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龙江流

重回秦城(上)

    中年女子名叫晨香,是周边一个小城之人。年轻时嫁与一家林姓包子铺老板的儿子,婚后有了孩子,由于家里人都要忙着包子铺生意,晨香就一边操持家务,一边带孩子。

    待孩子一岁多能说话走路时,婆家以包子铺太忙,让晨香一起到包子铺帮忙,由于孩子没人带,只能把娃带在身边。

    一日,娃无聊在一旁盯着晨香看,被婆婆误以为是娃看上了蒸笼里的包子,二话不说,就从蒸笼里拿出一个滚烫的包子塞进孩子嘴里——这在包子铺,是避免伙计或干活的人偷吃包子,让他们产生心理阴影的惯用伎俩。但塞进孩子嘴里的是个猪油包,滚烫的猪油进了孩子喉咙,烫坏了孩子的声带,以至于孩子虽然能说话,但原来清脆的童音变成了嘶哑模糊的嗓音。

    更让晨香心寒的事,除了婆婆,连公公甚至丈夫,都不认为婆婆错了,还责骂晨香没看好孩子。

    晨香一怒之下,自己带着孩子离家出走,到处求医问药,一直到了秀国京城。但几乎找的大夫,都束手无策。这几年,母子俩也死心了,在好心人的帮助下,在城西开了家包子铺维生。直到听到江流的神奇医术,才来找江流求医问药。

    “真是个可怜人。”排在晨香母子身后的一个中老年贵妇擦拭着眼泪说道。

    “这病好治。”江流说完,吩咐太医院派来的实习生们,拿来一些大瓷盆。

    “各位,这位大嫂的遭遇大家都听到了,我这边有药,不过缺一味药引,就是众人的眼泪。大家若是方便,就捐赠一些。”江流对排队的众人说道。

    江流让实习生去接众人眼泪,有些人哭的厉害,眼泪多,有些人稍稍哭一下,也有几滴眼泪。更多的是干嚎甚至发笑的,场面一度让人忍俊不禁,但好在人多,不一会,就接了大半碗量的眼泪。

    江流掏出一包黑色粉末,放进半碗眼泪的碗中,随即隔空搅拌,形成了一碗黑泥一样的物质。

    江流搓出一颗珍珠大小的泥丸,用手一甩,立马变成一颗金光闪闪的丹药。

    “这颗药丸,含嘴里七七四十九天,平时可以吃饭喝水,但这四十九天内,切记不能开口说话。待到四十九天期满,丹药自化,到时令郎不仅能恢复声音,而且声音还将非常悦耳。”江流嘱咐道。

    晨香儿子接过药丸含在嘴里,然后母子二人感谢离开。

    排随后的中老年贵妇,则表示年轻时被开水烫伤,手上留了恐怖疤痕,一直去不掉,想请江流帮忙。

    江流拿出刚医治晨香儿子的那碗黑泥,让妇人脱了手套伸手进去感受了一刻钟。待一刻钟后,那妇人将手拿出,用清水洗掉手上残留的黑泥,发现自己的手已光亮如新。

    “你在帮别人的时候,也在帮你自己。刚才这碗药泥,你也贡献了眼泪。”江流笑着拒绝了妇人重谢的话语。

    随即,看病者一一上前,江流都认真看诊,除了几位寿元将近的病人被江流婉拒治疗外,大多数人都得到了救治。

    江流返回住所时,已是明月当空。谢正庭和礼小鱼正在他住所等候。

    “辛苦江大夫。”谢正庭躬身谢道。毕竟让江流出门“接活”,是他的主意。

    “陛下此来,应该不止是来说谢谢的吧?”江流笑着回礼。

    “不错,我此来,有两件事。希望江大夫给点建议。”谢正庭眉头紧锁地说道。

    江流面色平静地说道:“愿闻其详!”

    谢正庭于是讲述了此来的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当初山秀城遇刺,查出那名通神境巅峰高手为万朝宗执事长老冷邱,而背后指使之人是谢正庭的胞弟、惠安公谢正院。万朝宗宗门就在秀国境内,是秀国的大供奉。由于当时冷邱并未蒙面,被很多人认出,万朝宗那边审讯冷邱,冷邱表示自己不到四百岁就修炼到了通神境,如今四百八十多岁了还没突破到成神境。之前比他落后的人都赶超了他,加之再十来年就要渡劫,没有到成神境,根本没法抵挡天劫。这时,谢正院告知他手中有一物,可以助冷邱突破,前提是要他拿秀国国君谢正庭的项上人头换。冷邱孤注一掷,答应了谢正院,才有了行刺之事。

    随后谢正庭怕冷邱诬告,找来谢正院对峙,结果谢正院当场承认,并交代了细节,与冷邱所说完全一样。

    第二件,则是王太后最近不问事,让她这派的人坐不住了,特别是王太后的两个弟弟,丞相甄百阵和太傅甄百法,恐有异动。

    “正院是我同母胞弟,按照秀国律法,行刺国君,死罪。”谢正庭叹气道。

    “陛下想让我救活赐死后的惠安公?门都没有!这样的人,留着总是祸害。”江流说道。

    “本来我不是王位继承人。现在的王太后,当时的王后,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两人都是治国理政的人才。为了成为国君,他们两人互相暗算对方,结果都成功得杀了对方,这才有了后来的诸位王子抢夺王位。我母亲当年因为貌美,被父王宠爱,先后生下我和我弟,成了宫斗的众矢之的,在我和我弟还很小的时候,就被人害死了。当时,我兄弟俩相依为命。我当时的想法,不是想报仇,不是想当国君,而是希望能够在王室修神子弟选拔赛上被选中,去修神门派修炼。但我无论选什么,我父王总是反对。而王太后的两个嫡子死去后,各方势力争夺储君之位,连当时的太王太后、王太后都想插一手。只是没想到,重病卧床的父王,某天突然起床,召集群臣和众王子开朝会,会上宣布将我立为储君,然后要求众大臣和王子们效忠于我,我才勉勉强强坐上王位。之前朝堂都是太王太后的人,但她的老臣一到年纪,加之太王太后的薨逝,那些抱他们大腿的人立即抱了王太后的大腿。她弟弟顺利坐上了丞相和太傅的宝座。”谢正庭娓娓道来。

    “唉,权力面前,亲情算什么。如果你不忍下手杀你弟,就剥夺他爵位,软禁起来。至于丞相和太傅两兄弟,似乎也没那么齐心协力,陛下可以各个击破。”江流建议道。

    “大夫有何好的计策?”谢正庭问道。

    “天欲其亡,必令其狂。微臣建议,可将丞相和太傅的侯改成公,同时将太后胞妹燕甄氏封个夫人,让他们作为太后的直接代理人,成为众矢之的。同时陛下要以无意地姿态,离间他兄弟。”江流笑呵呵地说道。

    谢正庭笑着点点头,和礼小鱼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