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牧者
大夏阳历,2021年,2月3日,星期三。
今天也是阴历的腊月22日,立春。
是打工人该放下手中的工作,陆续回家团圆的日子。
不过今年有些特殊,因为世界疫情爆发,外出打工的人们回家会很困难。
“喂?爸,怎们了?回家过年啊?你说你不回去了?那行,我也不回去了,反正家里只有我们两个,回不回去都一样。是疫情原因嘛!我能理解,好的爸,拜拜!”
石杰挂断了手中的电话,随手放在身旁的电脑桌上,从椅子上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略显萧条的马路,心里唉声叹气了一番。
因为疫情的原因,他失业待在租房半年多了,现在想回家团圆,也因为疫情原因,难以离开这座打工生活的城市。
“这疫情给闹的!”
石杰摇摇头,压下心中的低迷,转身走向厨房。
中午了,该吃饭了。
很快,他端着一碗泡面走出厨房,坐到电脑桌前,大碗放在电脑桌上,一手拿着筷子吃面,一手拿着手机,刷起了短视频。
短视频里的内容,正是他这段时间用电脑玩的这款修仙游戏——鬼谷十六荒。
这是一款以角色扮演为核心的RPG游戏,该游戏自由度极高,以修仙为主题,以《山海经》为背景。
该游戏上架斯特姆后,石杰就一直玩到现在。游戏体验良好,创意很好,让他耳目一新的感觉。
“呃!”
喝完碗中最后一口面汤,石杰满意的打了一个饱嗝。
他放下手机,端起碗进入厨房。待到把碗洗净后出来,看到电脑桌下好像有一个白色核桃大小的圆球。
石杰租的房子室内采光还算不错,至少不昏暗。他借着光亮走近几步看清了样子。
那是一个白色正圆的玻璃珠子,应该算是玻璃珠子吧。
“总不可能是玉吧?”
石杰心想,蹲下把玻璃珠子捡起,放在手心里端详。
纯正如牛奶的白,浓郁且无暇。越看石杰越觉得像是玉石,一般的石头哪有这种乳白。
不过,现在有个问题,这个白色圆球是哪来的?
石杰可不记得他买过这类的东西,或者说买过核桃大的玻璃珠。
是房东遗留下的东西?石杰想到。他蹲下再看了一眼电脑桌下,除了地板就剩下墙了,没有任何收纳地方。
心中将房东排除,石杰端详着这块像玉石的圆球。排除了两个最符合现实的选项后,他的想象逐渐不现实起来。
“难道是突然出现的,这样一想就很合理了呀!我一个穷逼,怎么看也不可能会买得起这种高档东西啊!它除非是自己出现的,否则怎么会出现在我的电脑桌下呢?”
石杰自言自语道。
作为一个看了十年小说的老书虫,石杰仿佛得了一种病,一种名为爱幻想的病。
在幻想中,他遇到的每一个不普通的东西,都有可能是一个奇遇,能改变他屌丝的现状,帮助他找到自信,成为人生赢家。
现在,他觉得这个圆球就有可能是自己的奇遇。
他对着圆球看了又看,想找到些不同的,但毫无异常……
“应该就是一个普通的玻璃珠。”石杰最终止住爱幻想的毛病,站立在现实评论道。
“所以说,小说中的奇遇都是假的,现实还得靠自己努力啊!”
说出这样一番富有人生哲理的话后,石杰感觉自己打上了鸡血,现在就想大干一番,闯出一番事业来。
但是现在才吃饭,不急,先看会小说消消食再说。
然后下一秒,放下玻璃珠,拿起手机打开小说软件,找到最近看的那本小说一阵猛看。
等石杰从小说的世界中脱离,回过神后,消沉的意识再次占领智商高地,鸡血状态消失。
一切都恢复了原状,得过且过吧!该玩游戏时就玩游戏,该看小说时就看小说,唯一有一点变化的是,电脑桌上鼠标旁多了一个核桃大小的白色圆球。
嘿,别说还挺好看的,不比网上的那些玉石图片差!
临近夜晚,愉快的熬夜生活即将来临。窗外的斜阳划过,阳光钻进房间里,把房间染成绯红。
石杰躺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这一刻他是享受的。
作为这间房子的临时主人,他对房子最满意的就是这一点,能够看到下山的太阳,欣赏落日的晚霞。
而现在,他能欣赏的不仅仅是落日的晚霞,更有奇异壮阔的殿堂。
那是从白色圆球中投射出来的画面,一座极具雄伟的宫殿。当阳光照射进圆球后,球体内投射出的景象照应在房间之内。
“这……这是什么?”
石杰惊疑道。
他侧拿起白色圆球,仔细的端详起那大殿。不知是那大殿太过模糊,还是他近视眼的原因,他看到的大殿十分模糊,只能看到大概轮廓。
但随着石杰的凝视,那大殿逐渐变得清晰可见,各种细节映入眼帘。
“这座宫殿……好雄伟啊!”
石杰被震惊的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宫殿之伟岸。
飞禽走兽,龙凤麒麟,一一被雕刻在宫殿外墙壁上,活灵活现,仿若真在与人对视。
一座青铜色大门竖立宫殿正中,门上刻着不知名的纹路,以石杰不曾知的一种兽首做门环,兽头似虎,却生独角,耳似犬类,双眸不闭微睁,看得石杰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忽然,兽首双眸大睁,与之对视的石杰愣得一惊,心跳瞬间加速,气血上涌入脑,一阵晕眩袭来。
等石杰挺过晕眩,恢复清醒后,瞬间发现了周遭的不对。
现在他已经不在自家的租房之内了。那是在哪儿?环顾一周,石杰猜想自己可能进入那白色圆球的投影之中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扇青铜色大门。其之大,石杰一眼望不到顶。抬头看去,只觉天空一片黢黑。
两颗兽首宛若明月,挂在门上散发着清冷光辉,照亮着兽首之下的空间。
石杰这时抬头看向兽首双眸,不知何时微睁的双眸已经大睁,直勾勾的盯着石杰。
这次石杰并未惊得气血上涌,他只觉得周遭一晃,自己就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中。
额……一个看着颇为小巧的石椅。这是石杰看到石椅的第一印象。
和身后四根仿若天之支柱的柱石相比,眼前的这个正常大小的石椅就显得很不协调。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不相关问题的时候。因为在被送到这里的一瞬间,石杰一切都明白了。
是有什么东西告知了他,关于这里的一切信息。
他也知道了,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
这一切的答案,就在石椅上那颗一直漂浮的椭圆无色晶石之中。
根据石杰多年看小说的经验而言,那个晶石,应该是一块传承晶石,记录着一些信息。
至于记录的是什么,石杰现在还未触碰,他也不知道会是什么。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
痴迷的望着漂浮着的晶石,石杰缓缓走了上去。
从没想过,改变命运的奇遇他真的遇到了。现在,是该脚踩富二代,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了。
这么想是不是有些中二啊,哈哈哈!
这些念头在石杰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深呼出一口气,伸手挺直触摸过去。
手刚接触到传承晶石,眼前的景象又开始了转变。
传承晶石在眼中变得模糊,石杰毫不慌张,因为眼前的传承晶石一直在用某种方式告诉着他,不要慌,传承就要正式开始了。
石杰心想,这可能就是直接通过意识在进行交流吧。
眼中的模糊褪去,一片绚烂的星河浮现。石杰脚下是无尽的虚空,可他却顾不得脚下的场景。
只因在那绚烂的星河之中,他看见有两位正在战斗。
一拳一脚间,无尽星河开始破灭,两人将星河打烂后,其中一人终是不敌另一人,被斩去头颅,身体化为虚无。
看到这时,传承晶石告诉他,被打死的那人是第一任牧者。
接着画面一转,一位断臂男子站在虚空之上,背生双翅,那翅膀看着像是西方故事里天使的翅膀。
脚下和头顶盘踞着两条巨蛇,巨蛇缠绕数十颗星球,连成数圈。
而周围,早已是布满了个各种各样的存在。有石杰认识的龙凤,也有他不知道的存在,更有和断臂男子身体一样的同类。
接着,大战开启。
石杰的心灵早在第一幕中就遭受到巨大的冲击,推翻了他心中的“科学”。
而现在看到的这一幕,比之上一幕看到的更加震撼。
两条巨蛇变大无数倍,蛇尾搅动间,盘踞的星球纷纷化为巨大黑洞,向着断臂男子而去。
而其他存在,也是纷纷出手,无穷的光亮吞食虚无。
这时,断臂男子动了,他拳脚之间,黑洞被打至虚无,无穷光亮被虚无重新覆盖。两条巨蛇蛇头被打至堙灭,只留下残躯。
但下一瞬,残躯复原,蛇头生出。
断臂男子见状想继续动手,两蛇瞬间交互,断臂男子被定在当场,其他存在群起而攻之,断臂男子被打得泯灭。
“这是第二任牧者。”传承晶石的声音适时想起。
画面再度变化,一女子双手微抱,身后的神躯压塌寰宇,却最终被生斯开来,化为齑粉。
“这是第三任牧者。”
画面中一男子盘坐,周遭无穷的世界起伏在混沌之中……
“这是第四任……”
“这是……”
画面最后一转,当一男子被堙灭后,传承晶石的言语终是改变了。
“这是除你之外的最后一任,也是第78任牧者。”
画面结束,石椅重新出现。心灵震撼良久的石杰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未曾想到,传承的前78任牧者,竟最终都是被人杀死。
“对了,牧者是什么?我前面难道就真没有还活着的牧者吗?”石杰询问道。
看到数十位前任的惨烈死亡,石杰心里有些发虚了。
那些人一看就创世神,盘古三清之类的神话人物,连他们都死的干干净净的,他一个地星普通小老百姓,那不是分分钟被碾死啊。
“牧者为何你接受传承后就会知道。至于你之前的牧者,我已经把所有画面都给你看了,没有私藏。”
传承晶石颇有些黑色幽默,但是在石杰这里,他却觉得这不是黑色幽默,是黑色恐吓,而被恐吓的人就是他。
“那我能不接受传承吗,你可以再找下一位传承者成为牧者吗?”
石杰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现在不觉得这是奇遇了,反而觉得这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必会送命的东西。拿在手上,那真是迟早要死啊。
还不如当个普普通通的社畜,至少快乐着活下去,虽然有各种琐事,但也不妨碍他享受生活啊。
“一位宇宙只能有一位传承者,除非你死了,我才会去其他宇宙。”
传承晶石直白的话语,打在石杰心尖儿那是冷冷的冰雨,透心凉啊。
“好吧!我接受传承。”
石杰兴致不高,他听出了传承晶石话语中的含义。那就是除非他死了,否则得一直缠着他。
唉!你看你手咋就这么贱呢,非要去桌子底下掏那块破石头。
现在满意了吧,麻烦事找上门跑都跑不掉啊!无语,我真的哭死!呜呜!
在一顿对自己的心里指责过后,他最终情非得已还是接下了这份看起来是奇遇,其实是山芋的传承。
“好的,传承晶石开始融合。”
传承晶石说出一句话后,开始缓慢融入石杰手掌。
石杰望着晶石的融入,下意识想要动弹,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被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他只得无奈的看着晶石一点点的融入,慢慢消失不见。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不知过了多久,石杰总算是拿回了身体的掌控权,能够自由活动了。
这时,传承也彻底的结束。
“传承晶石,传承结束了吗?”石杰问道。
大殿空荡荡的一片,没有响应。
“传承晶石,传承晶石?”
石杰又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动静。
“传承晶石?”
这次石杰轻声念道。
脑海之中一块无色椭圆晶石浮现,石杰“看”到了它,它似乎成了一个“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