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小丸子与遗忘多福尔

第三十四章:已死之人篇(一)看医生

    清晨。

    起床的铃声叮铃叮铃的响,曹金贵一手把它拍停。闹钟一响,他就彻底清醒了过来,起床伸了个懒腰。上前打开百叶窗,眼前的景色依旧不变,他点点头感叹,是个好天气。刷完牙洗完脸,曹金贵推开了诊所的门,上前走一步,深吸一口气,舒展自己的双手。

    “哟!老曹,做运动呢。”这时有一位脚踏三轮车的大叔经过,他正赶往菜市场卖菜。曹金贵向他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舒展运动做完了,曹金贵转头回屋,就看见自家屋檐上的家燕飞回到鸟巢投喂哺育自己的孩子。曹金贵咧嘴一笑,今天确实是个好天气。

    回屋后,他拿了抹布以及提着一桶水又出来了。一缕阳光照在他那两个青石雕刻的石狮子上,显得格外亮眼。曹金贵每天起床做的就是擦拭这两个石狮子,个头都和老曹一样。原本这屋并没有什么石狮子可言,可老曹救的人多,钱阔的人就闲得送他两个石狮子镇守诊所;然而这么贵重的礼物,老曹自然不会答应,可按奈不住别人的热情,他只能说:“在我这只是借放,说清楚哈,是借放!”然后,他每天早上做的就是好好照顾这两只石狮子。

    不过还别说,曹金贵每天细心照看着这两头楞头楞青还憨笑的石狮子,心里便觉得喜庆。可谓是日久生情,自己也许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两个摆件。他甚至心细到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哪怕一片落叶、一粒灰尘。

    擦干净后,老曹擦了一下汗,把抹布扔进桶里便提回屋。做完了这些工作,他就走到简陋的厨房,在冰箱里拿了两片面包干脆地吃完就去药房里查看药柜里的中药材,看看是否有发霉或者其他什么地方有瑕疵。他可不能给病人吃些坏掉的药,要不然自己的医德何在,自己作为医生的资格何在,老曹清楚地很,自己的诊所很快就要开不下去了,因为他没有行医资格证。而中医行医的资格证也不知何时能够有,但他始终都会相信政府会出动相关政策,至少能够救救病人。

    现在的世界实在太乱了,这是曹金贵一直忧愁的事。而且还乱到颠覆了自己认知的存在。就好比前段时间冷石带过来的孩子,那个叫多福尔的孩子,他的身体惊奇到是曹金贵从未见识过的。如果要简单的来说,用科学的话来讲,他的身体恢复能力堪比飞机的行驶速度。如果不是肉眼可见的伤势愈合,曹金贵至今都没有意识到,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神存在!真的有奇迹存在!

    趴在柜台上的曹金贵正在胡思乱想,然而他并不知道已经有人站在了他面前。那人清了清嗓子,曹金贵这才意识到自己面前有人,连忙道歉道:“不好意思呀,刚才打了个盹。您……是来看病的嘛?”

    那人是个典型的中年油腻男子,不过看着这气质又好像是当教室。老曹阅人无数,在看人这一点是绝对无误的。而且老曹还有一个嗅觉灵敏的鼻子,他闻到男子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火味,猜想着这人也许是信佛的,或许道教。

    “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医生。我来这只是看到门上的那两头石狮子感觉很喜庆,加上久闻曹医生的大名,便来拜访您。”

    “哎,别别,大名什么的都是虚的。若先生无病那自然更好。”

    “不,我有病。”那人泰然自若地坐下来,高雅地举起拳头给曹金贵把脉,语气慢慢地吐出说:“我有心病。”

    老曹习惯性给他号脉又望其面相,皱着眉头说:“既然先生得的病是心病,那在我这可就不合适了呀。先生应该去看心理医生才对。”

    那人笑笑说:“曹医生,我虽得心病,但也只是想和曹医生这样医术了得的人单独聊两句。”他换了个手继续被把脉。

    “先生过奖了,既然先生对我如此看重,那我和您多说两句确实无妨。敢问先生贵姓?”

    “我姓钟,单字一个盛。”

    “钟先生啊。那您的职业是?”

    “我在凤兰中学当一个名教师员工。”

    果然是当老师的料。

    “哦?原来是当老师的呀,那钟先生是在教学生的途中遇到点麻烦的事情嘛?”

    “哦不,不是这方面的问题。我教学生教的很好,不过我这当班主任,确实也是为那些孩子操碎了心呐。”

    “那您是怎么……”

    “我信道教的。”

    哦!老曹又感叹自己的猜想正确了。

    “我原本相信着清净无为、不争寡欲的态度对待世俗生活,还有老子的道德经里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法自然。可经历了一些事情让我彻底看清了这个世界的丑陋以及神的那副不可一世的嘴脸!”

    “我是无神论者,但偶而也会陪着家人去庙里拜佛。我的老婆总是深信着佛,可我不知道自己又信不信,我明明是个无神论者,自己的内心也有纠结着。”

    “不不,我说的意思大概和你理解的不一样。”

    老曹竖起耳朵继续听着,他也不管自己号的脉有多么的阴寒。

    “我秉承着那股信念一直潜心修行,无愧于生。将工作与生活都处理的很好。但直到遇见那件事彻底打破了我的信念。那一天,我和往常那样画着符咒帮助需要的人镇灾,可突如其来的一只乌鸦飞了进来,不停地啄我,也就是因为这样,符不小心被我画了一笔。而那符便发出淡淡的金光依附在乌鸦身上,很快就消失在乌鸦的身体里。我感到诧异,紧接着更诡异的事情来了,那只乌鸦吐出了几条恶心的还在蠕动的血色虫子出来,它拍动着翅膀,好像释怀了包袱那般飞到我的肩膀上。

    “后来,我查阅各种古籍,都没有找到这相似的画法。于是我通过大量的验算以及占卜,得知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那就是真的有‘人’在维持着这世界的发展。那一刻,我大发雷霆,砸坏身边所有的东西,我很愤怒!我们道教一直以来有着我命由我不由天的理念。但在那一刻,所有的东西都被摧毁了。我的精神极度萎靡,好像真正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试图阻止我继续查下去。过去都是上层的人那鬼神欺骗愚蠢的莽夫,可现在仔细想想,这是以真弄假。何尝不是那个‘人’在推动着滚轮转动呢。

    “那段时间,我的心情一直低落,对自己发现‘真相’的这件事焦躁不安。抑郁、恐惧、不安,挤破了我的脑袋,让我无法走出这个阴影。可直到那个人的出现,他向我伸出了援手,他的话最后让我醒悟过来。让我重拾‘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信念。那时候我的脑子里就有了一个想法,既然是那‘人’在操纵着我们,我们就把他干掉好了!”

    钟盛说完后,突然门外传来多福尔的声音:“老曹,你在家吗!”

    “哦呀,看来有人来了呢。”钟盛站起身来,“我与曹医生本来就有一面之缘,还想多聊几句的,看来是不行的了。再见。”说完他两根手指夹着一张画符。

    曹金贵从听故事的状态下被叫了回来,他抬头正要回应,怎料符文发出黑褐色的光,光里迸出无数羽毛在钟盛身上飘落;一眨眼的功夫,钟盛的人影凭空不见了,只落下一地黑色的羽毛。

    而曹金贵只觉得两眼一黑,迷迷糊糊的……

    “老曹,大早上的你在干嘛呢?睡懵圈啦。”多福尔见曹金贵没有回应自己,便匆匆地跳进来。只见老曹好像真的刚从梦里醒来一般,右手支撑柜台顶着自己的脸,若不是多福尔在叫自己,他也不会突然支撑自己的手向外倾斜直到头磕柜台上才一脸懵的醒来。

    他眨眨眼看向多福尔,才恍惚过来自己似乎真的在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