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听到这些……你认为他是上升了半步吗？”欧里菲尔问道，凝视着缓缓冒泡的喷泉。

    “如果他是，我也不会感到惊讶，”厄尔斯特斯回答。“他很有经验。从你告诉我的情况来看，他卷入的冲突比他这个年龄的人多很多倍。”

    “是的，嗯……”欧里菲尔叹了口气。“如果他是，你认为该怎么办？”

    厄尔斯特斯皱着眉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带来了麻烦和机会。只要后代真的要去帕迪尼亚，趁热打铁的机会。还有麻烦……”他叹了口气。“在这一点上，这是不可避免的。即使你将杜奈流放，埃尔德马里人也会得到她打破和平所需要的支持。她很容易说服其他人，将他流放只是一种策略。

    “真的，我能想到的防止战争的唯一选择……就是杀死杜奈。”

    欧里菲尔慢慢地点了点头。尽管伊恩拥有强大的力量，但杀死他并不困难。一种强大的毒药会起作用，或者是一次适时的爆炸。欧里菲尔对伊恩在观看循环录音时可能死亡的所有方式都变得非常熟悉。

    他伸出左手，“不幸的是，如果我为了满足塞莱霍而杀了自己的私人家臣，我想我没有脸称自己为王冠首相。”

    “如果他真的要升职的话，”厄尔斯特斯继续说，“我想你想要更多的特工驻扎在塞莱约？”

    王子咕哝道：“我在派遣更多特工和撤走大部分特工之间左右为难。”。

    “真的吗？你认为撤军就是答案吗？”

    尤里费尔哼了一声。“不完全是。但是你知道埃尔德马里是如何运作的：她最终会发现伊恩的真相，当她发现的时候，我们大多数人很有可能最终会被没收。”

    “但如果你派出更多的特工，你就可以更好地衡量公众情绪和埃尔德马里法庭选择讨论的内容……甚至可以看出她知道多少。”

    欧里弗尔轻蔑地摇摇头。“我们应该把将军们包括在这个讨论中，还有很多要考虑的。”

    “我期待着你们所有人最终做出决定。”这位落荒者低下头，转身离开，穿过大门进入了一个内宫庭院。

    伊恩几分钟后敲门。当尤里费尔打开门时，他被伊恩裸露的躯干所迎接，而Decemaner只被一条裹在腰上的毛巾所覆盖。

    “我没有带其他衣服，”伊恩不好意思地说，他破旧的法衣搭在胳膊上。“我没想到会出这么多汗。”

    “很好，我已经说过我要送你回你的房间。”王子把伊恩领进太阳房。等了几秒钟后，他打开了伊恩卧室的门。

    “我们中午见面吃饭，”欧里菲尔说，感觉到伊恩的犹豫。“那时我会尽力解释我能解释的，尽管我们在下次会议之前没有太多时间。”

    “在那之前我该怎么办？”

    “巩固你头脑中早期的形象，”欧里菲尔指示道。“如果这足以阻止埃森蒂，那么对大多数人来说，这就足够了。”

    伊恩静静地坐在房间里，试图专注于他在埃森蒂身上使用的图像。他甚至不知道王子告诉他要巩固这个形象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应该试着重新创造它？

    他试图想象缎带的多样性，但这幅图像缺乏他早些时候所感受到的生动性和扩展性。进一步的精神努力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伊恩觉得在重新创造视力之前，他会让自己头疼。这项毫无结果的任务进行了半个小时后，伊恩的眼睛开始颤抖。

    他走了过去，以为不是他的母亲，就是他的姑姑，就是杰曼。相反，是桑德。他考虑了一会儿是否接电话，然后决定让桑德知道他不会回来了。

    “桑德？”伊恩犹豫地说。

    “伊恩？”

    “那是我，”他回答，尴尬地咯咯笑着。

    “你看到我的留言了吗？”桑德问，显然很沮丧。“我至少发了十封信。发生什么事了吗？”

    发生什么事了吗？

    伊恩环顾四周。他在一间新卧室里，在一座城堡里，在另一个国家，不再是一个普通人。

    “你可能会在某个时候听到这件事，”伊恩说。“我要退学了。”

    他能想象出桑德震惊的表情。

    伊恩叹了口气。“看，这真的不是你想的。”他停了下来，思考着。“两个月后，如果你在看法萨里峰会的新闻报道，你可能会看到我。我找到了一份工作。”

    “但是……你还有一个学期，”桑德说。“即使你现在有一份工作……没有学位，你怎么能再找到一份？”

    “我会设法的。”伊恩闭上眼睛，用手掌捂住额头。“桑德，你知道我不是白痴，对吧？”

    “我现在真的很怀疑。”

    “尤杰尼，伙计。相信我。享受自己的房间。”

    伊恩结束了连接。

    还有什么要说的？他的旧生活已经沦为一个梦想，在他进入循环的那一刻就破灭了。对于他来说，没有切实可行的办法返回学校，他很可能再也见不到桑德了。如果伊恩采取主动，把事情干净利落地切断，对他们所有人来说都会容易些。

    伊恩试图恢复他的形象，但一分钟后被朱莉娅姨妈打断了。伊恩很生气，拿起他的油光纸，把它放在嘴边。“喂？”

    “早上好，侄子，”朱莉娅姨妈开始说。“你姐姐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伊恩打了个哈欠。听到杰曼虽然睡得很晚，但已经醒了，他并不感到惊讶。“她发现了什么？”

    “你知道吗，你和警卫之间的演习录像已经对公众隐瞒了？”

    “是吗？”伊恩不知道。

    茱莉亚阿姨解释说：“杰曼发现最近有通知说，将发布一段录音，正式宣布你为加冕首相的私人家臣。然而，当她今天早上检查时，有一份新的新闻稿解释说，这段视频不会发布。”。“你知道为什么吗？”

    伊恩搔了搔头。“可能是我太强大了吧？”

    “你是什么意思？”

    “也许视频太吓人了，”伊恩澄清道。“如果你想宣布某人为你的私人家臣，你不会希望一段介绍视频吓到所有人。”

    停顿了一下，好像茱莉亚姨妈在想什么似的。“好吧，即使你在原因上错了，最终也可能会有一些视频。”

    “注意要点。”

    “你妈妈说在你再录音之前一定要理个发，”朱莉娅阿姨说，她的声音变得有点遥远，好像她把脸歪到一边。“而且，她说你需要给她一些钱。”

    没错，伊恩记得。我还需要卖掉灵魂宝石。在演示之后，他拥有了比以前多得多的灵魂宝石。即使他只得到了利润的一小部分，他认为这仍然足够养活母亲和支付搬迁杰曼工作室的费用。

    “我们今天下午什么时候都可以见面，欧里菲尔有个会议，”他建议道。“我们可以一起去鉴定我的灵魂宝石；我觉得你不会让我上当的。”

    “当然不是。哦，还有，你妈妈说她在过去两天里几乎没见过你一次，真丢脸。”

    伊恩叹了口气。“还注意到。”

    “那么今天下午是什么时候？”朱莉娅姨妈问。

    “中午半？”

    伊恩能听到朱莉娅姨妈重复他的建议。他听到了模糊的咕哝声，很可能是母亲的反应。

    “你妈妈说中午半是可以接受的。”

    伊恩翻了翻眼睛，“那我就在你的客房见你，再见。”

    他呻吟了一声，伸了伸懒腰。“真奇怪，这里有人半天都在开会，却什么事都能做。”即使是5分钟的电话也让人觉得很麻烦，更不用说两个小时的会议了。伊恩盯着时钟，前一天晚上几乎没睡，终于精疲力竭了。他摸索着自己那光滑的、半闭着的眼睛，把闹钟拨了40分钟，给自己5分钟时间，让自己在醒来后显得体面。

    “你当然睡着了，”一个声音喊道。

    伊恩睡眼惺忪地站了起来，擦去嘴角的口水。

    “嗨。”

    欧里菲尔笑了。“嗨。”

    伊恩从床上滚下来，差点摔成一堆。

    “已经过了多少个小时了？”欧里菲尔告诫他，转过身去。“穿上体面的衣服，准备好了就敲门。”

    伊恩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两个多小时过去了，他只穿了一条内衣。他尽可能快地穿好衣服，然后用手迅速地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迅速地敲门。

    “看起来你在……大约两分钟内就准备好了，但是很好，”王子笑着说。他带路去了他的沙龙，在他和伊恩坐下的时候，示意仆人拿食物来。

    “那么，”欧里菲尔说，双手浸在下巴下。

    “那么，”伊恩重复道。“你们三个刚才在说什么？”

    欧里菲尔望着他的眼睛，好像想看看隐藏在眼睛里的东西。他突然把目光移开，然后叹了口气。“你似乎不太了解上升点，是吗？”

    伊恩皱着眉头。他指出：“西方没有上升点。”。“有什么好知道的？”

    “你知道当有人开始提升时会发生什么吗？”欧里菲尔低声问道。

    “没有。”

    “他们受到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后裔的欢迎。”

    “你是什么意思，来自另一个世界？”

    “正如我所说的，”欧里菲尔继续说，语气清脆单调。“后代会像一颗炽热的彗星一样在世界各地坠落。它通常会摧毁沿途的一切，直到满足为止，然后离开。”

    “这跟我到底有什么关系？”伊恩问道，一阵恐惧涌上心头。

    “你可能已经启动了这个过程，”王子一边轻咬着一个手指三明治一边轻声说道。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欧里菲尔叹了口气，伸手又拿了一块三明治。“因为我们中没有人与上升者互动过，所以很难确定，但你有很多奇特的地方。我们必须对它们进行研究，让你看起来更……正常。”

    “像什么？”伊恩的表情变暗了。他情不自禁地怀疑，这并不是他在“提升”，不管这到底意味着什么，而是每个人都低估了死亡的力量。伊恩争辩道：“99%的火元素论者可以在充分准备的情况下炸毁整个城市。你不会指责他们中的一个是上升者。”。

    “你在做什么和他们在做什么之间有着微妙的区别。”欧里菲尔咬了一口。“你需要吃饭，离我要走只有15分钟了。”

    “你确定‘微妙的区别’不仅仅是德克曼与元素论有着深刻的区别吗？”

    “我不确定你是否已经开始提升了，”欧里菲尔反驳道。“但我怀疑。既然其他素数也怀疑，那么就很自然地假设其他素数也会怀疑。一旦发生这种情况，那么……真相几乎将完全不重要。”

    伊恩摇摇头，嘴角向下弯曲，鼻孔微微张开。他觉得王子几乎是在和他玩，隐瞒细节，纠缠着他。“你到底在说什么微妙的区别？”

    “控制你的脾气，”欧里菲尔眯着眼睛警告道。

    伊恩嘶嘶地说：“当你如此神秘的时候，不感到沮丧有点困难。”。特别是当赌注显然涉及埃尔德马里宣战时。

    “一个人，”欧里菲尔交叉双臂说。“你周围的能量表现得不自然。当你与卫兵作战时，我们都能看到它，因为你周围的能量密度足够大，可以看得见。”

    伊恩厉声说：“这当然是不自然的。”。“我在控制它。”

    “你没有意识到，但你吸收的不仅仅是死亡能量。”

    伊恩皱着眉头。“我在技术上也使用了生命能量，但我先把它转换成死亡能量。”

    欧里菲尔摇了摇头。“我们可以稍后向您展示录制的视频，但不仅仅是这些。看起来，周围的其他形式的能量似乎在太近时开始分解。当您处于无意识状态，元素学家试图靠近时，这一点尤其明显，尽管当莫沁与您对峙时，您也可以看到。”

    伊恩完全不相信。“雪花石膏在我的死亡茧上炸了一个大洞，”他说。“当他的等离子束几乎从我的头上脱落时，我并不觉得它被分解了。”

    尤里菲尔用手捂住脸。“伊恩，别吹毛求疵了。”

    伊恩怒目而视。

    “来吧，”欧里菲尔说，从侧面看着他，宽松的刘海部分遮住了他的眼睛。“别这么不高兴。我不是故意对你隐瞒信息的；我也不确定你是否已经开始提升。但犯谨慎的错误总比找借口好。”

    伊恩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去拿一个三角形的小三明治。“对不起。”他在决定下一个问题时咬了几口。“为什么提升会涉及后代？”

    欧里菲尔轻轻地叹了口气。“我真希望我能更确切地告诉你，但后代的到来总是预示着上升者的离去。”

    “但是生活在东方的上升者呢？”

    “那些是回来的人。”

    伊恩低声说：“当他们回来的时候……不像那些后代。”。

    欧里菲尔慢慢摇了摇头。“我所知道的一切都表明它们只是……重新出现了。没有什么像我们在后代下来时看到的那样具有破坏性。”

    “你似乎认为，仅仅因为我可能在帕迪尼亚开始我的提升，后代就会出现在那里。但它不会跟着我吗？例如，如果我旅行到世界的另一边，在塞莱霍着陆将是一种浪费。”

    “事情不是这样的，”王子痛苦地回答。“无论他们如何找到这个世界，他们似乎总是直接前往扬升地点。”

    伊恩皱了皱眉头。这些后代好像是跟着一个信号弹，在没有调整航向的情况下直冲他们的最终目的地。

    “那么，为什么不直接与后代见面呢？如果他们像自然灾害一样，我认为一小队修炼者就足以保卫一座城市。”

    尤里菲尔似乎考虑了一下他的想法。“这不是最坏的主意，但我认为你可能低估了后代的力量。”欧里菲尔抓住他的手。“这是一个五十年前的阿森松岛遗址。它发生在阿德里利群岛的一块遥远的岩石上。”

    当伊恩抓起油光灯时，他花了一点时间才完全理解他所看到的。该设备的上半部分充满了一个崎岖的岛屿的图像，岛上树木参差不齐，草地生机勃勃。欧里法称之为一块岩石，但这个岛大到可以从屏幕上掉下来，尽管摄像机的角度很远。岛的中心是一座参差不齐的山，山上绿树成荫：一座休眠火山。

    在这张照片下面是另一张，几乎是从同一个角度拍摄的。这是两张照片之间唯一的相似之处：休眠火山的上半部分被猛烈地撕下，就像一个孩子从一只填充熊身上撕下了头一样。熔岩和浓烟从一条裂缝中喷涌而出，像一个可怕的裂开的胃一样贯穿整个岛屿。这似乎是童话故事中的一幕，就像一个无知的傻瓜用他所有茂盛的树木换成了滚烫的灰烬，放弃了所有的赏金而变成了荒凉。

    伊恩不明白为什么任何人，不管他们是不是后代，都会带来如此肆意的破坏。

    他把眼睛从屏幕上移开。“那么后裔在摧毁了这个岛之后就这样离开了？”

    “没错。”

    “其他上升者——那些已经回归的上升者——难道不能做些什么吗？”

    尤里菲尔扬起了眉毛。“据我所知，他们从未干涉过。据我所知，最好避免涉及到上升点。”

    伊恩看了王子一眼。

    “你还没有上升，”欧里费尔回答，告诫他。“现在赶快吃吧：在我送你去开会之前，你还有两分钟的时间。”

    伊恩拿起一个小三明治，把一半塞进嘴里，一口吃掉了大部分。“我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我在帕丁开始我的扬升，我就能明白为什么埃尔德马里会变成……”伊恩不确定哪个词合适。

    “对抗性的，”欧里菲尔轻描淡写地说。

    真是轻描淡写。“当然。但她为什么要为此开战呢？难道她不愿意把精力花在准备辩护上吗？”

    “好吧，”王子低声说，嘴角向下弯曲。“这是因为阻止后代的唯一方法就是杀死他们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