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寂晴空繁星满

第六十章 红人带泪 谁家喜悲

    迎客栈外,有一红牌,上写道“今逢喜事,诸君入,伙食皆免”几个大字。

    而在客栈内,大家也是一脸的喜庆。风秀儿和思凡今天就要在这里成婚。沈峰把客栈包下来,吃喝随大家意。二楼上张灯结彩。

    风秀儿在她被装饰得喜红的房内对镜梳妆,着着嫁衣。恢复了女儿之态的她美得让人心动。尤其是两眼的泪痕还未干完,更觉秋水凝眸,楚楚动人。青瑶在她身后,默默帮她梳理头发。

    思凡楼下与沈峰和陆九门说话,客栈外不断有人近来道喜。一切都是其乐融融的样子。

    ……

    转眼,时间来到了末时。客栈内人渐多起来。思凡一脸喜色,身上也着上了红装,更觉得他俊美非凡,帅气十足了。

    一楼的客厅内(客厅被重新布置过了,有一主座正对着大门,以这条为对称,分左右,分别有八桌对称的酒席,上面都坐满了人,行行色色),主座上有两张太师椅,沈峰和陆九门分别坐在其上。陆九门在右边,沈峰在左边。

    看着客栈内热热闹闹的一众人,沈峰宽慰的直扶须乐呵着。陆九门却不见多少喜色。

    突然,他开声道:清风,李员外已派人来了五次有余了,我们莫不去看看?听闻那小厮所说,许那会出现什么意外,这渝州小地,又少高手之流....

    沈峰摇头,道:他若狂,我又该如何?先前与他两次交手,皆不敌!

    陆九门又道:听你言,此子来头甚大,莫非是哪里的隐士之后?

    沈峰扶须看着客厅内,快乐又附上心来,陆九门之话已不入脑。

    陆九门暗自叹气,也不再言语。

    突然,思凡快步上前来,沈峰把目光移向他,只听他开声说道:师傅,那小厮又来了,端的烦人。

    沈峰:你去着他说,无妨,晓其无以过虑之理,断无可恼之事。去吧。

    思凡点头,退了开去。

    陆九门道:清风,听闻那少年事,你晓得他何以如此吗?

    沈峰望着客栈内的一切笑着,没有言语。陆九门讨了个无趣,也闭上嘴巴,看起客栈内的众人来。

    忽的,听得墙角一司仪道:吉时到,请新人。客栈内一下变得安静,都把目光向着楼梯处。一女眷上去敲门,轻声道新人,吉时到了。

    房内,青瑶手上已张起了一块红盖头。风秀儿眼中泪又止不住似的落下,她低声呜咽起来。青瑶轻轻的拍拍她的肩膀,亦也无声地掉下泪来。

    顿了一下,她还是把红盖头给风秀儿轻轻盖上,扶她出了门去。

    到门口,风秀儿突然停下,有些哽咽着对对青瑶道:青瑶

    嗯。

    我...

    别说了,去吧。

    ……

    风秀儿眼泪滴到红绣鞋上。二人又上前了两步。

    突然,风秀儿于红盖头下便吟出声来:青鸟双飞炫比翼,鸳鸯泥里是旧年。可怜尘世身不许,向与前生共渡人。

    闻此毕,青瑶一时竟哭出声来,跑回了房间去。那女眷替过青瑶,把风秀儿扶将下了楼去。

    路上,她笑着与风秀儿道,可怜的姑娘家,谁不都是要嫁人的嘛!想那姑娘,不是我们女人出嫁前的常态吗?想她心酸,又着实可怜。不过,她话风一转,倒真成了嫁,谁会跑回娘家呢?说完,自笑了起来。

    终于,风秀儿和思凡站到了一楼的主座前,二人并排,手上共同攥着一连理红布,中间系有一绣球。

    天为授,结白发,新人拜天,一鞠躬!司仪官抑扬顿挫道。二人一个向左,一个向右,转过来对着大门,一同拜了下去。

    拜完,二人转过身,那司仪又抑扬顿挫道:地载德,接姻缘,新人拜地,二鞠躬。二人对着坐在椅子上的两人,拜了下去。

    拜完,司仪又高声道:师如父母,行善匡德,新人拜长,三鞠躬。

    二人转头相视,这一刻对二人来说都仿佛定住了。

    二楼上,青瑶带着泪眼看着,沈峰的两个徒弟看着思凡目中带有怨毒。忽的,一人看到了二楼上的青瑶,他拿手肘撞了另一个人,那人看了他一眼后,看到了楼上的青瑶。二人点了点头,相继起身离开,一个出了门外,一个上了二楼。

    上楼的人带着一壶酒,在转角处连忙开盖,向里投入了一包白色粉末。接着,若无其事的把酒盖封上,往楼上去了。

    再看楼下,思凡向着风秀儿一拜,风秀儿却没有。众忙开声议论起来。

    思凡抬头,忙抓住她的手,急到秀儿,快拜啊!

    秀儿猛的把红布盖扯下,把手从他手上挣脱开来。众人哗然。

    她快速后退了两步,看着震惊的众人。

    沈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即愤怒又觉丢脸,有失信于人的不安,更有松了一口气和怜爱,还有一种说不尽的无奈。不过,这一切转瞬就被愤怒取代了。

    拜!沈峰噌地从桌上站起,他开声怒道。

    风秀儿落着泪,摇摇头,又退了两步。

    拜!沈峰加大了音量。

    得了,老道。食客中有一无赖坐位颇前,见风秀儿貌美非常,以为天人。况如今眼中带泪,更添楚楚动人之意。他心中不忍,忙开声道。

    沈峰不理,又加大声音。

    见风秀儿这一瞬有转身之势,他怒火攻心,右手猛的一拍,椅子一瞬间竟四分五裂。尔敢,他怒极。

    哇!坐在前面的人见了风秀儿之貌,多有震撼。而今,又见其在沈峰咄咄逼人的架势下进退维谷,使人怜惜。

    一老人(也就是上次给妙空记账的老人)此际站起来,把拐杖往地上一打,发出咚的一声,接着道:姑娘,你莫慌,老朽今即给你作主。见你大喜而哭,当为不愿;而父亲碎椅而斥,当为不仁:斥无怜惜,当非亲生。故,姑娘,你随老朽归去,老朽帮你寻个好去处,你父亲不怜惜你而我来怜惜,直到你真亲....亲字还未说完,那老者就被一道身影拍飞出去,撞倒了一酒桌宴席。引得人群一片混乱,各种声音纷起。

    场中,思凡看着被扇飞的老者,脸色愤怒未减。他年老久,怎受得住思凡含怒一掌,人飞开去,撞翻隔桌,落了一地好菜。嘴中鲜血直涌,抽搐了一下,嗝屁了。

    人群中再次哗然起来,乱做一团。

    你,你杀人了!王二指着思凡,颤抖了起来。

    为老不尊!当杀!思凡脑中凶光爆现。接着,也不再顾周围人,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风秀儿。

    风秀儿目光遇上他的目光,忙避开了。身形又欲往门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