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牛胜狂奔到家，看着楼上自己房里灯光亮了，心想是婷婷回来了，还是娜娜回来了。

    二哥说：别猜了，夏希来了。

    牛胜说：这来的挺快呀。

    二哥说：在路边搭货车来的。

    牛胜说：人长的漂亮，只要胆子大，真是很方便呀。

    说着话，上楼开门进屋。

    正好，夏希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看见牛胜扑过来，抱着牛胜说：我好想你。

    牛胜就当她真的好想自己吧，亲吻了她。

    等到分开，夏希问：喊我过来是有事吗？

    牛胜说：是有事，一个女人杀了一个年老的女人，我的一个前辈是年老女人的姐姐，我今天找到了犯罪现场，但是手臂太粗，打不开地下室，你来了，地下室就能打开了。

    夏希问：现在能去吗？

    牛胜说能去呀，一会儿，骑自行车去。

    夏希又问：现场是什么样的情况？

    牛胜说：是一个院子，白墙青瓦的房子，不住人了，院子中间有地下室，进不去，没有找到门户，正房中有佛龛，佛龛背板有被杀死的老妇人的画像。正房后面院子里，有一间房子就是命案现场，老妇人被埋在地下了，地下也有地下室，还有大量财物，我找到开地下室的机关了，可惜，手臂太粗，伸不进去，另外，我怀疑后院地里有机关，没敢过去，从后墙翻过去的，没碰墙头。

    夏希说：即然没有住人，你为什么这么谨慎呀？

    牛胜说：杀人凶手有势力，我惹不起，前辈很历害，我需要维护，我又想得到地下室的财富。

    你说正堂有佛龛，详细说一下。夏希问道。

    牛胜说：正堂佛龛里本来有佛像，但是每次上香，都会被拿到外面，佛龛里面的背板上有黄布罩着的画像，画像就是被杀老妇人的像，上香的是一种大香，一米多长。

    事情是多长时间发生的？

    牛胜说：可能有十年了。

    夏希说：报案是没用了，除了她自己承认，你是抓不住她，她还有势力，但是她也是有弱点的，她虽然杀了老妇人，但是还是怕这个老妇人，所以才有供奉老妇人的事情发生，杀人还是她最大的心理负担。我们还是有机可趁的，如果老妇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不吓死，也能吓疯了。

    牛胜说：这也不保险呀？老妇人怎么能出现呀，还有万一吓不住呢？

    夏希说：我的老本行，不就是装神弄鬼吗，先把老妇人扮上，然后现场再辅助上药物，迷幻药.再加上提高心跳加速的药，在环境适合的地方出现，肯定能成功。

    好了，我们今天晚上，先去探探路吧。

    夏希回卧室换衣服，换好出来，牛胜一看这是专业的夜行服呀，深灰色的布料，裤子是松紧带的裤脚，裤子本身不胖不瘦，好像蹲下来不会耽误事，但也不富裕。上身是腰间扣紧了，上身也是不胖不瘦，但是美感是没有的，领口开的大大的翻领，还是花的。

    牛胜问：你这是夜行服，但是你这领子是花的呀？

    夏希一笑把领子翻起来扣上，花就不见了，说：这是路上让人不起疑心的，要不然，这个衣服让人看见就知道有问题了，然后抬起脚，牛胜一看，这鞋子也是特制的，羊皮的，把脚裹紧了，鞋底上前端有一个带齿的铁片订在上面，鞋底不知道什么材料制成的，上手捏了一下，像是软木的。

    牛胜问：你这铁片走路不响吗？

    夏希把脚放在地上，牛胜才发现，鞋头微微翘起，鞋后跟也翘起来的。

    夏希说：这样就没有办法判断脚的大小，身高多少了，走路方法也是特意练的。

    然后半蹲着，一步一步走的还挺快的。

    牛胜说走吧。

    夏希说：你这个风衣太大了，走哪扫到哪，从衣服扫到的地方能推测出你多高，我看到羊皮了，你做一件羊皮的衣服不就行了吗？

    牛胜听了，也觉得有道理，

    也就拿出羊皮，准备开始扎裤子了。夏希说：能做成两面穿的吗？

    牛胜问：为什么呀？

    羊皮反面的黑色不反光，平时用正面，用的时候翻过来，就是夜行服，

    牛胜佩服，大不了，羊皮裤子一边压着另一边扎起来就得了呗，双道线，不明白的还以为是服装风格呢。

    快速的扎好，皮面冲外，穿着试一下，不错，不突兀，翻过来穿上，灰扑扑的，不反光，还感觉吸光呢。

    上衣一样扎呗，但胸前是双层羊皮，在胸口位置装上短拉链，正反面都装了。一拉开左右胸前就是两个大口袋，里面还用布隔了小口袋，把铜条，斜口钳，划线笔，这些全安排好。反面羊皮上衣的后背上还扎了两条羊皮绳子，把双刀插上，在右肩上露出刀把。

    又扎了两双羊皮手套。两人一人一双。

    夏希说：你这高帮蓝球鞋还是白的，太显眼了。

    牛胜拿出一双羊皮鞋套，穿在蓝球鞋外面。

    夏希竖大拇指！

    牛胜又扎了一个羊皮背包，扁扁的四方的，四根带子订在四个角，保证背上后背上，也不太突出。

    夏希问：你这有什么用呀？

    牛胜说：回头你就知道了。

    牛胜又用卡其布扎了一个风衣，单层布，除了袖口有松紧带，其它的都宽松。还带着大兜帽，连口袋也没有，就四粒扣子。

    牛胜把羊皮衣服穿好，背上双刀，背上羊皮包，然后穿上大风衣，戴上兜帽。

    夏希点点头说：这个才是专业。

    牛胜又扎了个羊皮的瓜皮帽子戴上。给夏希也扎一顶帽子，八角的。

    夏希问：这又为什么？

    牛胜说：怕掉头发。

    牛胜又把这些都脱掉，穿一条裤子，穿上汗衫，穿上风衣，把一套羊皮衣服和羊皮帽子，双刀。都装进大布包里背在身后，把配好的钥匙挂在自己的钥匙扣里，头一摆，说：走吧。

    夏希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牛胜说：我在这里有熟人，我那样会让人起疑心的。

    说着两人下楼，牛胜骑自行车带着夏希一起赶到紫竹园小区，在车棚里停好车。

    牛胜和夏希走到小铁门那里，夏希要去开门，手里出现两根铁条，牛胜拦着她，然后用钥匙打开铁锁，夏希笑了笑说：你钥匙配的可以呀。

    牛胜说：小意思啦。

    进了门之后，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夏希也把衣服领子扣上去了。灰暗的月光下，远一点，还真看不见她。

    走到最偏的那个院子，到了跟前又是用钥匙开门，等进了门，牛胜把背包放下来，掏出衣服来，把自己装扮起来，都穿好了，把风衣叠好，塞进羊皮包里面，背在后背上，戴好瓜皮帽。

    夏希看了也把八角帽戴上。

    牛胜走到院子中间，运上气，嘿的剁了一脚，夏希也听出了不一样来。

    夏希也是怀疑厨房，走进了厨房，开始翻找，掏出来一个小电筒。

    在地上一点一点的看，最后，把视线放在土灶上，把羊皮手套戴上，去摸炉膛，抬头对牛胜说：这个炉子的篦子不对，边上的有个圆环，卡在一个铁条上，你说：我拽不拽？牛胜把锅端掉，仔细看那根铁条，发现它伸到炉子的炉壁里，看方向是厨房的西墙里，牛胜在厨房的墙壁上看见挂了一串绳子，看粗细能穿过那个铁环里，想着这个可能就是拉开机关的钥匙。

    拿下来，用手试了试，还能用，穿过铁环系上活扣，拉着绳子退到门外，把夏希喊出来，让她退到院子门口。

    牛胜用力一拉，拉动了，四下看看，什么也没有？

    牛胜围着院子走了一圈，还是啥也没有。

    牛胜问二哥，有发现吗？

    二哥说：有，我听到地下有拖拽的声音，从院子下面一直到佣人房里了。

    牛胜听了心里一喜呀，招手夏希，然后走向佣人房，把大通铺的掏灰口一拉，扳开一个六十公分宽的门来，夏希用电筒一照，就在床边地上弹出一个巴掌宽的把手来，夏希要去拉，牛胜拦了一下，对二哥说：我用手锤一下地面，你听一下。

    然后开始沿着大通铺的床边锤，锤完了，二哥说：安全，没有复杂装置，你用手压一下把手，应该能压下去。

    牛胜就去压了一下，还真能压下去。好了，放心向上抬吧。二哥说：听我指挥。

    牛胜就慢慢的向上抬，二哥说：没有听到有联动的声音，放心抬吧，抬了四十五度，二哥说：向外拉，牛胜就拉，拉了一巴掌长的距离，方块的门，向下一陷，二哥说：向上抬一点，对，就是这个角度，然后这个门，向下一滑，以一个斜向下的角度滑下去，露出了洞口，夏希用电筒一照，一个人走的台阶出现了，夏希从包里掏出一个铜丝编的灯笼来，顶多有拳头大，里面有一节蜡烛，划火柴点燃，一根细绳子，把灯笼放下地洞，放到底，看到青砖的地面了。

    放到地上不动了。

    夏希坐在地上说：等。

    牛胜坐她旁边，也说：等。

    昏黄的烛火一直在亮，过了一会儿，夏希说：我下？

    牛胜说：我下，有危险的话，我能扛。

    夏希听了没说话.又从包里掏出来一个铜球来，也是带一根绳子，拿着铜球向下一砸，砸在阶梯上，用绳子提回来，再砸第二个阶梯，一直砸到底，然后砸地面，牛胜才反应过来，夏希刚才说下去是试探自己，拉过来夏希，对着屁股狠抽两巴掌，下次再玩心眼，屁股打烂。夏希只是笑嘻嘻。

    一直敲到够不到了，才停下来，牛胜把身上的东西整理一下，把包拿掉，把双刀连鞘拿在左手上，把夏希推开，一步一步的慢慢下台阶，夏希的电筒光跟着向前，下到地面，没有问题，也不高，地洞顶子的厚度一米不到吧，向下四米到底了，借助灯笼的光亮，发现地方有三十平方吧，地上有两只箱子，墙边上有木架子，，都是一个个小箱子，光是箱子就值不少钱，雕着繁复的花纹，黑红色的颜色，尺码不统一，有大有小，牛胜把夏希的铜球要过来，悠着铜球在地上划过，二哥说：没有问题，实心地面，牛胜拎着灯笼走近架子，用手一提箱子，尼玛，空的，再摸还是空的，连着几个，全是空的。

    牛胜喊夏希：下来吧，都是空的。

    夏希说：啊，怎么能都是空的呢？

    说着也下来了，跟着去拿箱子，她拿一个放地上一个都堆在一起，拿着拿着，夏希也失望了，说这谁呀，光留空箱子，一口汤，都不给人留。拿到最下层了，一拽，没拽动，把她带的向前一栽，哎，这有东西。

    牛胜蹲下身子看这个箱子，先打开盖子，嘿嘿，黄的那么迷人，箱子不大，对头放两块大金鱼，十二块一层，最少五六层，夏希说：就这个也过百万了。

    牛胜说：啊，有那么多吗？

    二哥说：二百多万。

    牛胜说：先放洞口，回头拿。

    把所有箱子都摸一遍摸，没有了。

    就看地上两口箱子了，第一口一打开，全是手枪，一把把的竖着放着。最少也有个四五十把。

    没用的东西，盖上盖子，又开一个箱子，一捆捆的钞票，夏希拿起来一看，报费了，前朝的。

    夏希说：手枪不要吗？

    牛胜说：不要。只要一响，就有一个专案小组，不破案，不收兵。

    算了吧，咱们要杀人越货吗？不需要啊，二百多万了，那么多钱还不够吗？

    夏希说：我就问问，你这一说我放心了，咱们那个还探吗？

    牛胜说：咱把这个问题交给那个前辈吧，她要是说，接过去了，咱就当不知道这事了。

    她要是说，要我帮忙，我就帮一把。

    好了，收兵回营。

    牛胜走在前面，提着箱子，四十多斤，想着夏希别提不动，又一想，她有功夫的呀，随手递给夏希，你就不能主动拎着吗？知道怎么做小弟吗？

    拿着，下次自觉一点。

    牛胜想着这丫头心思重，你要不让她拿，还不知道怎么想呢。

    夏希果然笑嘻嘻的拎着箱子，还承认错误：老大，对不起，下次一定主动帮老大拿东西。

    上来以后，把地下室门板还拉上来盖好，牛胜把拉手压下去，让夏希去把铁条推回去，哎，还真卡上了。

    牛胜又让夏希去后院看了一眼，问她，自己判断有机关对不对？

    夏希说：肯定有，两边的草都是假的，以前肯定会按季节换，现在没人住了，就漏馅了。

    别冒险了，随他去吧。

    牛胜把衣服又换回去，背上包，连正堂也不看了，回头走吧。骑着自行车带着夏希回家，夏希怀里抱着箱子，把牛胜的风衣下摆，挡在上面，踢着腿，嘴里啦啦啦，也不知道唱什么，只能说：心情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