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来佛祖。您是唯心主义。有意识才有宇宙演化。难道，没有意识，地球不转了？”

    “同学。我不是唯心主义。唯心主义是心里想的就有，没想的就没有。我一直在说，宇宙一直存在，在运动。这是客观事实。所以我不是唯心主义。但是，宇宙没有过去和未来。有意识才有过去和未来。”

    “不对。不管有没有意识，地球都有过去，过去就是一个冷寂的星球。”

    “没错啊，我是说宇宙一直一直在远动。但是，请您注意一点。我说的是一直。没有过去，没有未来。”

    他突然提高声调，掷地有声，当头棒喝。如洪钟大吕，如天籁惊雷。

    “时间不是客观存在，是意识的产物。”

    同学们都楞了，只听见窗外鸟鸣和霸王椰子哗啦啦。

    老师鼓掌。

    大家都鼓掌。

    “很好，如来佛祖，现在宣布，你是本年纪天体物理学家。”

    哇塞，好羡慕。

    “老师，会挂科不？”

    “绝对不会。只要试卷上有字，你就有60分。”

    掌声想起。

    下课铃响。

    唐诗赶紧站起来：“老师，我有个假说还没有说呢！猴子放屁假说。”

    大家笑。

    “我也有。我也有！”

    “好，很好。下节课继续。”

    老贾赖皮，得意非凡，胸脯挺得像刚学会奔驰的小马驹。

    一年了，蛰伏一年了，日子终于熬出头了。

    吴必和是班长，领头能力有目共睹。只要他组织的活动，总能顺利取得好成绩。只要不是他组织的活动，就会磕磕绊绊。

    而且是优秀市民。

    姜耀武，八千农军总教头，猴山救小孩的英雄。把一本小说翻译成英文并作为老师讲课素材被师生传颂的奇才。

    陈子欢，大富翁，优秀市民。

    王德宏，一身是胆，卧底破小偷团伙的福尔摩斯兼狄仁杰。

    可是他们，除了平时考试成绩包揽全班第一第二外，没啥石破天惊的东西。

    今天有了。

    老贾一进宿舍就宣布：“今天晚上我请客。”

    陈歌的脸花儿似的贴住他肩膀：“对。我家男子汉请客。”

    “丢，不是我说。省点钱。请客花不少钱。你有吗？”

    “有。很快就有。你先借我三百。过几天还你三百二十。”

    “呀，多了。不行。还三百一。”

    “好，更正，还三百一。”

    “丢，大家是师兄弟。借多少还多少。高利贷犯法，想我坐牢么！大不了，专门点个菜给我吃。”

    吴必和：“老贾，你生日？”

    摇摇头。

    “请啥客！省点花。父母赚钱不容易。”

    “今天开心，激动，必须请客。花钱才能体现快乐。”

    “就是呀！花钱打游戏不如请大家吃饭。”

    德宏吸口烟，黄叶端杯茶放到他唇边。

    滋溜一口。

    “你们两个拍拖去吃就可以啦！不是一样开心。”

    耀武又在按摩她的大腿小腿足底穴位。她皱眉忍耐。

    “话里有话。老贾，老实交待，是不是。”停三秒：“陈歌有了，是不是？”

    咯咯咯，咯咯哒，女生笑得在床上打滚。

    哈哈哈，哈哈哈，德宏呛了一口烟。子欢捂住肚子。必和捶击床板。

    陈歌轻咬嘴唇，幸福玫瑰脸上开放，拿起扫把朝耀武扑来。

    他赶紧躲桌底。

    老贾哈哈大笑：“我也想。但是还没有，可能也快。”

    “胡说什么呀？”扫把飞过去。

    老贾施展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接住。

    “气死了。老贾拿特等奖学金了啦！”

    “哇塞，恭喜恭喜，大喜事。该请客。好好吃一顿。”

    男生轮流上前拥抱老贾。

    赖皮和陈曲手拉手，哼着歌儿走进来。

    异口同声：“我宣布。”

    耀武立刻接着：“今晚洞房。”

    咯咯咯，咯咯哒，女生笑得在床上打滚。

    陈曲抓起门边扫把飞过来。

    吴必和接住。

    赖皮呵呵：“我也想。”

    “流氓，掐死你。”

    躲闪。

    “我们宣布，今晚请客吃饭。”

    “丢，免了吧！没空。”

    “怎么，兄弟好不容易请大家吃饭，不给面子。还是富裕了，吃不下。”

    “你来晚了。今晚老贾请。”

    吴必和安慰：“不怕，你轮明天吧！为什么？难道也得奖学金？”

    “yes！”

    “一等奖？”

    “特等奖！”

    “不可能。以前都只有一个。”

    “还有？”

    “我也是特等奖。”

    “会不会搞错。我去问问辅导员。”噔噔噔，脚步声一会儿就消失。

    “哈哈，老贾！辅导员说今年两个，并列第一。咱们分数一样多。”

    宿舍沸腾了。

    历史上独一份。一个班两个特等奖学金。还特么在一个宿舍。

    耀武高兴得合不拢嘴：“我学习委员的功劳啊！”

    “我这个班长不是白当的啊！”

    “丢，三千块，一年的伙食费加生活费。丢，还是要认真读书。刘云，今晚我们互相抽背单词。”

    “学习，学习，再学习。”耀武举起拳头。

    “你呀，再学也拿不到奖学金呢！”

    “是，一颗心都在你身上。”

    “好呀，怪我了。捶你，捶死你。”

    “别卿卿我我了，吃饭去。”

    十二个人走到宿舍楼后面翻过矮墙，穿过两棵粗壮的绿黄葛，一棵南洋楹，三棵柠檬桉。顺着大操场边的水泥看台，经过培训会议室，侧门出，来到岳州路。

    肥水不留外人田。华农大师姐粥粉店。

    苏素说：“我下厨炒几个菜，庆祝华农出才子师弟。”

    六妹说：“我也炒两个，庆祝兄弟拿奖！”

    OK！兄弟姐妹，不能客气。

    必和耀武抱了两箱冰啤回来。

    白色泡沫滋啦滋啦杯中冒起又幻灭，幻灭又冒出。

    “干杯，祝老贾年年拿特等奖。”

    唐诗大声说。

    “祝陈歌毕业就抱娃。”

    耀武再次祝贺。

    这里没有扫把。即使有，她也不愿意拿。

    大师姐做的美极鸭下巴真能美掉食客的下巴。

    六妹做的辣椒酿廋肉，外脆爽里滑嫩，口感爆表。

    不吃辣的唐朝也吃了两个。

    不够，不够，再做。

    “好辣呀！”唐诗黄叶都喝了一大口啤酒。

    华农工程师煎饺，好吃不上火。

    每个同学腮帮鼓起，满满幸福。

    一位女生跑出来，一会儿看看耀武，一会儿看看子欢。

    迟疑一会儿问：“两个都胖，哪个是总教头耀武？”

    唐朝骄傲的举手：“这个，我的。”

    她跑进后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