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么？我们是附近分局的，刚才有人报告说这里有枪声，我们过来看看。”

    王寻和女人面面相觑，一时没有动静。

    门外的警察喊了几声后，见里面没有回应，声音便没了。

    就在王寻认为他们以为房间里面没人走了的时候，一个更大的憨憨嗓门在门外响起。

    “没有撒谎，我听到了枪响，有人在叫，我没听错。里面有人的，我在门口守着猫眼盯着，没有人出来。枪响，砰，砰，小白脸，找死。”

    王寻苦笑，没想到这时候会碰到个多管闲事的家伙。

    女人轻手轻脚进房间里去，转眼间就换了身睡袍走出来，她把一件睡衣丢给王寻，叫他披上，她则跑去洗手间去洗把脸，把头发简单梳理一下。

    王寻会意，拿毛巾把腰间伤口勒住，外面套上睡衣。

    女人梳洗完过来一把搂住王寻，扶起他往门口走去。

    “不用担心。对门那个人我听猥琐男他们说过，说他是个智力有问题的精神病宅男，喜欢偷听别人隐私。”

    “这人没事经常喜欢报警玩，被猥琐男他们教训了好多次也不改。我被抓来的这个月警察就来了三次，每次都是问几句话就走。”

    “我猜这次警察也是过来走形式问一下，我们扮做新搬来的夫妻，试试能不能过关。”女人在王寻耳边小声说着。

    “那时候警察来了，你没有求救？”王寻奇怪地问道。

    “你看这屋子的人是傻子吗？他们会让我出声？”女人反问道，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王寻。

    “你不用管我的，警察在外面，你帮我拖下时间就好，我从窗户跑。”王寻和她说道。

    “不行。你受伤这么重，这是三楼，你跑不掉的。”女人果断拒绝道，“你救我，我帮你，咱们把警察糊弄过去很容易的。”

    王寻无所谓地随她折腾，女人的一片好意他也不好拒绝。

    两个人往门口过去，路过中年男的尸体时，女人试着去拖，想把尸体就近塞到鞋柜里去。可是她力气太小，只把中年男身体塞进去大半就推不动了。

    王寻苦痛风暴状态刚结束，一时之间身体酸软无力，加上腰腹的伤口撕扯，只能干看着女人的费劲动作爱莫能助。

    女人走到门口回头看看，看见鞋柜外面露出中年男的一双大脚。她拉过王寻，抱着他的身体挡住后面的情形。

    酸臭的味道窜入鼻腔，王寻忍不住抽抽鼻子。女人白了他一眼，小声说道：“忍忍，别嫌弃。你一个月不洗澡也是这样，咱们亲密些别让外面看出破绽。”

    女人把门打开一条缝，露出王寻和她的脑袋，他们身体全缩在门后面。

    “有事啊？”女人装作刚睡醒的样子，迷糊着看向门口的两个警察，疑惑的神情装得似模似样。

    警察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年纪都不大，像是刚入职的新手。

    两个人正和对门神态呆滞憨傻的胖男子说话，听见这边门开了，转身过来。

    “没什么事。这位先生说听到你们房间里有枪响，打电话报警，我们过来看看。”

    警察看到王寻和女人两个，年纪轻轻又是一男一女不是这附近常见的混子形象，神态放松下来。

    “哪有什么枪响？这位神经病又在听我们的墙角了吧。”女人对着呆傻的胖男啐了一口，接着抱怨道，“两位警官，你可不知道，这人天天扒着门听我们这边的动静，我的室友说过他几回，他也不听。每次都把你们惊动过来，可不好意思。”

    “刚才的时候，我们夫妻俩在玩情趣游戏警察抓小偷呢。也许是玩的疯了点，声音让人误会了。让你们白跑一趟，你们不要介意呀。”

    女人脸色发红，刚才才洗净的白嫩脸蛋娇羞地低下去，看的男警察一愣。

    “可以进去看看吗？”女警察没吃女人这一套，推门想要进屋。王寻用身体倚靠在门上，挡住了她。

    “请问，有搜查证么？”王寻擦擦额头的虚汗，淡淡地问。

    他把身体大部分的重量都压在女人身上，靠着她的支撑才勉强站住身体。

    “屋里的东西还没收拾，我们就睡了，这些玩意让你们看到会很不好意思的。其实不是不想让你们进来，只是有些东西还挺冒犯你们职业的，真的不想让你们看到。”女人解释说。

    “事关个人隐私，请你们谅解一下。”王寻补充道，话锋突然一转，“不过你们要是真想进来查看也不是不行，可要是没有什么，我可就要告那位先生无事生非，随意扰乱别人生活了。你们知道的，在咱们南镇可是有偷窥罪的。”

    男警察和女警察相互看看，都回头去看报警的傻胖男。傻胖男没有搭理他俩，一股痴痴模样。

    女人对他笑笑，他的魂好似丢了似的，喃喃地要凑过来，说着奇怪的话语。

    “砰，砰，你个小白脸，我叫你生不如死。”他说着，胖手比划着，突然发疯地地要往女人身边靠，男警察急忙把他拦住。

    “砰砰，小白脸。”

    看傻胖男这样表现，两个警察把女人的话相信了大半。

    碰到这样的情况，王寻心里也是庆幸。

    “那打扰你们了。”女警察帮忙男警察制住傻胖男，把他拖回了对面房间。

    关上门，王寻靠在女人的身上回到客厅，两人全都松了口气。经过刚才的事，王寻对眼前的女人产生了兴趣。

    女人简单洗过的脸少了不少污渍，鹅蛋脸型，线条柔和，乍一看上去面孔很让人惊艳。

    她的眼睛颇大，瞳孔黑的闪亮，更是看起来有股别样的神采。

    她的样子有些熟悉，王寻想不起在那里见过。

    王寻刚才忙着处理伤口加上第一眼看到女人的脏污样子留下的印象让他没注意到她长得如此好看，这时看的认真，一时之间也是看的呆住。

    很难想象如此漂亮的人竟能在一众大男人之中全身而退，也不知她是如何做到的。

    不过这个女人被抓来后，知道用脏污来掩盖美貌，用臭味降低别人的对她身体的关注，看起来心思不笨。

    “看够了没有？”女人冷哼道，“你们男人都是一个个色的不行，没一个好东西。”

    她是这样说着，可还是轻轻地把王寻放到椅子上坐好。

    “王寻。”

    王寻伸出手，女人迟疑下，握住王寻的手。

    “白果。”她说出自己的名字。

    “中药名字？银杏种子？有人会叫这名字的？你不会是骗我吧？”王寻玩笑道。

    白果瞪了王寻一眼，扭身走开。看她的身高和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王寻觉得她的年纪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成熟。

    “你怎么会被他们关在这里？”王寻好奇问道。

    “哼，管你什么事？”白果回到关她的房间里收拾桌上的电脑，把几个存储硬盘收到一个背包里。

    她手里忙活着，等了一会才开口说话。

    “疯狗帮发神经，要学老城区的帮派在警局通讯线路里安后门，他们不知从哪里听到我的名声，知道我的技术最好，就把我给抓来了。”

    “这一个月来我找各种借口拖着，找各种机会传消息，可算是把救我的人等来了。只是来的不是警察而是你这个陌生人，真是叫人无语。”

    “你是玩电脑的？哇呜，高材生呀。”王寻笑呵呵说道，“看来今天来的没错。本想随便找个地方处理下伤口，这地方算是来对了，救了个高科技人才，我很欣慰呀。”

    “恐怕叫你失望了，我可不是什么人才，是个坏女人才是。”白果收拾好背包，转过身来。

    王寻发现她的鼻子上多出个鼻环出来，挂在左边的鼻翼上，整个人显得俏皮一些。

    “我亲戚都说我是扫把星，以前的同学说我是婊子，长这么大我一个真正的朋友都没有，遇到的人都想要打我身体的主意，你觉得我活到现在还是个老实的乖乖女么？”

    白果问道，在王寻身前探下身来。

    “你救了我，要不要我报答你呀？”

    说完，她摇摇规模不小的身体做着诱惑的模样。可王寻眼角余光透过桌子上镜子看到她藏在身后的一罐防狼喷雾在手里蓄势待发。

    “得了吧。你身上的味道可以让我三天吃不下饭去，一边玩去。”王寻挖苦对方，抬头看看时间，离午夜穿越时间还有三分钟。

    他站起身，费力地往沿街的小房间走进去。

    房间里面的窗户半开着，王寻探头出去看看下面，昏暗的街面上没有一个人。

    “我先走了，你一会下去帮我和警察拖拖时间。你就和警察说，刚才的瞎话是被我劫持的，都是我叫你说的，反正是把所有的事全往我身上推，他们不会难为你的。”

    王寻说完，进了小房间，他刚要把门关上，白果手掌一把抓住门边。

    “不行，说好大家一起走，你可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你要自己走了，刚才我还骗警察干嘛？不是白忙活了？”白果说道。

    王寻把她的手指掰开，把门关上，从里面锁住。

    “哪个和你说好的？想的美，刚才你还想拿防狼喷雾喷我呢，我可不敢和你一起。”

    白果在客厅里跺脚喊道：“喂，刚才我开玩笑的，这么不经逗，我道歉呀。你还没留联系方式呢？我以后怎么找你？”

    “别，你太漂亮，我怕我经受不住考验。你还是别来找我好了，咱们相忘于江湖，挺好的。”

    “草，相忘个屁呀。我好不容易看到你个顺眼的，想给你个机会，你还矫情起来。”

    “开门。”白果踢门，负气地把背包摔在地上。“留个电话先。”

    房间里面没有回应。

    “王寻，我可真要生气了。你救人救到底，我自己一个人害怕。我身上的事也不少，被警察逮到就完了。”白果大叫，把门踢得咣当响，可房间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等了几分钟，白果心里烦躁。

    “你个人渣，我好心帮你打掩护，你却丢下我自己一个人跑。”

    房间里还是没有动静。

    白果愤然，把沙发上的枪捡了出来，对着门把手想要开枪，可想了一下，怕把警察招来，她颓然地把枪丢掉。

    忽然想起死去的中年男身上有钥匙，她颠颠跑过去翻找，过了一会，拿着钥匙回来开门。

    房门大开，里面空无一人，王寻已然没了踪影。

    白果失望地叹气，趴着身子去窗户外看看，却哪里还看得见王寻的踪迹。

    王寻从哪里跑了？白果心里疑问。转头看见街上路灯上的摄像头，她狡黠一笑，跑去外面把背包里的笔记本电脑拿出来。

    我倒是要看看你往哪跑。敢撇下我独自走，我还就赖着你不撒手了。

    反正也没地方去，身上一堆麻烦事，看你身手不俗，对我也没歪心思，正好找个免费的保镖在身边。

    叫你跑，我还不信找不到你。

    笔记本打开，白果在键盘上飞速地打下几行代码，只一分钟不到，屏幕上出现街面上的监控画面。

    白果把时间调回几分钟前，却没看到王寻的身影。

    她奇怪地向外看看，那摄像头刚好能看到窗户这里的情景，怎么没照到王寻的去向？

    屋里房门上边也有个摄像头，白果把这个画面也调出来，看到画面上王寻进屋坐在地上才开始播放起来。

    画面一开始正常，王寻始终坐在那里没有动弹。可等到白果刚才踢得门都变形振动时，摄像头下的王寻身边突然冒起一阵黑色雾气。

    雾气慢慢弥漫，等它淹没王寻时，转瞬间王寻的身影和雾气一起消失在房间里，画面突兀而又怪异。

    白果以为眼花了，重新放了一遍录像，看完后，她呆住了。

    跑进房间里来到王寻坐过的位置，她看看上面的摄像头，又低头拿手摸摸地面，几滴血迹擦在手上。

    白果闻闻，好奇地舔了舔。

    王寻这是去哪了？怎么突然消失不见？

    白果心里的好奇心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