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猴子
南山崖。
秋雨绵绵,秋风萧瑟。
过午之后,天空飘飘洒洒下起蒙蒙细雨。
道生独坐草榻,正冥思丹道经中难懂之处。
蓦然一生凄厉惨叫传来,那声惨叫声嘶力竭,几近绝望!
道生一惊,一跃而起,冲出门去。
雨丝飘在脸上,微有凉意。
惨叫声从南山崖后一处石壁上传来,极目望去,只见一个灰白身影挂在石壁的树丫之中,摇摇欲坠。
道生不及多想,提气纵身,脚下发力,一跃而起。
在借力几次之后,道生抓住了石壁之上的那颗老松。
幸亏道生已经练气三层,他才能在湿滑的石壁上抓住附着。
老松的枝丫之中,一个毛发灰白的老猴凄厉的叫着,看它的架势,想必是从山崖上摔下来,堪堪摔在这树丫之中。
也是它运气使然,否则直接摔下石壁,保不齐就是个粉身碎骨一命归西。
道生小心探手过去,想要抓住老猴。
老猴对他一呲牙,充满威胁地叫了一声。
道生大声道:“畜生!我是要救你性命,再不老实,小心摔死你!”
那老猴似乎能懂人言一般,道生此话一出,它居然神色驯服了不少。
道生这才伸手抓住它的肩头,纵身回返地面。
他将老猴带到茅草屋内,查看它的伤势,发现猴肋两侧肿胀,猴嘴有鲜血溢出,显然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道生暗暗皱眉,这伤势,只怕是没有两颗小还丹是无法治愈的。
但幸运的是,道生身上还有很多小还丹。
对于一名天道宗弟子,身上疗伤的圣药自是不可或缺,这种在其他门派视若珍宝的小还丹,在天道宗却是无限量供应的。
道生拿出两颗小还丹,顿时一阵清香扑鼻,老猴闻到药香,精神也是为之一振。
他小心的将两颗丹药喂给老猴,老猴倒也配合地张嘴吞下。
这情景若看在其他派人眼中,必会大呼败家,这样价值不菲的疗伤圣药小还丹,就这样被道生喂给了一只畜生,而且居然一次就喂了两颗!怎能不叫人痛心疾首,悲呼老天不公!
那老猴吞下丹药不久,便昏昏睡去,道生看它呼吸平稳,料是没有大碍,便任它倒卧草榻,自己拿出九阳丹道经细细研读。
时间悄然流逝,不觉之间门外雨歇,天色渐晚。
不知为何,今日胖子张武居然没有来给他送吃食。
所幸道生练气已有小成,虽不至于完全辟谷不食,但三五天不进食,倒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
道生正看着手中丹书出神,忽觉一道劲风向自己袭来。
道生大惊,本能地身体后仰,躲过了偷袭。
待他看清那偷袭者,不禁大怒道:“好你个畜生!我好心救你,没想到你恩将仇报偷袭于我!”
偷袭道生的正是那只老猴!
此时老猴行动敏捷,胸腹正常,哪里还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老猴见道生指责,伸出猴爪,又向道生抓去,而它的目标正是道生手中的九阳丹道经!
道生真的怒了,他怕稍有不慎被这畜生损坏九阳丹道经,便迅速将九阳丹道经收入囊中。
他指着老猴道:“忘恩负义的东西!早知就不救你!”
老猴不管他的厉色怒骂,伸着猴爪指着道生的衣囊吱吱叫着,似有极重要的事情,偏偏苦于不能人言,表达不清楚意思。
道生见它不再袭击自己,便走到门前,伸手打开屋门,怒道:“快滚!无知畜生!”
老猴不但没有出门,反而愈加地叫起来,一边叫一边指着道生的衣囊,一边有直向门外。
道生有些诧异,看来这猴子并不是要偷袭自己,莫不是它有什么事情要告诉自己?
道生又慢慢拿出九阳丹道经,老猴又是点头又是指划。
道生怕它突然发难,于是小心翼翼地指着九阳丹道经,做好随时收回手的准备,对猴子说道:“你认识这本书?”
老猴摇摇头又点点头,一双猴爪向门外指去。
道生有些迷糊,这摇头又点头是什么意思?
道生试探道:“莫非你见过这样的书?”
老猴一听,立刻狂点猴头,猴爪伸向外面。
道生眼睛一亮忙道:“你知道那本书在哪里?”
老猴忙不迭地点头,口中吱吱乱叫。
道生将九阳丹道经收回囊中,抓住猴肩,急道:“快带我去!”
老猴转身向外窜去。
道生紧跟其后。
老猴带道生来到昨日坠落之处,伸着猴爪向上指,吱吱叫了几声。
道生试探道:“你是说那本书在上面?”
老猴又是点头。
道生看向那出石壁。
那石壁高达数十丈,此时天色渐晚,壁尖之上已经微不可见,况且雨后湿滑,道生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的往返。
况且这老猴口不能言,根本不能详细告知自己那本书的所在,这石壁如此之大,自己去哪里找去?
老猴见道生迟疑,纵身窜出,向那石壁攀缘而上。
老猴行动迅捷,转眼已攀上丈余。
道生情急之下,再无他念,提气纵身跟上,紧随其后攀上石壁。
也是道生心念淳厚,怕这老猴重伤初愈,再出意外。另一方面,他怕老猴一去不复返,那类似九阳丹道经的书,再不能见!
只因九阳丹道经太过神奇深奥,而老猴居然见过同样书籍,怎能不令求学心切的道生心生向往?
是以他即便明知此去风险极大,也是顾不了许多了。
一猿一人,沿着陡峭的石壁攀岩而上,越来越高,雨后天晴,圆月已是当空。
月光下,这一猿一人渐渐来到了石壁顶端。
那老猿猴停在石壁的一块突出的大石下,转身看着道生,轻声吱吱两声。
道生站在老猿身边,顺着猴爪看去。
只见那块突出的大石下面,是一处平坦的石台,石台里面,草丛半掩处,竟然有一道表面光滑的石门!
那石门表面光滑至极,人站在前面甚至能照出影子。
这石门半掩,仅有一道狭小的缝隙,道生心内狂跳,急忙向石门走去。
可惜缝隙太小,猿猴身子瘦小,应该可以勉强通过,而道生虽然年纪尚幼,却身材高大,显然无法进入。
道生伸掌推去,怎奈他功力尚浅,虽是练气三层,又怎能推得动这千斤巨石?!
老猴见状,急得吱吱乱叫,原地不住打转。
推了半晌,道生累的大汗淋漓,瘫坐在地,呼哧喘着粗气,恨恨地盯着这石门。
老猴吱吱尖叫,直向天空。
道生顺指看去,只见皎月当空,空无一物,这老猴所指何来?
道生没好气地喘着气道:“你这猴头,乱指什么!”
老猴壮甚委屈,低下猴头,眼珠滴溜溜乱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道生以为自己语气太重,便放缓语气道:“好了,大不了以后我能推开石门再来。”
老猴也不再叫,抬着猴头看天上的月亮。
道生跌坐调息,刚才运功推石门,力气耗尽。他打算恢复一下气力,再回返茅草屋,否则石壁湿滑,自己功力未复,贸然下去,恐怕会落个与伤猴同样的命运。
他调息良久,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恢复,遂起身要走。
老猴又是吱吱尖叫,拉住道生的衣襟不撒开。
道生无奈地道:“我现在无力打开石门,进不去,除非你能把那本书拿出来给我,否则待在这里作甚?”
老猴摇摇猴头,现出为难之色,一双猴爪却总是不松开他的衣襟。
道生有些不耐烦,呵斥道:“松开你的猴爪,我现在要下去啦!”
老猴被他一呵斥,猴爪松了一下,随后又抓紧了,死死抓住不松。
道生气的笑了起来,畜生不懂事,只以为带他来了就一定要进去,殊不知人力有时而穷,有些事总是难以办到。
正当这一猿一人拉扯之际,异变抖生,皎月当空已经到这石门正前方,一道月光撒在石门上。
那石门精光一闪,反射一道光束,照在旁边石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