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龙江流

梦夜少爷

    旁边几人都听得莫名其妙,那个正在看诊的家丁也是一头雾水。

    这不过是江流和江淌的暗号罢了,毕竟出门在外,安全第一。

    江流和江淌,执业证上的单位,都是龙城医馆。龙城医馆医士很多,但只要用点心,就能查出江流和江淌的真实身份,所以在一个亲四王爷的诸侯国里,两人还得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江流负责低头干活,江淌就必须抬起头来警戒。

    第一天过去,在江流下榻小楼的看病现场,暂未发现异常。

    晚膳后,两人沿着烟湖环湖步道,边走边聊。使唤的嬷嬷,则远远跟着。

    “今天那个爵小少爷,绝对是被人设局了,没想到,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流叹息道。

    “你还是担心下幕后黑手会不会迁怒于你。”江淌笑着说道,随即警惕地打量四周。

    正走着,两人发现前面有座山,于是沿着步道往上走。

    “两位贵客,上面是个观景台,再往前就没路了,奴婢在这里等两位下来。”身后的嬷嬷说道。

    “好,我们到山顶看看。”江流和江淌拾级而上。

    两人到了山顶,在观景台看了会湖景,毕竟天色已暗,虽然龙族视力好,总没有白天的视野。

    两人看了一会,转身正准备返回,突然感应到山的另一侧似乎有动静。

    江流和江淌对视了一眼,艺高人胆大,决定去看看,便飞身往另一侧山坡飞去。

    待两人降落在一块平地时,一旁的草丛突然有了动静,一个人影从里面窜了出来。

    还没等江流和江淌看清人影的脸,直接那人影身后,有两个蒙面人突然出现,拿出暗器直取那人影。

    江流和江淌见了,纷纷出手,一人一个,一手打落暗器,一手打中蒙面人。

    两个蒙面人突然见有人出现,不敢纠缠,立马飞身逃去山林中,江流和江淌不明情况,自然不曾追赶。

    那人影见蒙面人退去,停下来说了声谢谢,就立马离去。

    江流和江淌听着声音,看清那人影,是个年轻人,看起来比他俩还小。不等江流二人回话,那人迅速离开,消失在两人面前。

    两人下到山下,那嬷嬷还在,两人就和嬷嬷回到了住所。

    第二天,府上来求医的人仍络绎不绝。两人小心提防着有四王爷派来的杀手,毕竟云国夫人府鱼龙混杂,除了云国夫人的子孙后辈,还有管事、嬷嬷、仆役、丫鬟、教书先生、门客和各产业管理的掌柜。不过江流不知道的是,如今他和江淌都是龙君的使者,代表着龙君的权威,四王爷胆子再大,也不敢冒险行刺,否则龙君一但细查,自己绝对偷鸡不成蚀把米,而龙君前后多次派江流和江淌作为使者,并不是想让他们干活,而是让他们有这个身份,让四王爷和其他别有用心的人忌惮。

    由于前一天,江流对府上上门的人,不管职务高低贵贱,一律领号排队看病,而且基本药到病除。于是,来看病的人明显增加,好在江流想到了领号,根据第一天的诊治量,给了一百五十号。排在后面的,就给第二天的号。

    果然这么一来,现场就十分有序,得过江流实惠的二管家,还带了几个下人帮维护秩序,现场倒一片井然。

    等看完一天一百五十个号,天色已经渐黑,江流和江淌正准备休息,一个嬷嬷跑进来跪着说道:“江神医,我家夜少爷昨天不慎摔伤,因为怕夫人责罚奴婢,所以不敢去府中医馆看病,不知神医是否方便加个号,帮我家少爷诊治一下。”

    “下不为例,带进来吧。”江流说道。

    那夜少爷带着斗篷,刚进来时,看不清长相,但等到摘下斗篷时,江流发现就是昨天那个在山顶被蒙面人追杀的小年轻。

    那夜少爷看到江流和江淌,也是意外,但只是低下头,什么也没说。

    “我要替你们少爷清理伤口,你到门口回避下,顺便把个风。”江流对嬷嬷说道。

    “奴婢明白。”那嬷嬷立马退了出去,关住大门。

    “谢谢你们,希望你们替我保密。”夜少爷开口说道。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江流说道。

    夜少爷把上衣脱下,后背和肩膀处,血肉模糊。

    “这个是暗器五灵爪所伤,如果被它抓住,只有想办法让他松开,才不至于产生二次伤害,你为了拿下暗器,使用了蛮力。”江流一边说,一边取出药箱。

    “爪上有毒,如果不蛮力,我就中毒而亡了。”夜少爷说道。

    “那倒也是,而且你今天来找我医治,是因为中毒而非外伤。”江流说道。

    “可以说是吧,不过我不知道,你们原来就是昨晚救我的人。”夜少爷忍着痛说道。

    江流用镊子扒开夜少爷自己敷的药。

    “啊……”夜少爷痛得叫出了声。

    “有痛觉,表明毒素算是基本控制住了,下面我要帮你清理伤口,你的解毒药虽然能缓解毒素蔓延,却不利于后续恢复,所以必须清理掉后才能把剩余毒解了。解完毒后,我再帮你愈合生肌。”江流一边动作不停,一边帮夜少爷清理伤口。

    一会过后,伤口清理完后,江流给了他一颗解毒药丸,帮他解了毒。

    “谢谢你!“夜少爷感觉毒素已清理完,准备告辞离开。

    “等会,还没给你生肌呢,你伤口那么大,天气炎热,不及时处理,还会感染的。”江流说道。

    夜少爷只能老老实实地坐等。

    江流给夜少爷口服了一颗生肌丸,又调配了一罐药膏,抹在夜少爷的伤口上。

    接下来,江流让叶少爷自己运功调息,自己则在一旁收拾。

    一刻钟后,夜少爷皱起了眉头,两刻钟后,夜少爷忍不住开口说道:“神医,能不能给我样东西咬咬,我实在是痒死了。”

    “好,咬住。”江流把一块类似大块果糖的东西塞进叶少爷嘴里。

    半个时辰后,夜少爷再次满脸通红,汗如雨下。

    “你要难受,就使劲咬几下,你要心里憋着难受,就喊出来好了。”江流对夜少爷说道。

    夜少爷狠狠地咬了咬嘴里的东西,没有做声。

    再半个时辰后,夜少爷出了一身汗,整个人的神色,也恢复正常了。

    “差不多了。”江流上前,把敷在夜少爷身上已经干燥的药膏揭了下来,仿佛是血痂一般,当江流揭下时,夜少爷情不自禁地清哼了一声。

    “看,好了。”正当夜少爷窘迫时,江流轻轻碰了碰新长的肌肤。

    随即,江流拿起夜少爷的手腕,替他把脉。

    “你成年了?”江流问道。

    “嗯,我就是身体长得有点小,很多人以为我还是个孩子。”夜少爷说道。

    “没事,你是长得年轻,看样子,你身子应该还会长大的。”江流安慰道。

    夜少爷也没继续话题,而是告知了江流他的身份。

    “我们家男丁都姓梦,我父亲是我祖母,也就是云国夫人的二儿子,他是遗腹子,还没出生,我祖父梦春秋就在平匪时殉职了。所以出生后,不受我祖母和大伯的待见。我是我父亲最小的儿子,我母亲是他的续弦,所以我在府里,更不受待见。”

    “哦,这样啊,我听说你大伯有很多小妾,你父亲不会也有很多小妾,结果为了夺嫡,你的其他兄弟才会雇凶行刺你。”江流问道。

    “不太可能。”梦夜说道,“我大伯有很多妾室不假,但我父亲除了前面一个已过世的妻子,就是我妈两个,我还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他们虽说不上对我喜爱,但彼此间,也没啥矛盾,毕竟我爹能继承的产业,微乎其微。”

    “那为什么会有人想刺杀你?你得罪过谁了?”江流纳闷道。

    “府上虽说人来人往,三教九流居多,但我平时也没得罪什么人,也没参与过什么活动,被人追杀,确实有点匪夷所思。”梦夜说道。

    “那会不会是冲你祖母来的?”江流问道。

    “我的祖母是当今国君还是普通王子时的乳母,国君登基后,册封她为南功国一等云国夫人,官秩品级和丞相同级,平时她为人宽厚,不会和人结怨的。”梦夜说道。

    “你刚浑身是汗,就在这里的浴房洗个澡吧,我让你嬷嬷去拿套换洗的衣物。”江流指了指浴房的位置,不打算继续问下去。

    “好。”夜少爷答应道。

    江流打开门将嬷嬷唤入,嬷嬷也没回去,从储物空间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

    江流从外面将那套衣服递给浴房里的梦夜。

    不一会,梦夜洗漱完毕,穿好裤子,拿着外套到外面,当着嬷嬷的面把上衣穿好。

    “哎呀,你的伤全好了,神医真厉害!”嬷嬷开心地说道。

    “嬷嬷,现在不用担心了吧,我们回去吧。”梦夜说完,向江流和江淌告辞。

    待梦夜走后,江淌笑嘻嘻地问江流道:“那么多病人,好像你对他态度最特别。”

    “呃,特别?我故意虐了他一顿被你看出来了?”江流说道。

    “这也叫虐么?那算吧,哈哈!”江淌笑着说道。

    “你是觉得我对他特别照顾了?”江流问道。

    “虽然我没证据,但我强烈感应到了。”江淌说道。

    “可能是我觉得他是我们救的,就应该多关心关心,不然白救了。”江流说道。

    “就你人好,要不你收他当弟弟吧。”江淌说道。

    “你这是吃的哪门子的醋,咱俩的关系是其他人能比的么?我要不好,你早是一碗荷包蛋了。再说那人都成年了,按理说年龄绝对要比我们大。”江流笑着说道。

    “那你也不能对那小少爷那么好啊,你又不知道他是敌是友。”江淌提醒道。

    “嗯,你有没有闻到,刚那梦夜少爷身上,有股死气,但并不是他身体发出来的,而应该是去了某个地方沾染的;而且我替他把脉,发现他身体比常人小,应该是练过一些特殊功法。”江流说道。

    “我也闻到了。对了,这让我想起了一件秘事。据说当年南功国第一任国君,是因平定南方有功,被龙庭封了异姓王。这个首任国君十分喜欢烟湖,据说他死后,葬在了烟湖底,陪葬了很多宝物外,还陪葬了这位国君的很多本个人笔记。所以不管是求财,还是求真相,龙界动荡之时,很多人试图找到这个国君陵墓,但都无终而返。我说那个梦夜少爷,会不会就是练了缩骨功,去盗墓的?”江淌说道。

    “这个可能性很大,不过这个国君陵墓,对我们来说也没啥用,我们如果牵涉其中,反而多了危险和不确定因素,还是别掺和的好。”江流思忖后说道。

    “好,等这云国夫人病情好转,我们抓紧离开,免得惹来南功国君的注意,暴露了身份。”江淌附和道。

    第二天天亮,江流和江淌发现本来都会熙熙攘攘的病人队伍,居然一个人都没有;此时,嬷嬷就表示,云国夫人请江流和江淌过去。

    到了云国夫人所在小楼的客厅,江流和江淌发现有两个白胡子的老者在,身上散发出药香味,两人立即明白两人的身份。

    “这两位,是我府上医馆的抵神医和方神医。”云国夫人介绍道。

    两边互相见礼后,抵神医和方神医便开始吹嘘江流的医术,但江流听出了话语中的陷阱,毕竟自己“抢”了他俩的“生意”,这是典型的捧杀。

    江流赶紧行礼道:“两位前辈这么说,真是折煞晚辈,晚辈只不过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运气好罢了,和前辈们相比,不能相提并论。”

    这时,云国夫人开口道:“三位神医各有千秋,而且所精通方向不同,都是医术高超。江神医虽然年轻,但远距离不接触治疗,让老身颇为受益。之前困扰老身多年的老毛病,经过这几天调理,几乎已经痊愈,故而老身在这,要感谢江神医。”

    江流连忙做了一稽,说道:“谢夫人谬赞,此乃夫人鸿福,前次方子,夫人以后可继续使用。”

    随即,一旁闪出爵小少爷和他的母亲,对江流当日的救命之恩表示感谢。

    江流则趁机提出了告辞,表示还要到其他地方继续游历。

    云国夫人客套地挽留了一句后,让芹嬷嬷替自己,送江流和江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