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珍感觉很是憋屈，要知道鬼子早在十几年甚至二十年前就往中国派遣间谍了。大量日本人迁移到东北定居以后，第二代基本上都会一口流利的中国话，生活习惯人体相貌特征也与中国人基本趋同，广袤的黑土地为鬼子提供了大量间谍人才。

    在鬼子持之以恒的长期经营下，民国各级政府早就被鬼子间谍渗透成筛子了。中国大地上遍地都是间谍，有民国政府的，红党的，鬼子的，苏大强的，欧美的，地方军阀的。记忆里好像看过一份资料，光鬼子派遣到中国的间谍就高达十几万人。

    如此处心积虑，多年深根细作，加上庞大数量，让特务处这群半路出家的军队糙汉子能有什么效率？这也是破获日本间谍的艰难之处。于是特务处就比较乐钟于做那些监视军队，暗杀汉奸这样难度小，容易出成绩的事情了。

    “阿三，你去和王科长打个招呼，就说我在街对面的祥云茶楼等他。”江家俊决定帮一把王希珍，最差也是多一个脑子。

    王希珍到了茶楼，江家俊已经在包房里面等他了。阿三守在门口，阿五居然守在走廊，这架势让王希珍有些诧异。

    通常江家俊出行的时候只有阿三贴身护卫，阿五会戴着墨镜坐在车里装13，现在阿五居然也出来了，说明事情有点严重。

    “发生什么事啦？”王希珍进了包房劈头就问。

    “先坐，喝口茶再说话。”江家俊指着对面的座位让他坐下，“会泡茶么？要不你来泡？”

    王希珍手指点点他，“你不会泡茶跑茶楼里干嘛？可以选酒楼啊？”

    “废话多的，问你会不会？你会你来泡。”

    王希珍老脸一红，“不会。”

    江家俊愣住，好半晌才问：“你办公室里不是有一套功夫茶具的么？原来是摆样子的啊？”

    “嘿嘿嘿，附庸风雅，附庸风雅。”

    江家俊挠挠头，两个大老粗玩不来功夫茶，那就怎么简单怎么来吧。往两个杯子里放了茶叶，开水一冲，各自一杯，爽爽气气，简简单单。

    “说吧，今天找我啥事？神神秘秘的，搞得我心里有些没底。”王希珍还是没有沉住气，喝了两口茶，闲聊几句后就迫不及待进入了正题。

    “听说你在查失密案？十几天了也没查到什么线索？大家都是兄弟，总不能看着你吃苦受累，我在一边袖手旁观。”

    江家俊的话让王希珍心里咯噔一下。

    这案子属于高度保密等级，江家俊在特务处属于中高层，也在保密范围之内。现在江家俊问起来，就让他有些为难了。说吧，属于泄密。不说吧，人家也是好心。

    王希珍虽然为难，但是这家伙的涵养功夫很好，脸上倒是波澜不惊，没有任何表示。“家俊啊，这案子说起来千头万绪的，而且涉密等级非常高。哥哥也是为你着想，这事你还是不要掺和了，免得哥哥连累你。”

    “保密个屁啊，你这案子知道的人不在少数了。得了，我也不为难你。告诉你一件事，吉安田雅子上午找我，想要反正加入我们特务处。我在想啊，她是日本培训的间谍，对日本那套东西很熟悉，也许能给你提供一些帮助。”

    “哦？她愿意反正？”王希珍吃了一惊，要知道日本人普遍蔑视国人，杨少臣抓了五个日本间谍，打死三个，招供的只有吉安田雅子和德石胜大夫妻，原因就是儿子被特务处掌握在手里，不招供儿子和德石胜大父母的命肯定就完蛋了。

    至于其他几个，就算吉安田雅子和德石胜大的招供放在他们眼前，也打死不招。其中一个受刑不过，假意投降，乘人不注意居然扑上去咬杨少臣的耳朵，结果直接当场击毙。

    “家俊，日本人都很顽固，这个吉安田雅子说是反正，这里面说不定有鬼，你可要小心了。”

    江家俊微笑，抿了一口茶，“原本我也怀疑，不过后来想想也知道她的意思了。他儿子被接出来的消息传出去，日本人那里肯定知道她叛变的事。按照日本人的德行，她们母子就算跑到天边，也会受到追杀的。如果她没有利用价值，特务处对此事也不会上心。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加入我们特务处，我们保证她安全的同时，也会用心保护她儿子。这也许就是她反正的动机吧？！”

    王希珍想了一会，轻轻摇头，“小心总归没错的。再说这女的已经没有价值了，就算她真心投靠，我们费心保护她儿子也不划算。日本人无孔不入，万一她儿子出个意外，这女的说不定转头就把我们害了。”

    江家俊替他续上茶，“有没有利用价值也要用了以后才知道。至于她儿子，我打算让我父亲带到美国去，然后找个地方安顿好。日本人不至于为了一个孩子在美国折腾，不划算，也危险。”

    见王希珍还是有些不以为然，江家俊凑过去悄声问：“参加会议的人里有没有汪院长的秘书主任黄琪？”

    王希珍眼珠一瞪，“你小子怎么知道的？”

    “别大惊小怪的，我还知道他与汤山温泉疗养院里的一个女招待夹缠不清呢。”

    王希珍表情严肃，看着江家俊不说话。

    “好吧，我实话跟你说吧。他儿子黄永辉跟我关系不错，前几日我们聚会的时候，听他说这些天你们在查他父亲。泄密案牵涉了七个人，除了校长和汪院长，其他五个人也不是我们特务处随意就能查的，所以这些天你没有头绪也属于正常。”

    见王希珍的表情有些放松，江家俊继续道：“我们这些官二代经常聚会，所以知道一些一般人不知道的八卦消息。别看黄永辉长得一本正经，我们这群人里面就他最不要脸。知道么？那个女招待和他也有一腿。如果我是日本人，就用美人计，他们父子两个不中招才怪。”

    王希珍眼神一亮，瞬间又暗了下去。民国这些高官有几个不好色的？别看嘴巴上说得冠冕堂皇，私底下一个比一个肮脏。黄琪这样级别的人，玩弄女人算什么？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敢去查汤山温泉疗养院的那个女招待，如果被黄琪知道了，照样没有他好果子吃。

    一个是行政院院长的主任秘书，一个是小小不然的特务处少校科长，实力地位太悬殊了。哪怕戴春风亲自出马和黄琪碰，估计最后也是戴春风碰个灰头土脸。

    王希珍面无表情，只是默默掏出烟，丢了一根给江家俊，自己点上火，然后整个人就缩在白色烟雾里，一声不吭。

    “哥哥啊，我也理解这事不好办，硬碰就是鸡蛋碰石头，不过我们可以迂回啊。让吉安田雅子混到汤山疗养院里去，找出那个女招待，只要确定是日本间谍，我们可以暗地里……”江家俊伸手一抓，“有了口供，你说校长能放过他们么？”

    王希珍从烟雾里伸出头来，“疗养院经过那么多次政治审查都找不出毛病，吉安田雅子能找出来？”

    “只有日本人最了解日本人。最简单的，让雅子去浴室看看那个女招待的脚，日本人长期穿木屐，大拇指头和二趾之间的缝隙比较大。通过这个特征找出嫌疑人，你们再监视跟踪，争取抓个现行，到时候便是大功一件。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没有收获，至少是个线索不是么？”

    王希珍掐灭烟头，眼神里放着光，“没错。家俊，如果这案子破了，我欠你一个大人情。吉安田雅子那里你去说，我安排她进疗养院。”

    江家俊嘻嘻一笑，打了王希珍一拳，“自家兄弟，说什么见外话。我一会找吉安田雅子说这事，通过这事也算对她的考验。对了，这几天我要下部队挑人，可能不在南京。吉安田雅子你帮我盯好了，别出岔子，到时候处长那里我不好交代。”

    回到特务处，江家俊和吉安田雅子交待了一番，便去忙着特战队选人的事。

    大量的资料需要看，从中选出三百到四百人，然后下部队挑选训练，最后决定一百二十人的人选，这或许是世界上第一支真正意义上的城市特种部队了。

    会议室里，江家俊和梅雨婷两人一人堆着一大叠资料，按照事先决定的条件，要从几千人里再挑出三百多人来。

    “江科长，这个人的射击成绩非常好，可是这身高，才一米五三。”梅雨婷拿着一份资料交给江家俊，顿时一股幽香飘来。

    江家俊抬头，正好看见梅雨婷的凸起就在眼前，赶紧把视线移到资料上，“参军五年了？老军伍了啊。这射击成绩的确突出，入选吧，到时候下部队实际操练一下就知道水平如何了。”

    “好的。”梅雨婷扭着腰肢回到座位上，留下江家俊心里一阵翻腾。

    特么的，天天被这些女妖精围着，想正经都难，怪不得戴春风把持不住呢。

    微微晃晃脑袋，把杂念从脑子里面甩掉。

    不是江家俊有多么正经，而是这些女人不能碰，连别的心思都不能动。开玩笑，戴春风的女人，伸手斩手，伸腿阉掉。

    一直看到半夜，两个人才大致挑出了三百多人。

    梅雨婷差点累瘫，要不是看在江家俊送来的一盒高级化妆品面子上，早就怨气冲天了。

    “梅秘书辛苦了，云南送了些燕窝来，拿回去好好补补。”江家俊收拾好东西，旁边梅雨婷已经迫不及待打开盒子，拿起来一个个欣赏。

    听见江家俊的说话，梅雨婷抬起她那张精致的脸，眼睛里面光波流转，“那就先谢谢江科长了。”

    “应该的，让美女陪着加班，于心何忍啊。”

    “嘻嘻嘻，江科长这嘴是抹了蜜了。听说江科长十月大婚，也不知道新娘子上辈子修来何种福气，唉，人比人气死个人啊。”

    梅雨婷盖上盒子抱在胸前，“肚子饿了，江科长不打算请我吃宵夜？”

    “哎呦，看我这粗心大意的。这么晚了，外面早就没地方吃饭了。要不食堂里随便吃点？等我从部队回来，一定请梅秘书好好吃一顿。”

    梅雨婷白了他一眼，不过江家俊说得也是事实。现在除了食堂里还有吃的，外面或许只有路边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