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与老者快速接近这座，所谓的，岛。

    岛中树绿花红，水清鱼游。

    四周有环宇，凑近有星空。

    道罗法盖，瑶光垂破云霓。

    日月阴阳悬挂，曜辉幻海。

    星河云卷舒，岚水紫烟霞。

    混沌鸿蒙，瀚海无尽沧溟。

    这哪是岛，越近越像是一整个独立的宇宙世界。

    赵志总算是明白什么叫大而无外，小而无内了。

    这座岛就像是有无穷尽的细节，远近距离的景色尽不相同，各有独到之处。

    落地后，路上偶尔也会有一些道士。那些道士都是远远地屹立原地，对着老者行礼。

    老者所过之处。野兽低头，鱼虾浮水，花草轻垂，树木低枝，雕像颔首……

    赵志此时才回过神来。

    他略微估量了一下这座岛的体积。保守估计，在一个星系的规模。

    那么自己一开始远远看到的游鱼花草景象，实际上都比太阳系要大得多？那可比所谓的鲲恐怖多了。

    还有自己之前看到的天庭与净土，也是远远地扫了一眼。具体有多大，还真不好说。

    赵志感觉，反而是想象力，限制了自己的眼界。

    赵志再四处看了看，开始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也不知道一切的距离究竟有多远，究竟有多大。他生怕被自己的常识给骗了。

    赵志看着成排垂剑低头的雕像，很想要吐槽几句。但也不敢乱说话了。

    老者看到赵志的异样，对赵志说：“别紧张。所有你感觉不合理的地方，都是逆熵过多导致的。所谓逆熵，不只是汇聚。也包括意识的投射。你们那边逆熵稀缺，部分星云虽然能汇聚出基因双链结构。但难以完整的构成体系。终究是因为逆熵越来越少。但这里不一样，一个星云一开始或许只是星云。但随着逆熵的不断增加与溢出。星云会形成一个完整的生命或生态，一般不会成为孤立的星系与星球。再放大，细节会无限叠加。所有在你们眼中本应该无序的，这里都会变得有序。而有序的极致，就会成为意识的投射。所以一层又一层，全都是真实的。这里也是真实的。就像你体内的细胞一样。但这里要更大更夸张一些。若继续缩小，还有更多的细节。这就是逆熵无限增加下的效果。”

    赵志无比震惊地说：“所以，实际上，丹田从一颗金丹，逐渐变成一个婴儿，才是比较合理的？特么的原来还真有那种事？！”

    老者笑着点头说：“确实。最后丹田变成一个世界，拥有完整的生态，也是合理的。若做到极致，就像你最开始看见的那座岛一样，可以有无穷细节。”

    赵志欲哭无泪地说：“那我岂不是走错路了？大佬，要不你帮我废功重修吧？还来得及吧？”

    老者摇头说：“没必要。你自创的功法也很好。吸收效率确实无人能及，这是规则上的优势。就是没办法形成世界了而已。”

    赵志捂着脸说：“亏大了。我不应该乱来的。”

    老者拍了拍赵志的肩膀说：“真的没事，黑洞也是意识的一种。都一样。而且它功能纯粹、单一、专注，这不是挺好的？这叫至简，很符合我们道家的思想。”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我骗你干嘛？”

    “骗我好玩啊。”

    “额……”老者与赵志交流至今，第一次露出无语的表情。

    赵志挠了挠脸说：“那石头雕像会动是怎么回事？”

    “如此明显还不明白？石头有灵智了呗。”

    “石头还能有灵智？石猴啊？”

    “这边世界就是这样。用法力随便凝聚一套石头桌子，用得好好的。一眨眼用了几个世纪，然后桌子自己它就活了。缩小一看，发现这桌子的细节都快凝聚出一个宇宙了。这下完了，桌子不能用了。之后没办法，索性就住到了桌子里。在石头桌子里，又重新弄了一套石头桌子。要不然你以为这些都怎么来的？”

    “额……”赵志不知道从哪里吐槽好了。这是不是被报复了？

    老者微笑着说：“时间久了，你甚至得叫自己无数世纪之前凝聚的桌子为道友。如果修行不努力，你甚至会被自己的桌子超越。知道那是什么心情吗？”

    赵志不甘示弱地问：“那你住在道友身上又是什么体验？道友正在吃饭休息，就看见你从他身上飞出去旅游了又是什么心情？”

    老者嘴角抽了抽说：“我就举个例子。可以随便找一朵云，重新投射一处住所。而且我们九成九时间都在修炼，不需要吃饭休息。只要修炼能有小成，就会化作人形，可以控制自己不受外在逆熵影响。能做到这种程度，别人自然就不会住在他身上了。”

    赵志问出心中压抑已久的问题：“人形，究竟哪里特殊了？接近了什么规律？”

    老者奇怪地看了赵志一眼说：“杯子为什么是杯子的形状？”

    “因为杯子不是杯子的形状，就盛不了水啊。”

    “就是这个道理。就是这个规律。”

    “这叫什么规律？太牵强了吧？”

    “经过无限次的试错。最终修炼有成，走出这片宇宙的，大差不差都是这个形状。那你说这个规律还牵强不牵强？”

    “额……好吧。算你狠。”赵志无言以对。

    “所以看见你们生来就刚好是这个样子，不少人才会很兴奋，对你们很感兴趣。你们地球人类也因此受到了诸多照顾。仅此而已。”

    “受到照顾吗？我们那边人口都要爆炸了，照顾过头了。你们这边人口无限增加是怎么处理的？”

    “我们住的地方也在无限增加啊。而且能修炼有成的，终究是极少数。他们如果不努力修行，就只是一闪即逝的泡沫。大劫之后，也就干干净净了。”

    赵志有些不舒服地说：“在你眼里，不修行的话，连活着的资格都没有吗？”

    老者摇头叹息道：“这世上哪有强拉着别人往前走的。生灵只能自己救自己。我们道家没有佛家的大愿。我讲道，只因为我高兴。他爱学不学，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最后消亡的结果，当然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

    “行吧。”

    “而且我们这边生灵的寿命，还轮不到你这个人类来可怜。起步都是千年万年的。活几亿年都算是短命。长生不老的更是数之不尽。”

    “卧槽。”赵志感觉受打击了。自己活得还没人家零头多，之前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