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萍仙史

第五十五章宫亭湖

    一连七日,白天林怀先都会外出打猎,只是他的弓箭准头确实差点意思,哪怕是入了品级的箭矢,依旧没少磨损,这让林怀先颇为心疼。

    而到了晚上,就有游牧方前来,两人开个小灶,顺便听游牧方讲讲黄金坳内的事。

    对于黄金坳内的事,林怀先是不怎么在意的,无非是几个师兄想着夺权,彼此各怀鬼胎而已。

    吃过了饭食,两人都会在林中切磋,以招拆招,每次游牧方都能有点新东西。

    在林怀先面前用过的招式,第二次就不好用了,只能是变招换招。

    即便如此,游牧方近乎是把游家的招式能想到的都想了一遍,还好只是见招拆招,要是真的比斗起来,游牧方对于很多招式的运气之法都给忘了,完全就是个空壳子。

    今日不同,今天算是林怀先待在东岭的最后一天,而游牧方也带来了一个消息,今日白间,宗门中安排的堪舆师来了。

    根据今日堪舆师在地表初步观察,已经阐述黄金坳中还有矿脉存在。

    待到明日,这位堪舆师就会进入矿洞勘验具体的矿脉大概位置1,等到勘探明白矿脉走向,紧跟着就会制定挖矿路线,到时就要动手了。

    游牧方有些戏谑的道:“听说山中矿脉能够开采数百年,师弟当真不后悔?”

    从做出决定的那一刻,林怀先就知道会有得失,个中取舍心里早有预料,只是一笑,就算给出了回应。

    黄金坳的东西对于林怀先来说太浅了,进入宗门的谋划才是真。

    长远来看,自然是安稳进入气海境,除此之外就是学习些符箓之法。

    地赤山的陈学酩愿意教授符箓,林怀先自然不想放弃。

    华阳宗以符箓闻名,宗内修行必然少不了符箓一道,这些绘符手段,自然是越早接触越好。

    对于初期学会绘符的手段,林怀先并不知道有没有好处,只是提前的谋划而已。

    会些绘符的手段,和不会绘符,必然会是两个概念。

    至于绘符所需原料的问题,林怀先想把那把弓箭连同匕首一起卖了。

    他这几日没少使用弓箭,除了增加磨损以外,准头方面实在是没什么进展,可能这就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见林怀先好像真没这方面的心思,游牧方反而不好多劝。

    交接在即,林怀先也没什么要收拾的,很多生活物资都是黄金坳内的,干脆就留在了木房中。

    直到第二日陈玉昆前来交接,林怀先将收拾好的衣物带上提弓斜剑离去。

    后续时日算是无事了,正可趁着这个机会,走一趟位于广济的灵市,将弓箭换了,换些修行所需。

    只是这种事还需要跟王钊允打个招呼,反正后续职务已经处理妥当,王钊允也没有不应之理。

    既然林怀先不决定留在黄金坳,王钊允也不怎么关注这个不合群的少年,也就听之任之了。

    沿黄金坳一路北行,复绕巴山而行,南康余孽之事才刚过去,林怀先还真不信有什么魑魅魍魉之辈。

    只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仍旧是躲着南康的于家。

    林怀先也做了些遮掩,背弓持剑,做猎户打扮,只是年纪过于年幼,遮掩的有些浮夸。

    看着虽然有些假,可架不住林怀先体魄摆在那,即便是不像猎户,却有些似体修装束。

    在养气这个阶段,还真没人愿意跟一个体修打交道,耗费气机往往还没什么收获。

    特别林怀先背着弓箭,一看就具备远攻手段,即便有些贪念之人,也该好好想一想这点。

    一路之上很是顺利,绕过罗田,就进入了广济,广济水脉四通八达,一个是源于大江支流,另一个就是宫亭湖。

    宫亭湖汇聚五大江河之水,又有众多区间水系流入,与大江紧密相连,造成豫章数州之地的水脉旺盛之局。

    晨州位于宫亭湖北岸,而星子就位于晨州西南,依旧是紧邻宫廷湖。

    至于华阳宗祖庭所在的饶州,就位于宫亭湖东北部,传闻宫亭湖的名号就是在北岸开始被叫起来的。

    北岸一带两州一城,全是出身道教,修建的宫亭庙宇数不数胜数,后来席卷整座大湖,大湖也算是因此得名。

    行的近了,越发能看到文人士子作弄风雅,吟诗做赋更是随处可见。

    人杰地灵四字,也当真不是随便说说。

    时刚过清明,正是游山玩水,踏青展望之时。

    广济文风盛行,地处水域丰沛之地,行商船只也是比比皆是。

    越是临近云雾山,越是能见到各处林立的道观,焚香汇聚的烟雾气息,更是飘荡在天空之上。

    “源长云共浮,望极天无际。不说右正言人品如何,这诗写的却是极好。”

    宫亭湖水源长远,入目却如同云水共浮于天际,确实极为形象。

    “原来于兄却是更喜欢同音本家的诗词,只是到了官场上,可莫要学上那位。”一位形似壮年的青衣书生,笑言其同行之人。

    两人年岁相仿,于姓书生却极爱穿一身白衣,两人身后有车马随行,可见也不是什么穷酸之辈。

    “我辈读书人,要学也是学陇西开国公。”

    “世传杨澜并左蠡,无风白浪如山起。开国公不仅做人值得我等学习,诗词一道也是我辈楷模。”

    此时离宫亭湖渐近,湖水之中无风也会涌起白色浪花,今人与古人中的天地,从来都是相通的。

    湖水裹挟着淡淡的腥气,席卷到岸上,不免打断了这份光景。

    “士谋出身南康世家,不知道可否解释一下,何为杨澜何是左蠡?”

    于士谋淡淡笑道:“不论是杨澜还是左蠡,亦或者是宫亭,都不过是这片大泽的一个称谓罢了。

    古时有水匪灾祸横行,坏了杨澜之名,是以后面渐渐改了称谓。

    竟姚兄此番中榜,怎么不留在行省,而是来这水域纵横之地?”

    方竟姚听其问到自身,坦然真诚道:“若不是朝廷执意安排入赣州,真想横刀立马去往两淮。”

    “既是朝廷之命,自是要遵守,只是不知道这北地战事,怎么打到两淮了?”于士谋有些惊异,前面才听说北方赢了大仗,怎么转头就退守到两淮了?

    方竟姚凝视着无风起浪的湖面,久久才道:“前线吃紧,军粮耗损与日俱增,不得已退守两淮,减缓粮草压力。”

    “祖宗疆土,当以死守......”说到此处,于士谋想起了后半句,不可以尺寸与人,而如今都已经丢了半壁江山,再说此话还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