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练习生到偶像》正式上映的第二天，李乐起的很早。

    虽然他开会开到今天凌晨一点多，回家睡的时候已经过了两点了，但他今天还是八点就起了。

    王亦真荧幕表现和昨天的电话确实让他记着在，他起来也是事事烦心，而王亦真这事还算不算他心里的大事。

    今天凌晨，李乐车上载着程姐。

    “程姐，这公司上面到底是什么意思？”，李乐言语之中透露着不解和愤怒。

    而程姐倒是很沉稳，但她眼中有些淡淡的疲惫和失望。

    “还有什么意思？上市了，公司要调整。”

    “是的，公司上市是要调整，这我知道，但上市后它那打乱部门，行政压我们这做实事的是什么意思？”，李乐忍不住了，声调都开始高了起来。

    “风星是怎么起家的？是的，那些行政的开始是给了资源和扶持，但踏马的现在公司拿的出手的明星、那些作品、那和品牌的协议，不都是我们这些底下人做出来的吗？”

    李乐已经开始爆出口了。

    “上市是好、上市是有钱、踏马的股份呢？”

    “怎么那些不做事的有股，我们这些做事的内部股还要稀释？这两年我们这么辛苦不就是为了冲上市吗？上面这稀释直接砍到原来三成是什么意思？！管理层就是吃肉的，这连汤水都不给我们？踏马的管理层！”

    管理层三个字让程姐也是有些意动，缓缓说道：“小李，我也是管理层的。”

    “我不是说程姐您，我是一直跟着您的，出了学校就跟您了，您当时就是做事的，那96年的节目、那98年的王哥，不都是您一步一步做起来的。您要吃肉，我是双手赞同的，要是您拿我的股，我一声都不吭。”

    李乐平息了一下，调整了下语气，但他想说的还没说完。

    “就不是我，要慧姐、天儿他们来想，他们也是这样想的，我们这些做事的还有哪些进了管理？十年多了呀，多少老员工啊，慧姐现在都没结婚呢！”

    “现在要上市了，薪水薪水才提六七百、股份股份分红和不上市没区别，多个三瓜两枣那开会时说得还要我们感恩戴德啊！”

    车上李乐和程姐的脸在灯光下忽明忽暗，一部分城市往后退去，橘色灯光往着高架扭曲的延向前，又一部分城市的城市凌晨的星火灯光和那漆黑夜幕在此。。。迎面扑来。

    程姐看着窗外，离她家也就十多分钟的路了。

    “新世纪开始时就卯劲说要上市了的。”

    程姐的声音在这夜色下有点冷。

    “最开始说是A港，后来觉得上了没多少钱，然后夹博找的路子海外上了，风老总觉得我们也可以这样操作的。”

    “但上市是上的人国外的市，公司需要负责的可就不是我们的用户了，公司是要对人外国人负责的。”

    “人家的规则下赚钱，就得听人家的，这公司上市后架构的设计也是学的人家企业规范的。”

    程姐说着公司的上市原因，但李乐就有点听不下去了。

    “程姐，我的意思——”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程姐打断李乐。

    “你以为我不知道公司最重要的不是什么规划框架，而是做事的人吗？你以为管理层那些人我看得惯吗？那些个二把手，屁用没有，屁事一大堆！”

    “那管理层的李总，什么李总？他也姓李，开始时也喊他小李！他什么时候进的公司？比你还晚五六年吧，他就仗着他那卫视的舅舅吗？现在会上他都能怼几句我做事的事了，我会很好受吗？”

    “一个公司最重要的是做事，而我们公司你们做事都做得很好，你们的付出我是知道的！”

    车已经下了高架，再过两个口子就到程姐的小区了。

    “现在很多人不满我是知道的，毕竟公司上面这事做得很不地道。想吃得太多、想给得太少！我去跟他们说说，就算我少拿股、甚至不拿股都可以，风星是大家做成的。。。”

    程姐最后的一句话带着点悲哀甚至有一丝丝的绝望，而车已经划过最后的红绿灯了。

    李乐听了也有些沉默，在沉默中车开进了程姐的小区。

    “就是前面那栋。”

    车速降了下来，李乐望着那漆黑的独栋，他来过很多次，看来小许那孩子早就睡了，而之前一般门口停的是程姐老公的车，但近两年里，那车很少看到了。

    车停下，“程姐，公司的事您少操点心了吧，这算是赚了不少了，多关心下家庭吧，我们这事自己能和上面反馈的。”，李乐对程姐心中有些不忍。

    车门打开，“程姐，问下小许喜欢玩什么，改天我带他出去玩呀”，李乐看着下车的程姐说道。

    程姐摆了摆手，走向门去，这几步的距离，她还是转头看了下那今夜也没回的老公的车位。

    随后，已经到了门前的她突然回身，走回车边。

    “是掉了什么东西吗？”，李乐忙开后座的灯。

    “乐呀，你接手亦真之前就想飞了吧。”

    啊？怎么会？

    李乐猛然一惊，程姐之前都叫他小李的，这下喊“乐”他可不乐，后面的话让他心里一紧，程姐的目光在这凌晨格外清澈冷静。

    “我。。。”

    李乐刚想说些什么，但程姐却又说话了。

    “我知道，风星现在大了，又杂又乱了，你有这个想法也很正常。”

    “我也懂你想上了市卖了股就走，但你也确实对风星，不，我们这些同事有感情的。”

    “你刚刚问的问题是出于真心的，这我知道。”

    “你刚刚说得对，我都这么有钱了，不用操心公司的事的。”

    程姐话说着到这就停了，她本是站着的，现在低了下头，对上了李乐的眼睛。

    “小许的话，我等他过几天问问他，这儿就谢谢你了。”

    “不过！”

    程姐的眼神突然锐利，这眼神让李乐想起五六年前程姐带他去找出问题的艺人时的眼神。

    那时合同不详细，艺人以为能钻空子走人，但程姐过去拿着合同，一字一句的和艺人说道理，完了后，程姐转身就走。

    而那艺人，李乐再也没听过，而合同上的钱，艺人一分不少的补齐了。

    那时的程姐就像乍出匣的冷彻利剑，眼神的凌厉能斩人。

    这凌厉让李乐后来想单飞的心不敢动弹，现在这眼神又指着了他。

    “不过风星确实不好待！”

    “艺人们都绑死了，但拿绳子的人却想卖了肉就走。”

    这是什么意思。。。

    李乐有些懵，但程姐眼神让他甚至不敢发问。

    程姐看李乐又是惊恐又是疑惑的，哑然一笑。

    “你怎么这么大了还这么胆小，多少年了都。”

    随后嘴边飘了两句就转头进了屋。

    过了很久，李乐的车却没动。

    车里的灯的光亮在这照了很久。

    李乐一直和刚刚一样望着窗外程姐刚刚的位置，两句话在李乐脑中疯狂回响。

    “风老总去阿美商讨纳指时没直接回来，他转头去了多轮多，听说在那找地产中介拿了块带着农场和别墅的庄园。”

    “小李，管理层那个，他舅舅的女婿前几天成希拉人了，最近在地中海边玩的很尽兴的，还邀请明年小李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