是自嘲，是她许久未出现的阳光模样，仿佛她从未经历过这些挫折。她认为，既然对方愿意让自己谋利，何乐而不为？说完，戴上斗笠走了出去。

    柳母听完她的话，看着她的模样，顿了顿。这才是传闻中的商琳吧。众人口中那跳脱，有活力，看似没心没肺的女孩儿吧。柳母喝了几口茶，小坐了一会儿，也走了出去。

    但是，她没料到，她从屋里走出到楼外，有人认出了她。

    “这不是柳伯母吗？怎么独自在这儿？不可能。”随即叫来一个小二：“这个包间里的人是谁？”墨峰指了指柳母走出的包间。

    “这......不太好吧。”小二有些为难。这是客人的隐私，不能随意透露。不过，这有钱能使鬼推磨，从墨峰拿了银子：“多谢墨公子。这间是一位夫人的，不过这次不是这位夫人定下的，是先前和她一块谈事的一个戴斗笠的女人。”

    这个事情，他会知道，正是因为他就是上次领商琳上楼的人。

    “一个戴斗笠的女人？”

    小二谄媚地点头。

    “看上去多大年纪？和那位夫人一样大？那位夫人是刚刚离开的人，对吗？”

    “年纪和那位夫人小上许多，是个姑娘，声音蛮好听的，两人见面时，气氛不太对。刚离开的就是那位夫人。公子，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行了，你走吧。”

    “唉，好嘞。”刚转身，又回忆起一个细节：“哦，对了，公子，那个姑娘见到夫人时，有些害怕，那位夫人好像并不喜欢那个姑娘。”

    墨峰蹙眉。

    不喜欢，却要见；另一个又看见了人感到害怕。柳伯母不喜欢的，目前最清楚的，是商琳，难道是她？

    墨峰想调查，但不知道该如何查。如果和自己想的一样，是柳母和商琳，为什么商琳会主动找柳母，在商量什么吗？和柳行祎有关？但如果与自己所想不同，恐会伤了几个人之间的感情。墨峰不敢赌，只能静观后效，暗中观察。

    小二见人不吭声，也就自顾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