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你已经杀了那只鬼物吗？”

    苏薇的声音唤醒了失神的少年。

    夏衍目光复杂地点点头。

    “太好了，终于结束了！”

    苏薇脸上露出久违的轻松、自在、欣喜与希望。

    仿佛接下来便能开启新的生活。

    理论上，鬼娃已死，苏家的诅咒消失了。

    可血脉源头的九子鬼母还在。

    只要她想，随时可以做到鬼娃的事情。

    “道长，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苏薇察觉到不对劲，毕竟夏衍一向平静，万物不萦纡心，担心他因此受伤。

    “没事，我们可以回去了。”

    夏衍意识到失态，轻轻掩过，多说无益，少女或许还会因此自责，但他并不惧怕九子鬼母的手段，反正有系统给他兜底。

    “好的！”苏薇猜测他只是消耗大，并且也没看到明显的伤势。

    少女脸上的笑容宛若初升的太阳，充满着蓬勃朝气。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

    …

    慕容婉优雅地坐着，学着人族品茗，嘴角浅笑，似是遇到了喜事。

    只是她的愉悦很快被打破了。

    “日月同天！”

    “日月同天！”

    人群惊恐地喊叫，指着天上的奇景，满脸惧色。

    兵卒们奉上官命令，镇压着百姓，返回屋宅，不可胡言乱语，蛊惑人心。

    “月亮吃掉了太阳！”

    天色暗了下来。

    人们更加恐惧，兵卒们也慌了心神。

    一些胆大妄为的想法浮现心头。

    慕容婉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看着天空太阴噬日的景象很是难看。

    皎洁的月光变得漆黑，有着软体黑泥在月亮上扭动。

    “阴魂不散的家伙！”

    “它是怎么找到我的？明明有那么多'镜子'。”

    慕容婉只觉晦气，又要转移阵地了。

    “不能再拖了，迟早会被它逮住。”

    “我要想办法找到这件宝物的核心。”

    “再不济也要逃出来。”

    “可惜了那【参玄】修士，功亏一篑，反而被那魔头侵蚀，炼化了魂魄。”

    “我不该贪心的。”

    “但怎么舍得呢？”

    “希望那小郎君能够给力，再试一次，如若不成，直接逃离。”

    九子鬼母拿着一块“镜子”碎片，白光笼罩，身形消失。

    待慕容婉离开后，一道身影出现原地，寻觅着气息。

    如果鬼泣宗的长老在此，就会发现这是他们失踪的宗主，而现在却变成了傀儡，眼眸中是一团扭曲的魔影，声音沙哑道。

    “你跑不掉的。”

    “吾族将重现天际，为世人带来恐惧、灾厄、死亡。”

    …

    …

    …

    数日后。

    夏衍和苏薇不紧不慢地回到白水坊市。

    相较出发时的沉重，会返时则心情喜悦，至少表面如此。

    夏衍看着紧致的木盒若有所思。

    “这是白家的赔礼。”

    燕霞客道出缘由。

    “是一位好看的女子带人上门拜访，她说她叫白瑶。”宁常威补充道。

    从宁书生的神色不难看出，他又开始念念不忘了，但至少本心不坏，这很难得。

    “里面是什么？”夏衍问道。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大胡子回应，他们自是不会擅自打开。

    夏衍点点头，苏薇提议与两人准备今晚的饭食，两人识趣地一同离开。

    屋内只剩下夏衍一人。

    木盒上有着封印，【筑基】之下也打不开，夏衍打开一看，是一株完整的灵药，九叶玉芝。

    状若白脂，颇为不凡，静室生光，馨香入鼻，使人怡然矍铄。

    要是让那些普通【筑基】知道，怕是要打破头。

    想来他们已经知晓隔壁黑山妖市的惨状，知道夏衍不是啥好银，且杀伐酷烈，所以才送出重礼，以示友好结交。

    夏衍暗自点头，很有诚意，这很好，他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又数日。

    少年道人于屋中打坐静修，大胡子三人联诀而至。

    没有冒然打扰，而是等待他出来。

    从晨光熹微到金乌西垂，三人的心情也从早晨的忐忑到现在的烦闷。

    “这枯荣长生诀委实不差，倒是此间真谛，若无悟性与缘法，却是难以【筑基】。

    因人而异也。”

    夏衍所观，正是从那雨夜庙宇中得来的枯荣长生诀。

    有所闲暇时光，自然要整理一干物品，理清思绪，明确得失，准备接下来一段时间的修行。

    三人的到来他自是知道，其心思也知晓。

    无非是希望拜师学艺罢。

    但法不可轻传，他也没有收徒的打算。

    不过既然相遇，也算是有了缘法，他们也有着资质。

    狗子并不傻，也老实下来，没有给他们添乱，否则还要压迫宁书生给它烤鸡。

    三人等待一日，简单吃过冷食，又复一夜。

    夏衍依旧没有离开屋子，如此三日后。

    苏薇三人也不禁有些心灰意冷，心中发怵，莫不是道长不愿收下他们？

    这一日，夏衍终是走出了屋子，见到了久违的阳光。

    三人口干舌燥，唇角干裂，饮食减少，身形消瘦，他故作不知，

    “你们这是何故？”

    大胡子当仁不让，“我等虔心渴慕修行，愿常侍左右，听命服劳，还请道长收留。”

    苏薇与宁书生亦然，一脸诚恳。

    夏衍摇头道：“我不欲收徒。”

    三人顿时垂头丧气，没了精气神。

    怎料夏衍又道：“但我可传授你们术法，须得立誓，仅做你们的半个老师，尔等自便。”

    三人闻言愕然，相视后对少年一拜。

    夏衍没有避开，很坦然地接受他们的拜礼。

    翌日。

    摆上道祖画像，三人沐浴，戒荤腥，依次虔心上香。

    虽然简单，但必要的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不得欺师灭祖！”

    “不得作奸犯科！”

    “不得…”

    “……”

    夏衍又让他们选择功法。

    分别是明玉经、枯荣长生诀、归元诀。

    前者是他记忆碎片中相对最好的法诀，当时若是没有抽到归元诀，他也只能修行此法。

    三者各有所长，利弊不一。

    夏衍一一道出三部法诀的奥秘、特点、优缺。

    最后，大胡子年龄大，潜力下降，反而选择了归元诀。

    他本是气脉宗师级的武者，刚好转化为法力，也不用花费太长时间，十年之内若有所得，“圣胎”可成，亦有【筑基】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