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钓鱼
风高气爽的一天,贝克约莱恩一起去钓鱼,莱恩答应了。
贝克准备好了一切喊上莱恩就出了门,两人来到穿插在牧场的一条河流岸边。
莱恩其实不怎么喜欢钓鱼,钓鱼需要耐心,莱恩虽然自认是个有耐心的人,但却不认为自己应该把有限的耐心浪费在钓鱼上。
他能理解人和鱼之间的博弈,以及博弈胜利带来的喜悦,但他就是不喜欢这种浪费时间的运动。
莱恩基本没怎么钓过鱼,所以没什么经验,到达目的地就在一旁看着外公,把装着渔具的箱子打开,里面的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
贝克先把莱恩的渔具弄好,在慢条斯理的摆弄自己的渔具。
莱恩看着箱子,感觉哪里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两人弄好渔具后,贝克开始打窝,扔第一遍时,贝克可能觉得没扔好,就又扔了一遍。
第二遍扔完,贝克感觉不满意又扔了一次。
当莱恩看外公还准备扔第四次,忍不住打断道:
“外公,需要扔那么多次嘛?”
贝克停了动作,解释道:
“刚才几次扔的不完美。”
说着又扔了一次
莱恩没理解不完美是什么意思,看着外公又打了两次窝才停了下来。
终于可以钓鱼了,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过去了一直没鱼,莱恩开始没耐心主动找话题,
“外公,你来蒙大拿去看外婆了没?”
莱恩之所以问这个,是因为母亲凯特在努力让父母破镜重圆,莱恩看自己能不能帮上忙,
“没有,你外婆肯定不愿看到我,我就不必自讨无趣了。”
“外公,你在纽约找到喜欢的人了吗?”
贝克转头看了一眼莱恩,
“孩子,你到底想问什么?”
莱恩听外公这么说,于是打破沙锅问到底,
“外公,你还爱外婆吗?”
贝克沉默了一会儿,松了松手臂才出声,
“莱恩,这不是简单的爱不爱问题,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外婆离婚吗?”
这个莱恩还真没没了解过,
“为什么?”
“因为我生病了。”
莱恩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顿时脑海里浮现男主患了绝症,不想拖累女主,于是毅然决然的和女主离婚的剧情。
“外公,你不能因为得了绝症就离开外婆,这样做是自私的,你考虑过外婆和妈妈的感受吗?”
贝克这次沉默的时间长了一点,莱恩注意到他的面部肌肉在抖动,
“亲爱的,你误会了,我没得绝症,我只是得了强迫症。”
这下轮到莱恩沉默了,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水面,场面变得有些尴尬。
好一会儿贝克才继续解释,
“我的强迫症很早之前就有了,当时对生活没多大影响,并且因此比较爱干净,这在你外婆眼里还是个优点。”
“但后来强迫症变得越来越严重,给生活带来巨大的困扰,你外婆在忍受了几年后实在是受不了了,才回到蒙大拿。之后我的病情不见好转,两地分居导致我与你外婆情感变得淡薄,多次协商后才决定离婚的。”
莱恩没想到事情这么复杂,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感觉核心问题还是强迫症,此前莱恩一直不知道强迫症可以造成这么大影响。
“外公,强迫症对你工作有影响嘛。”
“还好,影响不是很多,只是有时候我会过度追求完美,不过我的客户到挺喜欢这样的我。”
听了外公的话,莱恩想到一开始摆的整整齐齐的渔具和打窝打了七八次的行为,瞬间体会到了外公的过度追求完美。这些在外人看起来还挺不错的,但要是朝夕相处估计谁都受不了。
发现外公感情过于复杂,莱恩转移了话题,询问外公工作上的趣事。
贝克也很乐意跟外孙分享自己的律师生活。
贝克讲了自己年轻时的一个有意思的案例,他用充满回味的语气诉说着,
“那年是我当上律师的第二年,为了赚钱,我什么案子都接。那次是帮一个超市抢劫犯嫌疑人做无罪辩护。”
“超市老板状告我的委托人抢劫,具体情况是我的委托人在超市里买东西,付账时看四下无人在收银机里抓了一把钱就跑了。”
“你知道我是怎么辩护的吗?”
“怎么辩护的?”莱恩摇摇头,适时的好奇道。
“当时超市的监控摄像是坏的,也就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抢钱的就是我的当事人,而且作案时间也是午夜,夜色漆黑,没有证人,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超市老板的一个人所看到的。”
“于是我让我的委托人坐在了听证席,找了个与委托人有点像的酒保坐在了被告席。然后利用话术让超市老板认错了目标,一切就这么简单。”
贝克此时的表情轻松写意。
“这被告的位置能随意改动的吗?”莱恩疑惑的看向外公。
“当然不能,但有时候做事不能困于常规。我这么做只是想让陪审团理解到,光靠超市老板的眼睛证明不了什么,至于其它,那是案子之后的事。”
“这不就是偷换概念吗?所以最后呢?案子怎么判?”莱恩有些惊讶。
“我的委托人因证据不足无罪释放了,而我因藐视法庭,被罚停了一年的律师执照。”
“啊,这值得吗?”莱恩对结果很吃惊。
“你外公我现在是纽约闻名的大律师,而且有自己的律师事务所,你觉得值吗?”
莱恩感觉自己被深深上了一课。
之后,贝克还给莱恩讲了律师许多有意思的故事,一度想将莱恩吸引到职业律师的道路上。
可惜莱恩的传媒大亨之路走的很坚决。
随着时间的流逝,莱恩发现一个问题。两人坐着半天了,都没鱼咬钩,看来今天大概率要空军了。
果然,莱恩与外公聊了一下午都没钓到鱼,看天色渐晚,莱恩提议回家。
“不行,再等一等,等我钓到一条鱼再回,马上就好。”
贝克有些不甘。
莱恩感觉外公犯病了,又等了半小时,还是没鱼上钩。
莱恩提议换个位置,还好这个建议贝克听进去了。
两人换到一个地势平坦之地,贝克又开始打窝。
这次发挥的还行,打到第四次贝克就觉得很完美了。
两人继续钓鱼,可能换了位置的原因,很快莱恩就感觉有鱼咬钩了,等鱼漂彻底浮平,莱恩用力一拉,一条手掌大小的鳟鱼被拉了上来。
“嘿外公,我钓到了!”
莱恩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干得不错,虽然鱼有点小。”
贝克走了过来帮外孙处理上岸的鱼,随后又继续沉下心钓鱼。
之后莱恩又接连拉上来了两条鱼,但贝克却迟迟钓不上鱼,这让莱恩也没了钓到鱼的喜悦。
“外公,要不我们明天再来钓吧。”
“外公,要不我两个换个位置。”
“外公,要不...”
莱恩尝试着劝说外公回家,因为太阳快落山了。
不过贝克却很坚持。
终于,黄天不负苦心人。在莱恩钓上第五条鱼的时候,贝克终于钓到一条超大的鳟鱼。
两人都高兴极了。
“行了,可以回家了。”
莱恩听到这句话,顿时欢呼雀跃。
贝克看到莱恩这副模样,也是哈哈大笑。
回去的路上,贝克对莱恩说道,
“看来我们今天钓不上鱼,应该是一开始位置没选择好,要不我们明天再来这里钓?要不我们明天再换条河钓?要不...”
任贝克如何建议,莱恩只管闷声不吭的往家走。
夕阳下,一老一少,亦步亦趋。
…
贝克呆在牧场休假的第三天,找他的电话都打到牧场来了。
没办法,如果不是特别急的话,贝克的助理都会等到贝克回来再处理,于是贝克只好与莱恩告别。
短短几天的相处,让莱恩感受到外公的魅力。同样三天近距离接触下来,莱恩觉得老爷子的重度强迫症也着实令人窒息,看来外公外婆的复合任重道远呐!
外公走后,莱恩回归正常生活,每天不是写写小说,就是带着阿花英俊它们四处闲逛。
因为一直没收到金恩秀的来信,莱恩每次带阿呆散步的时候都将其一顿臭骂,
“阿呆呀阿呆,你是真呆呢还是记性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