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我和威特刚吃完早餐洛克就来了。与昨天的侦探套装不同，今天他带着边缘吊线头的圆顶礼帽，身着稍显泛白的廉价西服和礼裤，脚上穿着表面早已粗糙不平但仍被鞋油擦得发亮的旧皮鞋。

    鬼知道他是怎么弄到这番行头，一眼看上去，我都没有认出他来。他的这身装扮让我想起的在圣教堂救济院参加礼拜的经历，工厂里那些散发着蒸蒸汗气与铁屑煤灰的工人们都换上了自己最好的行头，即使是最廉价的布料也要在那“神圣”之所保持自己的仅有的体面。洛克还带来了给威特的套装，灰布鸭舌帽和背带裤，几件深色衬衣，都是些旧货，不过闻起来应该是清洗过了的。威特进屋去换装，我和洛克在客厅等待。

    “叔叔，你准备得真齐全啊。”我仔细观察洛克，感觉这身服装配上他的气质，颇有一种混迹于街头的痞气，也有可能，这才是他真正的风貌。

    “叫什么叔叔啊，叫大哥，洛克大哥就行。”洛克亲切的回答我，他似乎很自然熟，应该是职业素养，“孩子，这些都是基本准备，莫非你以为我们会穿得体体面面去工人区吗？”

    “呼，也是，那有我的套装吗？”

    “哈哈，孩子，你现在的报童装已经再合适不过了。”洛克说着竟还拍了拍我的脑袋，我给了他一个凶狠的眼神。

    这时传来威特房门的响声，威特出来了。

    “哇，湿弟，比我想象得还要合适。”洛克惊喜道。

    “确实，接近完美。”我有不禁感慨。

    “有什么值得感慨的呢？我本来就是工人的孩子。”威特耸了耸肩，“我们现在出发吗？”

    “还不急，我还有一些准备，坐我的车走吧。”洛克回应。

    “还有？”我翘眉，“莫非是找个地方弄一身汗臭？”

    “差不多。”洛克露出坏笑。

    ……

    “圣教堂？”我望着面前雄伟的建筑，“你们要在教堂做什么运动。”

    威特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问洛克，“这得花不少吧。”

    “是啊，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洛克摊手。

    “到底是什么呀？”

    “圣光浴呀我的傻姑娘。”

    “圣光浴啊孩子。”

    两人同时回答道。

    “灰，你见我向我们两个这样肤色的工人吗？即使再白的肤色，半年过去也会变成麦色。”威特耐心解释道。

    原来如此，难怪我还会感到一丝违和，“那我要不要去。”

    “你的肤色正好，孩子。”洛克又想摸我脑袋，被我的眼神制止了。

    威特看了一眼洛克，洛克讪讪地说到，“我只是觉得手感很好，你能理解我吧。”

    “我不能。”威特平淡地回答，嘱咐我好好留在车里便和洛克一起进去了。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两位“新鲜出炉”的“工人”回来了。洛克这番形象像极了厂子里经常偷奸耍滑、行事招摇的混混，威特让人感觉就是一个随处可见，人们脑海里抽象概念中的，最普通的年轻工人，如果有人说他是魔法师，甚至只是说他是保险推销员，闻者也只会呵呵一笑。

    两人坐上了车，威特和我坐在了后座，我方才注意到他的手，竟然起了厚厚的茧。

    “那是……”我指着威特的手茧。

    “伪装的环节之一，不过是圣系的生长魔法用在皮肤角质上。”威特解释道。

    “孩子，咱和老湿可不是去过家家，咱们都是专业人士。”洛克在前面洋洋自得，口音变得有些土气。

    “俺可不是什么专业人士，俺只是来帕普森找工作的。”威特突然用浓厚的乡土腔调开始说话了。

    “……我能不这么说话吗？”我咽了咽口水，让我这么说话还不如让我装哑巴。

    “侄儿，你当然可以，你可是上过学的文化人。”威特笑道，我松了口气。

    “这是俺们的远方表亲，夏洛.福尔。”威特指想洛克学长，“格雷，俺是你的叔叔，卓尔（Dry）.劳埃德。而你可怜的父母在多年前就过世了。”

    “哦，干叔，我的父母是怎么过世的呢？”我瞧了瞧眉毛。

    “随机应变。“威特立刻回答道，“逝情况而定。”

    我不经笑了起来，威特也被带着笑了，开车的洛克也被牵动着笑了，我们就这样行驶在通向帕普森的路上，前往这漩涡的中心。

    （威特：之后的对话我依然用“我”，只要知道我和洛克二人伪装了口音就可以了，不然的话，之后的对话味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