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徒儒生

第一章 我的大师兄天纵之资

    大尧历一年,武皇昭:承天志,合六艺,以示皇恩。

    稷下学宫,大尧盛名的儒生学宫,儒师数百,学子更是繁多。作为大尧官学之一,是名负其实的儒学圣地。

    但更多的人戏称其贫儒学宫,只因相比其他五艺,儒学,实在穷!

    稷下学宫,学子拥簇,围着昭示,议论纷纷。

    “六艺合学?恩?什么意思。”

    “这位师兄,字面上的意思,禅阵器药武斗家与我们合学!读书读....”

    这位学子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新入学不久,见谁都是师兄师姐,有礼貌的紧。听先生说,稷下学宫的学子,为人礼字在先。凡事做人,多听多看多学。

    只是这会他有些不确定了,周围师兄师姐的眼神。。。

    “邦邦邦”一位靠近昭示榜的师兄,魁梧高大,敲打着昭示榜。一下两下三下,有力,富有节奏,直勾勾的盯着他。

    很快,其他师兄师姐们也开始跺脚,节奏慢慢就整齐起来,顿挫有力,眼神锐利。至少这位新来的读书郎是这么觉得的。

    这边的喧闹声很快引来了一个老先生,老儒咳嗽了两声,众学子给他让了一条路出来。

    学子很快将事情的经过说完,老儒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瞧着他,眼睛半开半阖。学子被瞧的发毛,突然灵机一动,“宵小之辈也配与我等合学,共称六艺!”

    老儒点了点头,我稷下学宫的学子是应该大气点,以后不要如此说了,踱步离去。

    其他学子也很满意,更有人高声问到,“师弟你叫什么名字?”

    “回师兄,学弟乐理系弟子,孙。。。”话音未落,人已做鸟兽散。

    “乐理系么”一儒生喃喃道,“我好像有点印象,话说我们学宫还有这个系?”

    “闭嘴!”后面同伴飞起就是一脚,将他踢的一个踉跄。“回去说,拉着他闷头就往宿舍赶”

    “这。。。”学子摸摸头,往学区赶。心下却是有些疑惑,好像跟大师兄说的不太一样,学院的师兄弟,真有那么友善?

    “看着,额,好像对我们乐理系并不太友好啊。”学子喃喃道,脑海中不由浮现大师兄信誓旦旦的样子,眯着眼睛,我稷下学宫学子向来彬彬有礼,与人为善。不过大师兄说的肯定没错,学子继续向着内务堂走去。

    学子名叫李峰,乐理系新收的小弟子,排行老七。大师兄唤作陈子敬,彬彬有礼,和蔼可亲,总是一副笑脸。但也有些狂傲,之前当着众多师兄弟喊出来的句子,就是他的口头禅。

    咳咳,稍微,更加狂傲一些,绝计是没有侮辱人格话语的。

    稷下学宫内务堂,是学员们用积分兑换物品的去处,同样也是各个系别讲师领取津贴的日子。

    临近堂口,门口两个弟子站岗,李峰瞧着他们有些器宇轩昂,可大师兄说,门口是两只骄傲的无毛孔雀,别搭理,冷哼一声就过去了。

    李峰赔上笑脸,“两位师兄,这里是内务堂?师弟有些积分想要换取。”

    门口两位男子斜撇一眼,“姓名、系别、学号”左边男子开口,李峰还未开口,右边男子又接着说到,“算了,你改日再来吧。”

    李峰一脸纳闷,“这还未到休沐时辰啊。怎么就改日了?”

    “咋地,你不服,你想闹事?来人啊,有人闹事!”

    “谁人闹事?谁敢闹事!欺负我们内务堂不是!”门内传出一个响亮的声音。

    李峰急忙解释,“这位师兄,我只是...”“只是什么只是,只是看我们内务堂比外务堂好欺负呗!”一个白净胖子走出,转身朝门口两个看门弟子怒吼,“你们两个是死的嘛!叫你俩看门是做门脸的,不是用来丢人现眼的!还不一五一十的说说,是怎么回事!”

    李峰能进稷下学宫,自然也不是傻子,只是秉性纯良,当下哪还不知道这内务堂是故意为之。

    “师兄,学弟乐理系李峰。”李峰声音洪亮,字正腔圆,浩然气如青烟袅袅,铺开大地。

    李峰天赋可见一般。

    大师兄常说,李峰读书时最有静气,是个大才!大才不大才的不知道,乐理系独特的浩然气用法,希望大师兄能感受到吧。

    浩然气如微风,如音符,跳跃灵动。

    我大师兄果然天纵之资。看着浩然气的流动,李峰不禁有此感想。

    李峰望眼欲穿,而主角陈子敬,身着长衫,正在拜访他的家人。

    陈家村,是一个前有小河,背靠大山的孤村。

    陈子敬,自打记事起,就没有在村子里见过外人,他热爱他的家乡,爱着家乡的每个村民,他们每个人都那么热爱生活,也教会他热爱着生活。

    村子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业,除了村长,整天提溜着一个鸟笼闲逛,美其名曰巡视村子,而作为本村唯一一个儒生,读书人!陈子敬对他的所作所为嗤之以鼻,并毫不吝啬自己的鄙视。

    读书人,就该刚正不阿!

    他遇到了村长,村长站在鸟笼上,浑身漆黑羽毛,而鸟笼,扣在一个黑衫老人的头上。黑鸟说,他才是村长,而老人没有反驳,村里其他人也同意这只黑鸟当村长。陈子敬自然也没什么太大意见,不过他私下跟翠屏说过,他觉得村长的羽毛不够漂亮,有些像乌鸦,希望下一届的村长选举,翠屏会投他一票。原因是,他有漂亮的脸蛋。

    翠屏,是陈家村的屠夫。年岁不知道,陈子敬小时候她这般模样,陈子敬十八了,她还是这般模样,不过陈子敬喜欢她。

    她足够粗壮,用村长的话来说,这样的女人好生养,肯定能生男娃。而作为陈家村唯一一个男性,他应该找个能生男娃的婆姨。村长用他那沙哑的嗓音,遵遵告诫。

    在他十三岁那年,他摘了一朵野花,在一个黄昏天,说了一句女人,你该嫁给我了!

    那天,他看见她的手掌变成了磨盘大小,掌中纹路如刀削斧凿一般清晰可见,抓向了那只该死的鸟。

    陈子敬坐在村口的井沿上,回想一件件往事,有些幸福。

    回村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少了,陈子敬有些不开心。

    也是十三岁那年,村子里的兽医张文远张大叔,说他病了,要出去读书,并且减少回村的次数。每次回来出去,都会由二狗提醒他。

    他有些不懂村子里那群大爷大妈,平常他们自己生病都对这个张兽医敬而远之,就他那骟个猪能把猪骟死的手艺,陈子敬觉得自己没必要听他的。

    可惜,作为全村年纪最小,本事最低的他,反抗无效。尤其翠屏说,村子里没有读书人,写个春联都找不到人。这个出门读书的重任,自然而然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陈子敬进了最好的稷下学宫,反正那天是一个叫院长的老头,亲自来接的他,就在村口外。他是陈子敬见过的唯一一个外乡人,走到了村子门口。连陈子敬自己都找不到回村的路,可惜后来听老院长说,他也是别人带的路。

    好在,现在兽医张说他病情减弱了,以后回家的次数可以多一些。

    兽医张的医箱,总是有蟾蜍叫声;翠屏的杀猪刀,总是能莫名出现在村长头上;瞎子的唢呐声,比放屁声好不到哪里;而铁匠铺的李铁锤,总是在骂骂咧咧寻找他的铁锤。。。。

    而他,总在寻找能给村子贴上春联的地方,连茅房都没有放过。不过,最令他欢喜的事情,每天晚上,他们村的所有人,会点燃篝火,载歌载舞,庆祝着他的归来。

    不过今天不一样,二狗的催促声响起,还没有点燃篝火就让他出村去。他有些恼怒,可自己毕竟是村子里唯一的儒生,脾气和那些粗糙野蛮的家人们不一样,所以他站起身,忽略其他人眼里的玩味,拍了拍长袍上面的尘土,作揖告辞。

    出了村子,陈子敬对着村落摆手,望着把自己当成鸟的村长,还有分不清自己是锤子还是人的铁匠,陈子敬有些伤心。

    乐理系,向来清净,唯独大师兄这里显得有些吵闹,不过陈聪显然见怪不怪。坐在旁边石凳上,不去管大师兄说什么、做什么,只要大师兄不走出这个门,那他就永远是乐理系的学生,而且包吃包住。

    “大师兄,你回来啦!”陈聪高兴的跟他打招呼,接近两米的大高个,使得修身的儒衫有点像床单。

    陈聪痴顽,院长让他这么说,他就这么说,院长不让他把大师兄的事情告诉其他人,他也不说出去。

    每每看到大师兄回村,陈聪就有些羡慕,大师兄好像永远不会孤单。

    “嗯,回来啦!”陈子敬随即发问,“有没有见到送我出来的那个人?”

    “没有!”

    “哦,好!”

    走了吗?陈子敬得到了意料之内的回答,陈聪不会骗他。瞧着陈聪盯着地上的蚂蚁发呆,陈子敬有些愣神,那这么急冲冲的叫我出村是有什么事情呢?

    好一会儿,一股熟悉的浩然气传出。

    “聪子,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陈聪一脸愕然,“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