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白马中毒
看着塔拉图亚离开的身影,那日松若有所思。
贺兰·阿敏丢开鞭子,又恢复成那副笑眯眯和善的模样。
他搭着那日松的肩膀,“怎么,你也看出来了?那小子右臂估计是断咯~”语气里带着些幸灾乐祸。
如此对待一匹好马,这样的结果简直是活该!虽然可以说是他年纪尚小不懂事,可怎么宝音就好得很呢!
贺兰·阿敏嗤了一声,“骑马本就是如此,断手断脚又算不得什么大事!回去自然有最好的巫医替他治疗,那日松你不必为他担心~”
那日松却是不屑的撇撇嘴,“谁会为他担心。”小王女救了他,他竟然对小王女那个态度。“我只是怕他给小王女惹麻烦罢了。”
自从生下了乔那族的二王女后,大妃桃格斯的气焰愈发嚣张,若是叫她知道是宝音将他儿子的手摔折,管你是不是为了救人,肯定要趁机闹事的。
“到时候,阿敏王子可要替我们小王女说话啊。”
贺兰·阿敏拍拍他的肩膀,眼睛笑成两道弯月,“好说好说。小宝音可比那个臭小子讨人喜欢的多。”
太阳渐渐西下,夕阳慢慢在天上铺开。阿黑轰赶着牧群进圈,宝音三人则站在一旁,看着奴仆照着指挥,将带回来的两匹野马和塔拉图亚的白马一起带入单独的马厩。
“小宝音,你要这白马做什么?莫非你改了主意,不想要那小黑马了不成?”
贺兰·阿敏姿态潇洒地搭在围栏上,故意这样逗着宝音说话。
宝音摇摇头,“不,我说话算话,这马是他的,我不会去抢夺,只是暂留在我这一个月而已。”
“哦?莫非你是担忧这白马回去会受到处罚,想要让它暂时避开?”
宝音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后,又摇了摇头。
“我确实有这般考虑,但,防止他再受责罚只是其一。”
一大一小两匹野马都已经进圈,只剩下那匹带着鞭伤的白马,摇摇晃晃走的极慢,被奴仆牵着朝里面去。
“其二,是因为我发现,这马似乎病了。”
“病了?”贺兰·阿敏讶然,“这马是我亲自送来的,我怎么可能将一匹病马送出去?”
他心存疑虑,便喊住那奴仆,几步上前围着白马就查看起来。
那日松和宝音也走了过来。
白马今日被送来之前应该是特意清洗过了,除却毛皮表面粘上的浮土之外非常干净。
这马能被挑中作为礼物自是不凡。它骨骼极佳,肌肉也很饱满。此刻贺兰·阿敏正掰开白马的嘴查看牙口——牙齿雪白,没有缺少。
美中不足便是白马身上遍布的鞭痕。
塔拉图亚的身份决定他用什么都是最好的,今日他抽马的鞭子便是用上好的牛皮制成。所以哪怕他年纪尚小力气有限,在气急之下仍然将白马身上留下了纵横交错的血痕。
“那日松,你看出来了吗?”
那日松诚实地摇摇头。“阿敏王子看出来了?”
贺兰·阿敏很明显看出来了,他看向宝音,眼中的兴味越来越浓。
“小宝音,你发现了什么?说来我听听。”
他几乎从出生起就开始和马打交道,经过仔细查看,自然发现了白马身上的不妥。可他好奇的是,宝音是如何发现的?
宝音抬手小心的在白马眼前晃了晃,又轻轻在马肚子上按了两下,白马不安的踏步,突然扭头吐了出来。
“诶呦!”
贺兰·阿敏迅速退开,便见这膘肥体壮的大白马突然脚步虚浮的摇晃着,下一刻便两眼一闭,轰然倒地!
顾不上险些被这呕吐物溅到身上,贺兰·阿敏面色一变。
“快!去叫马医来!”马医是贺兰族特有的角色,每一队外出的人马中至少都会有一位马医。他们这次前来送礼,自然也带着马医。
“这马中毒了?”那日松皱起眉头。青原的人只要骑马便懂马,他虽然比不得贺兰族人那般厉害,但简单的判断还是能够做出的。
明明身强体壮,却突然脚步虚浮,呕吐晕厥,很明显就是中毒了。
果不其然,马医迅速赶来之后,快速查看一番,给出了同样的结论。
“三王子,这白马中毒了。不过好在中毒的时间较短,又因为呕吐将胃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所以只要吃些药,休息几天,就没有什么事了。”
马医松了一口气,众人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这马是贺兰族送给乔那族大王子的礼物,若是没过几天就突然暴毙,那可不是一件小事。
“但是......”马医话音一转,“需要先知道到底是什么中毒,这才好治疗啊!”
“那可能看出是什么中毒吗?”宝音出声提问。
马医看了一眼贺兰·阿敏,见他并未阻拦,便到那摊呕吐物前,捡起一旁的小木棍扒拉了两下。
马医摇摇头,“看样子是被催吐出来的,但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经过胃液的消化,白马吐出来的东西已经是烂乎乎一团,马医的医术也并没有突破青原医疗落后的水平,自然分辨不出什么。
贺兰·阿敏对这答案显然也并不满意,他没有说话,别人自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宝音看着倒在地上的白马,见它不时抽搐着马蹄,样子十分可怜。
她忍不住蹲下身来抚摸着白马,突然被白马的右前蹄吸引了注意力。
她小心的拨开白马蹄子上面一些位置的毛,眼睛一亮。
那日松就站在她身后,自然也看得清楚。他沉声道:“棘草?”
马医连忙上前,一把将扎在马蹄白毛中的东西拔出来,放在眼前查看。
“真的是棘草!这马应当是棘草中毒了。”
宝音被马医这粗狂的行为惊了一跳。“既然有毒,可要小心一点啊!”就这样徒手拔毒草,真的没问题吗?!
“没事小王女,不被扎到自然就没事。”那日松拍拍宝音的肩头。
马医也不在意的点头,“棘草矮小,夏日青原上却不算少见,要是被棘草扎到中毒,就会恶心呕吐,不过好在棘草中毒并不算难治,这在马匹身上也不算罕见。”
“既然知道中毒的原因,那就好办了。”贺兰·阿敏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以他的身份,自然也是知道这马要是出事会有什么影响,如今知道不过是棘草中毒,他悬着的心才算真正放下。
“小宝音,多亏了你。”贺兰·阿敏舒了一口气,“这白马还需要马医治疗几天,就先暂时放在你这里,苏都那边我去皆是。”
正好,有了中毒的缘由,今日马匹狂躁导致塔拉图亚受伤的事也有了交代。这也算是贺兰·阿敏主动揽下为宝音解围的事。
众人皆是神色轻松,唯有宝音,看着几个奴仆将白马抬进马厩,依旧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还没等那日松开口询问,一道清脆的童声便从远处由远及近。
“阿爸!”
循声望去,一个穿着粉色袍裙,头戴花环的小女孩正欢快的朝这边跑来。
“诶——”
贺兰·阿敏高声应喝着她,待她冲到跟前,便一把将小女孩举起来,瞬间从美大叔化身为慈祥的老父亲。
“诶呦~阿爸的小赛罕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