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种马
“上火”的古绍真和赵元竹到达膳厅时,赵明河已端坐主位。
两人见完礼便各自入座。
过了一会,柳絮才姗姗而来。
待饭菜上齐之后,古绍真看着眼前并没有什么香味的那盅汤,小声问道:
“元竹,这汤有何说法?”
虽说大户人家讲究食不言,不过许是因为赵明河喜欢温馨氛围,倒是完全忽视了这个规矩。
经过几天的观察,古绍真自然知道了赵明河这一习性,所以才敢说话。
“这五补汤乃上等的补品,可强身健体,增补气血。”
赵明河听到了问话,并未生气。他自知时日无多,所以倍加珍惜和家人的相处,这也是他早到的缘由。
他打量了一眼古绍真,又道:
“你可是要给赵家开枝散叶的。”
还真把我当种马了?
古绍真瞬间无语,自己又不瘦,只是看起来不那么健壮而已。再说了,自己的大摆锤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么补下去,你女儿未必能受的住…
“老爷。”
见赵明河说话,柳絮也开口了,妖娆艳美的脸上挂着淡淡哀伤。
“妾身明个想去看看林雄表弟。”
柳絮话音刚落,古绍真顿时竖起了耳朵。这几天只要条件允许,他都会咒林雄,每次都是精力大耗才停止。
“哦?可是有事?”
赵明河疑道,她又打什么鬼主意?
“听说他得了病,已是卧床不起。”
柳絮桃花眸中泪珠连连。
“老爷,您也知道妾身……妾身身世凄苦,就剩下他这一个亲戚。”
赵明河怜意大起,竟是不顾有人在场,先是抹去柳絮眼角的泪花,而后紧紧握住对方温软的小手,柔声道:
“去吧,去吧,记得多带些护卫。”
……
“相公,该喝药了。”
大康常见的一间普通民房内,神色萎靡的林雄虚弱地躺在床上,目光空洞地望着房顶,对如莲的话恍若未闻。
如莲二十出头,是林雄的夫人,姿色虽然有些不入眼,皮肤却很白。
她正端着一碗异味直冲鼻腔的黑稠药汁,脸上满是愁苦之色。
自丈夫三日前掉进粪坑后,身子骨越来越差,到今日竟是连床都下不了。
太夫也瞧不出到底是什么病,只好开了些医治头疼体虚的药。
“相公,再不喝就凉了。”
没得到回应,如莲把药端在一只手上,腾出另一只手去馋扶林雄的脑袋。
“贱妇!”
还未靠近脑袋,林雄突然抬手,提起仅存的力气猛地推了如莲一把。
“你是嫌老子死的不够快?”
如莲被推的站立不稳,手中瓷碗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老子没病,老子没病……”
看着撒了一地的药汁,听着状若疯狂的喊叫,如莲心下委屈,眼眶一红哽咽道:“奴……奴家再去熬碗药。”
简单收拾下了地面,如莲轻声道:
“相公,大口成在外院等候好一会了,想进来瞧瞧你,你……”
“老子谁也不见,你给我滚出去!”
“那……那奴家先下去了。”
如莲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因为还要煎药,她不敢耽搁,准备先去打发掉来客。
快速走到外院后,她对神色有些不耐的大口成歉然道:
“累你久等,他精神不济,无……”
“不妨事,不妨事。”
大口成连连摆手,看到如莲脸上的泪痕,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像是为林雄开脱般说道:“那个……雄哥是个粗人,不懂怜香惜玉,您多担待。”
听到怜香惜玉,再想到林雄常常无缘无故对自己拳打脚踢,如莲蓦地泛起一丝恨意,竟是丢下大口成转身便走。
“啧…”
死死盯着如莲那逐渐远去,摆动的颤颤巍巍的两瓣大腚,老光棍大口成猛地吞下一口唾液,暗道:
“雄哥突染恶疾,恐命不久矣。”
……
林雄估计快要挂壁了。
暗红空间内,古绍真冷冷地看着林雄虚影,内心有了猜测,虚影彻底消散之际,就是林雄命丧黄泉之时。
经过几天的诅咒,起初像正常人体一样凝实的林雄虚影,现在竟然变得像雾气一样淡薄。
看来想要加重被咒之人的厄运,或者加快对方死亡时间,需要频繁诅咒。
偶尔诅咒估计只能让对方倒霉少数几次,根本不可能身死……
算了,还是先背诃罗掌。
心意一动,古绍真解开了咒厄,意识随之离开了暗红空间。
此时他已经回到了迎客苑,照例咒完林雄后,从枕下拿出了诃罗掌秘籍。
他先前大概看了一遍,秘籍中有插图有文字,详细易懂。
不过他不敢擅练,诃罗掌一共有六大招,每招包含数式变化,颇为繁复。
而且很多小招式特别古怪,他都怀疑正常人能不能做出来那种动作。
因此,他现在只能逼自己先强行记住秘籍的内容,藏在脑子里最保险。
为了避免疏漏,他看的很仔细。
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稍有不慎,可能就是残疾甚至死亡的下场。
背完两大招后,天色大晚,古绍真困倦以极,放好秘籍,沉沉睡去。
翌日。
赵元竹领着赵穆大清早就过来了。
在“老婆”痴痴的陪伴下,古绍真终于开启了武学生涯。
直到两个时辰后,罗福贵的到来才让古绍真有了休息之机。
为了让古绍真方便说话,兼又快到了午膳时间,赵元竹和赵穆便离开了。
“福贵,你怎么来了?”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古绍真惊喜万分的叫道。他真没想自己唯一的好友会突然到访,短短四天未见,竟然产生了久别重逢之感。
罗福贵也是满脸笑容,一边打量着迎客苑,一边搭着古绍真的肩膀说道:
“恰好路过,便想见见你。我叫门后,赵府的人直接带我过来了,瞧来你过得不错。”
“哪里哪里。”
古绍真连连摇头,拽着气色变好的罗福贵就往房间走,“快进屋说话。”
进屋后,罗福贵也不客气,自顾自搬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笑道:
“我当日便听说你进了赵府。”
古绍真嗯了一声,并未意外。
又听罗福贵说,“他们告知齐掌柜你去赵府做事后,便匆匆而去,连你的工钱也舍了。”
“我不要了,你取走罢。”
古绍真手一挥,毫不在意。
罗福贵轻轻摇头,好奇问道:
“绍真,你进赵府到底是?”
“入赘。”
古绍真没有过多犹豫,他不想欺骗好友,而且这种事除了丢脸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末了,又补了一句:
“你不要告诉旁人。”
“入赘……”
过了好半晌,罗福贵似乎才从震惊中缓过来,淡淡道:
“你非池中之物,赵府也配?”
这话登时给古绍真吓了一跳。
人太装逼,必遭反噬!
猜想这可能是罗福贵变着法子安慰自己,他笑着拍了拍对方,自嘲道:
“我的确不是池中之物,我呀,是那瓮中之鳖。”
罗福贵不可置否的笑了笑,竟是起身向外走去,“绍真,见你无恙我便放心了,果脯事忙,我先告辞了。”
古绍真跟着站起来,连忙挽留道:
“福贵,这屁股都没坐热,水都没喝一口,你……”
“不碍事。”已经走出去的罗福贵说着又指了指天空,“瞧,快下雨了。”
古绍真见状亲自送罗福贵出府,暗暗决定有朝一日翻身后再和对方畅聊。
毕竟他现在是寄人篱下,就算天气再好,罗福贵也不便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