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教外史重铸骄阳之人

所行与所想

    我捏着身上黑布的一角,怼到他面前。

    “这东西,是你做的吧。”

    他没有说话,只是忙不迭的点头。

    “苏洛恰娜你肯定也认识咯。”

    “有……有过两次合作,您身上的这块布……算是报……报酬……”

    我的时候拿东西想了想该怎么样让自己显得凶狠一点。

    我半眯起眼睛,让舌尖在嘴唇周围过了一遍,像极了一些三流电影里的小喽啰。

    他估计也没能绷住,我能看到他努力的咬紧牙关,不让嘴角往上抬。

    “既然你有这方面的本事,杀你就太浪费了,日后说不定还有求于你呢。”

    “那?”

    我把残刃拔了出来,在他龇着牙捂着伤口的时候,我又把残刃扎进了他另一边的肩膀。

    “疼疼疼疼……为什么……”

    “如果就这么简单的放了你,哪天我突然看到我的亲朋好友被你缝在哪个召唤物上怎么办?”

    “我绝对没那个胆……还请您能……高抬贵手……”

    我指着那边已经没了生气的林浊莪。

    “他估计也听过这句话,然后今天他的老婆和朋友差点就只剩一口气了。”

    我再次把残刃拔出来,插回胸口。

    他木然的看着肩膀上已经结上了血痂的伤口。

    “你……你做了什么?”

    “摸一下你的喉结。”

    就像一个拉链的拉环一样,一小节锁链悬在他的喉结上。

    “这……”

    “你可以拽一下试试。”

    他试着揪了一下。

    然后他的脸一黑,喉咙一动,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来。

    他跪在地上死死攥住胸口附近的衣服。

    等他重新抬起头看着我的时候,瞳孔里已经被慌乱与恐惧填满。

    我稍微勾了勾手指,他便痛苦的捂住喉咙。

    “如果怕养着的狗跑丢或者伤到人的话,拴上链子就好了。”

    然后我把手放在他的右眼上。

    当我把手移开时,他的右眼瞳孔变得透明。

    我闭上眼之后,能看到我自己的脸。

    于是乎,我满意的点了点头。

    “现在,我希望你能明白你要做些什么。”

    我转身,闭上眼睛。

    看着他颤抖着拿起掉在一旁的枪。

    他还没能把枪举起来,锁链便从他的喉结飞出来,将那把枪粉碎。

    在一瞬间,有什么东西无声的崩溃了。

    他跪倒在我的身后,卑微的伏在地上,亲吻着我的脚后跟。

    我睁开眼睛回头,他刚好也抬起头看着我。

    原本还算精致的脸上,现在只留下一对瞪得老大无比空洞的眼睛,还有眼泪不停从里面往外涌,他的牙齿紧咬,拼命地挤出一个苦兮兮的笑脸。

    然后,像是用牙齿把自己的尊严一点点磨碎之后,微弱的声音从他的牙缝里冒了出来。

    “感谢……您的仁慈……我将……为您献上……绝对的忠诚……”

    我把手放在他的头上,开始了第一次尝试。

    我虽然确实创办过教团,但是直到最后加入的人数也不超过二十个。

    因为相比于我后来了解到其他教团的招募方法,以及我教团内有些人的招募方法来看,我这种方法也有些偏极端了……

    在将一个人的情绪完全压到崩溃边缘或完全崩溃的时候,将那种崩溃的情绪借弧月的刻印反转为无上的满足与愉悦。

    再将令其崩溃的记忆以双角斧的刻印封存,一并汇入裂分之狼的刻印内。

    而取代那段记忆的,则是由光之种所携带的那个失落司辰的残留之光给予的过往恢宏的幻像。

    于是,这种改变将会令其潜意识里对那个失落司辰的追寻与渴求和那种无上的满足与愉悦相绑定。

    一般人需要十几天的摧残折磨才能勉强做到的效果,我可以在几分钟之内完成,而且基本不用担心背叛。

    我看着开始发懵的他,在双眼发直,嘴巴开合了几下之后,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这次,他无比虔诚的低下了头。

    然后我看着他无言的站起身。

    “对于你这种能者,我自然是希望你能多劳一点的。”

    “如您所愿。”

    他满面春风的整理好有些凌乱的衣服,背起还在昏迷中的璃儿,默默地走出了林子。

    我把林浊莪那已经很难说是人的遗体扔进原本准备给我的坑里。

    站在他的遗体前,我愣了一会儿,并没有太久。

    我拔出残刃,朝着他腰的位置横挥一剑。

    然后我便爬出墓坑,将碎裂的碑石一股脑扔进坑里。

    他断掉的手杖我也一并扔在了碎石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虚弱的沐春颤巍巍扶着墙站了起来。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便继续手头的事。

    好一会儿,一阵弱弱的声音才从她那边飘过来。

    “那个……”

    “要哭还是要花?”

    她听了我这句话之后,突然愣在原地,眼泪不住地往下流。

    一瞬间,左眼前一段零星的往事几乎是一闪而过,但……可以肯定的是,林浊莪大概也在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可以……不要再催促我了吗……我……真的……很想……休息一下……”

    脆弱的她瘫坐在我的旁边,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衣角。

    我把手放在她的头顶,虽说有些趁人之危,不过毕竟也是个有点能力的人……

    我看着她的表情终于舒缓下来,抓着我衣角的手也轻轻放开,最后安静的躺在松软的草地上——她睡着了。

    让她睡这可不行,我把她抱到她家客厅的沙发上,然后接着回来填墓坑。

    拿来附近仓库里的铁锹,我一锹一锹的往里送土,每挖一锹,我都能感觉到泥土似乎越来越黏。

    周围的树也不知道何时变得姿态怪异起来,不过从那些奇形怪状的树洞里,传来的却是牝马的声音。

    “你总会在不经意间,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我只是无言的听着祂给我的评价,手头的动作依旧没停。

    我没有听地上淤泥开始冒出表情戏谑的面具发出的嘲笑声,只是一点一点的将墓坑填实。

    成功填平了那个墓坑之后,我在一旁倒下,进入了梦乡。

    我站在林地里,两只扭曲苍白的手臂从我的腹腔钻出来,不住地挥舞着。

    一个扭曲的脑袋也从两臂之间冒出,十分不自然的转过来看着我。

    我能从那个扭曲的外表认出他,我之前还帮过他的忙,但如果时间转到现在来看,估计那个忙是帮不上了。

    林地里的树叶哗啦作响,我能感觉到光之种的根须在我的血肉里蔓延。

    那颗几乎是永远燃烧着的心脏也在给光之种供能,但那个量就好像用火柴的火焰去烤肉,不能说可堪大用吧,至少也可以说是聊胜于无。

    然后我就看着光之种的根须将他的两只手以及脑袋按回我的腹腔。

    林浊莪这个人的一切,基本消失,他死后现世的残存,也将归于我。

    想到这里,恶心的感觉开始涌上我的喉头,我扶着树干狂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