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参观新农村

    见礼完毕，时善忙着问姬无弃这一个月去哪儿了。姬无弃把这一个月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时善说：“我不是不让你去后山吗？你看，多危险啊。幸好遇到了祖师爷，要不然——嗐。我说你咋就不听我的话呢？”

    姬无弃说：“是好险啊。不过，不去后山，怎么能遇到祖师爷呢？”

    时善说：“可也是，你这就是因祸得福了。那你这一个月都被他们关在笼子里？依你的性格，没把你憋疯了？”

    闲聊了几句，姬无弃又问：“大哥，亲自教这些小孩子练武呢。”

    时善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那个，请武师、教头吧，得花不少钱，挺贵的。我就想，反正我也会些枪棍的功夫，那些普通的教头，还没我这两下子呢，不如就由我来教他们吧。对了，祖师爷，你看我教的这些功夫还可以吧？”言下颇有点自得的意味。

    王玄微捋了捋胡子，没吭声。

    时善说：“今天兄弟回来了，又领来了祖师爷，我太高兴了，我们一定要好好欢庆一下。”

    扭头对孩子们说：“今天就到这儿了，解散，自由活动，自己玩去吧。”

    听到“解散”，孩子们如同遇到大赦一样，欢呼着收了家伙什，四散跑去。

    时善说：“祖师爷，先请到家里坐吧。喝会儿茶，中午弄几个菜，喝一点。”

    王玄微说：“喝茶嘛，等一会儿再喝也不迟。我想参观参观你这个村庄建设。”

    时善领着二人，先来到新建成的村庄大食堂，告诉厨师，中午杀一只羊，准备几个硬菜，鸡鸭鱼肉尽管上，然后由厨师看着再给掂掇几个小菜，做好了送到时善家去，午时三刻正式开饭。

    同时，时善打发人，通知村里的几个老人，学堂的塾师，几个工地的工长，铁匠坊的铁匠、木匠坊的木匠，酿造坊的主事等人，中午都来陪祖师爷吃饭。

    姬无弃说：“祖师爷是吃素的。”

    时善说：“那也不要紧，咱这些果蔬都是自己种的，纯绿色有机无公害的。”

    王玄微问：“谁告诉你我吃素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吃素了。别一天到晚瞎BB行不行？”

    王玄微又对时善说，午时三刻这个时间不好，改为午时二刻开饭吧。

    安排完了中午饭，时善领着王玄微参观村庄建设。

    这个村子，本来就是背山面水，风景是蛮不错的。村庄的建设，自然也是依山傍水。

    时善给当向导，一边走，一边介绍情况。

    王玄微只是捋着胡子，并不多说话。倒是姬无弃，时不时来上几句废话。

    逛了半天，看看接近晌午，时善请王玄微和姬无弃回到家中，沏上茶，请王玄微讲讲村庄建设的意见。

    王玄微也不客气，就滔滔不绝说上了。他这边说着，时善那边瞪着眼珠子听着，不时拍着大腿叫好。

    听了一会儿，时善说：“祖师爷，您的点子太好了，可是，你说这么多，我也记不住。不如这样，一会儿，各部门负责人来了，您跟他们说。我先跟兄弟聊一会儿。”

    姬无弃说：“我勒个去，祖师爷说了半天，敢情都白说了。”

    王玄微说：“好，我静坐一会儿，你们两个出去聊聊吧。”

    ……

    时善在听姬无弃讲历险经过时，听说那三个怪人力气大得惊人，时善是练武之人，起了争强好胜之心，一直在心里犯嘀咕。到了院里，他问：“那几个魔怪，他们真的有那么大的力气？”

    姬无弃说：“小狗才骗人。”

    说得时善将信将疑。

    他本来想问一句：“他们比我的力气还大？”但刚才一见面，就已经见识了王玄微深不可测的功力，所以忍住了没问。

    现在两人到了院子里，时善要抓着姬无弃，试一试能不能两个胳膊纹丝不动，结果他抓着姬无弃的双臂，托着姬无弃双脚离地，姬无弃一挣扎，时善手还是直动。

    时善忍不住感叹，原来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姬无弃说：“这还不算什么，祖师爷的那个葫芦，那是重如泰山，我想拿起它来，可是，那是纹丝不动啊。”

    时善说：“是吗？太神奇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差不多了，进屋把王玄微请到院子里，三人接着闲聊。

    时善对姬无弃说：“对了，你这个衣服太难看了，马上让人做套新的吧。”

    又接着对王玄微说：“祖师爷，我也知道世外高人都打扮特别。不过呢，我想供养祖师爷一套新衣服，你看可好？”

    王玄微说：“好啊好啊，好久没有人送我衣服了，我这套衣服也已经很多年没换洗过了。”

    那时的衣服，上等人穿的是绫罗绸缎，下等人穿的都是棉麻布。

    王玄微身为道士，穿的就是麻布衣料，普通人的麻布衣服，根本穿不上多长时间，一年半载的就磨破了。他说好多年没换洗，那也是有玄机的。

    时善这时已经知道，王玄微是有来头的，所以也不多说。

    村里新成立了个裁缝铺，时善马上让人把手艺最好的裁缝长找来，让他给王玄微和姬无弃量了身材，准备做身新衣服。

    时善又问王玄微，选丝绸料子可不可以。

    王玄微说：“接受别人供养，不可以挑肥拣瘦，随你给我什么，我就穿什么。不过呐，这个小子就不能穿丝绸了，他现在的身份，只能穿青麻道袍。”

    时善马上让裁缝长安排，到镇上的布庄买衣服料子，给二人做新衣裳。

    午饭前，时善再次打发人，去把村里的几位老人、学堂的4位塾师——3位教大中小班文化课的，一位教音乐美术的；体育就是由时善亲自来教了。还有各位工长，建筑工地的总工长、副总工长，各项目负责人，铁匠铺、木匠铺、裁缝铺的负责人，农业生产队的各位队长、村酿造坊的各位工长，都请来，也有那么三四十号子人，坐了一大院子。

    ……

    （二十九）王玄微小露神通

    不一会儿，酒席摆上了，大家排位坐定，坐了四大桌子。

    时善致开场辞：“各位老少爷们儿，今天，是个好日子。麦苗儿青来菜花儿黄，祖师爷来到了我们村庄。我兄弟姬无弃说，祖师爷可不是一般人，他是神仙。神仙进村，这是个好兆头，预示着我们的村庄，一定建设得更加美好。来，喝了这碗酒，欢迎祖师爷。”

    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见时善对这样一个邋遢道人毕恭毕敬，于是，大家也都恭恭敬敬，向王玄微敬酒。

    时善问：“祖师爷，这酒还合您口味吧，这是咱村里的酿造坊自己酿的。”

    王玄微尝了尝说：“嗯，还行。不过嘛，你这酒还缺少点灵魂、缺少点精神。”

    姬无弃问：“酒也有灵魂的精神啊？”

    王玄微：“当然有。酒是粮**啊。”

    时善问：“那怎样才能让它有灵魂和精神啊？”

    王玄微：“给它加酒魂和酒精啊。”

    姬无弃说“酒精？这名字好熟悉呀。”

    王玄微说：“对，酒的精华，简称酒精。”

    时善把坐在另一桌的、酿造坊的负责人田九叫过来：“田九，快过来，听听祖师爷给你讲讲酒魂和酒精。”

    王玄微从葫芦里倒出两个药丸，递给田九：“呐，这粒黑的，是酒精，回去把它泡开，拌在曲子里；这粒黄的，是酒魂，把它扔到你们酿酒取水的井里。”

    田九把两丸药放到怀里收好。

    时善说：“趁着你现在没喝多，赶紧去办了，省着一会儿喝多了，给弄错了。去把事办完了，回来再接着喝。”

    田九一路小跑，到酿造坊去拌酒魂和酒精去了。

    时善说：“有了酒魂和酒精，那酒一定很好喝吧？可惜我这穷乡僻壤，只能用这种不入口的酒来招待祖师爷了。”

    王玄微：“你都供养我衣服了，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就送你酒魂和酒精喽。但是，你的新酒，还需要些时日才能酿造好。不如，我就好人作到底，索性再送你点酒吧。”

    他拿起葫芦，给时善倒上一碗酒，时善喝了一口，大喊：“太好了喝了！老子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真特么就没喝过这么好的酒。”

    他这一激动，江湖本性又流露了出来。接着，他也感到不妥，歉意地对着王玄微傻笑。

    王玄微倒不在乎，他说了句：“一个人喝酒太寂寞，大家同醉才最快乐。我葫芦里的美酒，愿意和大家分享。”

    时善听着这话怎么这么熟悉。

    也没容时善多想，王玄微让他拿个大号酒坛子来。

    只见王玄微拿起他的葫芦，“咚咚咚”就往坛子里灌酒，酒香顿时漂满了全院。不一会儿，坛子就满了。

    这下，不仅是时善，院子里除了姬无弃之外的所有人，全看都懵圈了：大家明明看到，王玄微刚从葫芦里倒出两个药丸，现在又倒出一大坛子酒，看上去，这个坛子可是比这个葫芦容量大得多呀，这是个什么葫芦啊？

    王玄微告诉时善：“别傻楞着，给大家倒酒啊。”

    时善这才回过味来，拿起酒坛子，挨个儿给大家倒上酒。

    倒了一圈酒回来，时善说：“祖师爷这个葫芦真好，我能不能看一看？”他也听姬无弃说过，这个葫芦重如泰山。

    王玄微把葫芦放在桌上，让时善随便看，时善往里面看，黑咕隆冬的，啥也看不见。时善想拿起来看看，结果使出浑身的力气，葫芦也不动分毫。

    那位说了，你这不是纯扯淡吗？葫芦既然这么重，那怎么没把桌子压塌？

    这个吧，三界中的器物，不能纯以地球上的重量和质量来看。这个葫芦，对普通人类来讲，它是百千亿吨重；但在王玄微那里，它就是一个斤儿八两的葫芦。以王玄微的法力，让这个葫芦悬空也不成问题，所以不会让它把桌子压塌的。

    姬无弃有心向时善及大家显摆一下，说：“这算啥呀，祖师爷这个葫芦里啥都有。祖师爷，这桌上的鱼，太小了，我想吃黄河大鲤鱼。”

    王玄微说：“这个不需要葫芦。”

    ……

    时善家院里有口井，三四米深，清澈见底。

    王玄微看院里一共坐了四桌子人，于是，手在空中抓一下，朝井里扔一下……一共扔了四下。井里传出四声“扑通”，然后让人捞鱼。

    时善跑到井边，喊厨师长魏宝一起过来，一看，井里果然有四条大鲤鱼。

    时善和魏宝忙把捞上来，一看，果然与普通鲤鱼不同。普通鲤鱼嘴上是两条须子，这几条鱼嘴上是四条须子的。

    鱼捞上来，魏宝紧忙去厨房做鱼，魏宝以前在大城市当厨师时，就是擅长做鱼的。

    见王玄微果然有点神通，一位老塾师说话了：“这位先生果然是有些神通的。老朽听说，松江府的鲈鱼，是极其鲜美的，可惜没有福气尝过。”

    这位老塾师，也是花白胡子，他见王玄微看上去与自己差不多的年龄，所以他不肯称之为“祖师爷”，而称呼为“先生”。

    王玄微说：“你说松江府的鲈鱼啊，不错不错，味道鲜美极了。我也是很久没吃过了。”他又用手在空中抓了四下，四声“扑通”，然后让人捞鱼。

    不大一会儿，鲤鱼和鲈鱼做好端了上来，众人一吃，赞不绝口。

    时善一边吃喝，一边让各部门的负责人来请教王玄微。

    王玄微侃侃而谈，给他们每个行业，都讲了一些诀窍，讲了一些未来规划。各位负责人听得频频点头。

    到了时善，有关体育课应该怎么教的时候，时善问：“祖师爷，你看，我教孩子们的少林伏魔棍法，怎么样？”

    王玄微说：“怎么样？不怎么样。”

    时善忙问：“为什么呀？我凭借着这套少林伏魔棍法，也可以说是纵横江湖啊。”

    王玄微说：“这些小孩子，筋骨尚未发育完全，你教他们那种刚猛的功夫，很容易伤了筋骨。就说你吧，是不是一到阴天下雨的时候，腰和肩膀就酸麻，而且隐隐作痛？”

    时善说：“祖师爷说得果然不错。那是为什么，又该怎么办呢？”

    王玄微从怀中掏出一本拳谱、一本剑谱、一本棍谱，让时善自己先练熟了，然后教学生。当然，也可以现学现卖。

    这时的时善，也认识不少字了。他空闲的时候，也跑到小孩子的课堂上去跟着学习。

    他拿过拳谱，翻了几页，图文并茂，基本上都能看懂。他揣好三本书，谢了王玄微，又敬了王玄微一碗酒。

    王玄微告诉时善，要练习这几套谱的过程中，时善的旧伤也就会慢慢好了。

    时善欢欢喜喜地把书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