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紫荆花2

第七十一 茶山揽胜

    机头高高昂起,冲上蓝天。

    白云朵朵,苏素依偎在他身上,甜蜜看着云海翻腾聚散。

    没有熟人,放纵一点。

    人生苦短,珍惜缘分,她坚定了信念。

    正襟危坐,老心狂跳。

    多少人见过白云,云还在,人呢?

    握住她娇柔清凉的小手:“素,想吟诗一首!就怕唐突。”

    “好呀!咱们都不是诗人。顺口溜溜内心情感,生活更精彩!”

    “白云万朵心两颗,坚贞洁白飘万里。今朝一展鸿鹄志,华农晚霞再青春。”

    “好,真好呀!有李杜之风,不输席慕蓉。”轻拍小掌。

    一座现代化茶厂静静矗立。

    门口挂一招牌:华南农业大学茶学专业实践基地。

    茶师弟率一众高管笔直挺立,汗流夹背。

    车停,人上,开伞,拉车门,一气呵成。

    左手抬伞,右手拉住苏素,饱含热泪:“师姐,终于盼到你。您重出山,杀茶壶,真好,真好。”

    “唉,几十年没见,不再是青葱少年。成熟稳重了很多,头发这么白了呀。唉,怎么流泪了呢!还是和华农时一样,喜欢掉豆豆啊!红花羊蹄甲的豆豆不如你眼里的多。好了,小弟弟乖,不哭。姐不是来了吗?不用挂科了呀!”

    她不停拍着茶师弟厚实的肩膀。

    茶师弟哇哇大哭。

    高管们大为诧异:厂子几个月发不出工资要倒闭,老大没哭过。远近闻名的硬汉,社团老大要让三分,见了师姐却哭个不停。

    “来,认识一下,62土化彭师兄,我男朋友。”

    彭海握着茶师弟的手,犹如梦中。

    茶师弟认认真真的介绍每一道工序的工艺,设备性能,操作规程。

    苏素飞快在笔记本上写字。

    烈日下,茶山里,她脚步如飞,不时停下,摘一片叶子,细嚼。

    只有这时,一众高管才赶上。

    惊叹:师姐弟一个样,进茶山就是鲸鱼游大海。

    彭海一点不落后,她摘茶叶,他抓土。茶叶放嘴里,土可不能进嘴,放进矿泉水瓶里,贴上标签。

    施农家肥,牛羊鸡人的排泄物。

    下午开个会,两位尊敬的客人旁听。

    茶师弟一个人讲,言辞犀利,直刺要害。

    “再这样下去,大家回家务农。特么的老王,老李,你们瞎了眼,财迷心窍。勾结掺假,坑害顾客,就是坑害公司,打碎大家的饭碗。你们懂不懂?本想送你们进派出所蹲几年,念家里老小要吃饭。明天开始,你们两个进茶山三年,没有老子命令,不准出山。自己搭棚睡觉,浇水施肥抓虫,什么活都要干。给我看见叶子上有一个虫洞,老子揍你们变乌龟,听到没有?”

    砰一声,桌面茶杯跳起来。

    两个汉子呜呜的哭。

    “财务,在哪里?”

    一位头发花白的中年妇女战战兢兢站起来。

    “两个王八蛋工资一分不发,三年。存在厂里,干好才发。去他们媳妇那里,把生活费用一项项列出来。纸巾,买扫把,卫生巾,全部列清楚,我审核。能厂里买的就买好送过去,能厂里交的就厂里交,实在不行就每个月给。明白吗?”

    妇女使劲点头。

    “坐下!”

    乖乖坐下。

    两个汉子哭得更大声了。

    一个汉子弱弱抬起头:“老大,别忘了烟。”

    “特么的,给老子戒烟。”

    他大步走下讲台,抓住衣领就是一巴掌。

    啪一声脆响,五个指印。

    大家都鸵鸟似的把头埋起来。

    苏素哭笑不得,这是在教育自家顽皮孩子呀!

    工艺实验室里,师姐在忙碌,师弟打下手。

    “师姐,下班,准备一桌酒席,洗尘。”

    “不用,退了。我们两个去你家吃。”

    “糟糕,不知道买菜没有。”

    “有鸡蛋?”

    “有。”

    “面?”

    “有。”

    “番茄?”

    “地里有。”

    “走,地里摘。师姐做鸡蛋番茄面给你吃。”

    他抱着苏素就哭,倾泻几十年辛苦委屈。

    头发花白的中年妇女开门,眼睛瞪得大大。

    赫然是财务。

    “我老婆。孩子在华农读茶学,大二了。”

    “师姐好,师兄好。”

    “弟媳好,打搅你了。”

    “不会,不会。高兴死了。”

    两房一厅,干净整洁。

    一台电视,一套会客木沙发,一套杉木饭桌椅,几盆花,简单温馨。

    “弟媳,今天你收拾碗筷,我做菜。师弟好久没吃过我煮的番茄鸡蛋面。”

    中年妇女老老实实坐回沙发。

    彭海跟进厨房打下手。

    打开单门冰箱,很空,只有一盆吃剩的酸菜和十几根拇指粗的青白竹笋。

    “弟媳,怎么有竹笋?”

    “夏天的苦笋。”

    彭海:“酸菜炒苦笋,好吃。我来炒,保证你一辈子回味。”

    四盆面,中间一碟酸菜苦笋。

    满头大汗吃着。

    “好吃,好吃啊,yesterdayoncemore。吃了师姐的面,鱼翅熊掌不稀罕。”

    “呵呵,当年你也是这样说。”

    “苦笋酸菜好吃。彭师兄,咋炒的,教教我老婆。”

    “薄切,过盐滚水,不停搅动,十秒,这是关键。苦后回甘更甜更脆。”

    弟媳妇开心点头。

    “师弟,厂里没有土壤分析仪器。我带回华农分析。回头我寄一套送给你。再派一个师弟过来把整套流程还有资料交给你。”

    “大恩不言谢!”

    的确是大恩,如果不是苏素的面子,资料万万拿不到。几代教授的心血啊!

    “厂里的规章制度很完善,你怎么跟教育娃娃似的管理?”

    “唉,穷山僻野没人才。都是不识字的莽汉农妇,意志不坚定。这次是大事,要土办法。平时按制度走。三天念一次规章制度。他们还说我是和尚。”

    三人笑。

    弟媳收拾好碗筷,泡四杯茶。

    “好喝,就是比广州好喝。”

    “都是山泉水,味纯,回甘明显。”

    电话响起,彭山,按免提。

    “哈哈,老彭,和神仙妹妹天上飞的滋味美吧,逍遥吧!”

    “师兄啊,坏死了你!”

    茶师弟呵呵笑。

    他满脸通红。

    弟媳妇想:大城市的人真开放。大学生都这么开放吗?儿子会不会早恋?不行,待会儿叫孩子他爸写信教育一顿。

    “神仙妹妹,告诉你一个天大好消息。”

    “找到店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