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兄程咬金

第123章 兄弟入狱

    李御医把诊断结果如实地向隋炀帝做了汇报。

    隋炀帝听了之后,非常生气,因为这么一来,很难洗清他陷害有功之臣的嫌疑,大臣们必定会怀疑是他有意而为。

    因此,隋炀帝表明心迹说道:“各位爱卿,朕此次设宴庆功,绝非有意要陷害你们,朕若想治你们的罪,诚如裴矩所说,也用不着这么麻烦。必定是有人从中捣鬼,朕一定会查清此事。

    如果是你们中间的哪位一时糊涂,做出了这种事情,现在站出来澄清,朕或许可以网开一面,从轻发落,如果等到朕派人查出此事,必要诛你的九族。”

    程咬金说道:“陛下,自从去年年底,您下旨面向天下英雄选拔征伐吐谷浑的先锋和副先锋,并且,在朝廷的告示上明确指出,不论出身。

    我等抛家舍业,前来参加此次比武大会,翟让和我有幸做了正先锋和副先锋。

    我自认为自从上任以来,对朝廷忠心耿耿,上托陛下洪福,下赖众将士用命,终于,打下了吐谷浑,后来在韦云起将军的带领下,打跑了契丹人,活擒契丹酋长,收复了营州。

    虽然这些也算不得什么功劳,但是,我们对朝廷忠心不二,我不明白,为何有人容不下我等,非要置我等于死地不可呢?”

    “程咬金,你们所立下的功劳,朕并没有忘记,正打算提拔你们的官职,不承想,会发生这样的事儿,请你们一定相信朕,朕一定会严惩凶手。”隋炀帝说道。

    “陛下,实不相瞒,我听说昨天晚上宇文化及与张恺在一起密谋,要在酒中投毒,对我等下手,请陛下把张恺叫来一问便知。”

    宇文化及一听这话,吓得魂飞天外,脸都绿了,他心想自己与张恺密谋的事,这程咬金怎么会知道的呢?

    宇文化及赶紧出班,跪在地上,奏道:“陛下,没有此事,你千万别听程咬金胡说八道。”

    隋炀帝沉着脸问道:“没有此事?那么,程咬金为什么不说别人,单说你呢?

    等一下张恺来了,一问便知,宣张恺上殿。”

    时间不长,张恺来了,赶紧跪在地上,山呼万岁。

    隋炀帝把张恺上下打量了一番,冷冷地问道:“张恺,朕来问你,程咬金他们几人酒中有毒,是不是你所为?”

    “陛下,我——。”张恺一听,脑袋瓜子嗡嗡直响,他没有想到,这件事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不知该如何回答。

    “是不是宇文化及指使你这么做的?”

    “呃——。”张恺的舌头在嘴里面翻了半天,不知道该说是,还是说不是,因为如果说不是,那就犯了欺君之罪;

    如果说是,岂不是得罪了宇文丞相?

    他看了看跪在旁边的宇文化及,眼神之中带有询问之意。

    宇文化及回过头来,看了看宇文智及,因为这件事他只和宇文智及商量过。

    到了此时,宇文智及也很紧张,他心想与其等陛下调查出此事,不如索性承认了吧。

    宇文智及想到此处,出班跪奏道:“陛下,此事不怪我哥,是我怂恿他这么干的。”

    此言一出,在场的文武百官都感到吃惊和意外,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宇文智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隋炀帝问道。

    “启禀陛下,只因程咬金将我那侄儿宇文承趾给阉割了,让他成了一个废人,手段极其残忍,我气不过,因此,出此下策。”

    “你倒是挺坦白的,可是,冤有头,债有主,你找程咬金算账就得了,你怎么能把其他的英雄都搭上了?”

    “臣以为他们都是一丘之貉。”宇文智及说。

    “胡说!他们都是朝廷的有功之臣,你们这样做,岂不是让朕背上了陷害功臣的骂名?

    想当初,汉高祖刘邦打天下时,重用了韩信、黥布、彭越等人,可是,他后来做了皇帝之后,把这些人一个个都杀了,落下了残害功臣的骂名,永载史册,想抹也抹不去,难道你们也要陷朕于不义吗?”

    “陛下,臣一时糊涂,知道错了。”

    此时,大理寺卿郑善果来到殿上,奏道:“陛下,臣有一事要启奏陛下。”

    郑善果深得隋炀帝的信任,隋炀帝一看是他,问道:“郑爱卿,你有何事要上奏?”

    “陛下,去年,宇文化及将赈济山东百姓的灾粮以高价售出,中饱私囊,据为己有;

    最近一段时间,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暗地里与西突厥人做生意,牟取暴利!臣已查明,这两件事均情况属实!”郑善果说着把一份已经整理好的材料递给了隋炀帝。

    宇文化及与宇文智及一听,吓得瘫软在地上,因为朝廷有严令,不得与西突厥人做生意,违令者,斩。

    他俩心想这事儿郑善果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其实,这事儿也不奇怪,他俩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实际上早已被辛月娥给盯上了,辛月娥发现了之后,就把这件事对程咬银说了。

    程咬银在临来之前,把整理好的材料递交给了郑善国。

    郑善果铁面无私,刚正不阿,不畏权贵,做事情雷厉风行,当即决定要在今天晚上的庆功宴上,当众揭露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的罪行。

    隋炀帝把那份材料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怒不可遏地问道:“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你们俩还有何话说?”

    他们俩是知道郑善果这个人的,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必定是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事实材料俱全,容不得他们不承认,于是颤抖着说道:“臣……臣等一时糊涂,做出了蠢事,请陛下饶恕!”

    “一时糊涂?哼!你们俩身为朝廷大臣,知法犯法,这还了得?来呀,把他俩的官帽摘下,官服扒掉,官职一撸到底,押入大理寺大牢,听候发落!张恺协同他俩投毒,陷害有功之臣,也一并押下。”

    “是!”

    此时,从大殿门外走进六名侍卫,来到他们三人的近前,不容分说,把他们三个人押了起来。

    宇文成都一看,赶紧跪伏在地上,奏道:“陛下,请息怒,请看在我父亲和叔叔对朝廷一片忠心的份上,饶过他们吧!”

    “不准!押下去!”隋炀帝怒道。

    宇文述本想要给儿子求情,但是,一看隋炀帝正在气头上,估计是求不下来情,反而会惹得隋炀帝不高兴,因此作罢。

    一场庆功宴就这样不欢而散。

    邦润客栈。

    程咬金、翟让等各位英雄回到客栈之后,对今天宴会上的事议论开了,单雄信称赞程咬银说:“小兄弟,可真有你的,你是怎么把郑善果给请来的。”

    程咬银一笑,就把事先让辛月娥收集宇文化及罪证的事情向众人简单地诉说了一遍。

    “对,这事儿干得漂亮,对付这种恶人,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牙还牙,”尤俊达说,“那宇文化及在我等的酒中投毒,兜售赈灾粮食,与西突厥人做生意等,不论哪一条,都是死罪,我看这一次够他喝一壶的了。”

    “要是能灭他的九族才好呢!”齐国远说。

    老程说:“我们且看皇上这次如何处置他们,如果处理得当,我们就留下继续为朝廷效命,否则的话,我们就一走了之,辞官不做了。”

    “对,如果皇帝偏袒着他们,咱们就不干了。”

    就在这时,门前出现一名女子,众人闪目观看,不是宇文诗诗,却又是谁。

    “妹子,你怎么来了?快请进。”老程说道。

    宇文诗诗面色忧虑地说道:“不了,哥,各位,我今天来,主要是来看看大家,顺便把你们在这家客栈的饭账钱给结了。”

    “哦,一共是多少钱?”老程问道。

    “也没多少,我把你们所有人的,还有辛月娥的,都结了,一共是五千两银子。你们继续在这里住,所需的费用依然算在我的头上便是。”

    老程和众人一听,都觉得有点抹不开,刚才还在显仁宫和她的父亲斗得你死我活,现在人家却来替他们结饭账钱。

    众人心想宇文化及和宇文诗诗这父女俩的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妹子,以前我们没有钱,现在我们好歹也做了个小官,手边有了钱,这五千两的银子,我们还给你。”老程不好意思地说。

    “对,对,这钱哪能让你出呢?必须得还。”尤俊达说。

    人们常说,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尤俊达看着宇文诗诗,心里好一阵不是滋味。想不明白,为什么薛亮的命那么好,能娶到宇文诗诗?

    “不用还了,阿帅,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宇文诗诗说道。

    “好的,我这就来。”

    两个人出了客栈顺着路边走了一程。

    宇文诗诗今天和往日不同,眉头紧锁,看上去十分忧虑。

    “姐姐,你好像有心事。”

    宇文诗诗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爹和我叔叔今天被关进了大理寺的大牢,官职全部免除,生死未卜,你说我做女儿的能不担心吗?”

    程咬银一听,顿了顿,反问道:“那你可知,他们为什么会被关押起来?”

    “我也听说了,听说他让内外侯官的张恺在你们的酒里下毒,惹恼了皇上,新账旧账一起算。”

    “这事儿,你也听说了?”

    “嗯,”宇文诗诗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爹这次做得很过分,对不起你们,他也做了很多的坏事儿,我屡次劝说,他都不听,我也拿他没办法;

    可是,他终究是我的父亲,父亲有难,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我大哥宇文成都在大殿之上已经向皇帝求情,皇帝不允,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所以,我来找你,请你不要计较他,给我出主意,该如何搭救他和我叔叔出狱。”

    宇文诗诗说着“扑通”一声给程咬银跪下了,泣不成声。

    “这——,”程咬银一看,左右为难,“姐姐,你快快起来!”

    “不,我不起来,我知道你点子多,你不给我出主意的话,我就跪死在这里。”宇文诗诗倔强地说道。

    按理说,宇文化及做出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还对自己和众人下毒手,好不容易逮住这个机会,把他和宇文智及下到了狱中,程咬银本不该帮他。

    但是,一是看在宇文诗诗的面上,二是程咬银知道宇文化及命不当绝,于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姐姐,你先起来,我这里倒是有个主意,你不妨一试,或许能救你爹和你叔叔不死。”

    “那我先谢谢你了,”宇文诗诗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什么主意?”

    “你可以如此这般。”

    宇文诗诗,听了之后,破涕为笑说道:“阿帅,还是你的脑子转得快,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姐姐,再过几日,我们可能就得走了。”

    “你要去哪里?”

    “回到老家去。”

    “回去干嘛?”

    “继续卖筐。”

    宇文诗诗,听了之后,一乐,说道:“你能不能别逗了,你们放着好好的官不当,却要回去卖筐,那能挣几个钱啊?”

    程咬银苦笑了一声说:“我那是什么官啊?一个火长,和一名大头兵也没啥区别。”

    “话可不能那么说,你哥可是副先锋,手下有一万骑兵,那可不是说着玩儿的,他曾经用这一万骑兵打下了伊吾国。

    再说了,大官不都是从小官做起的吗?

    以你的聪明才干,肯定会扶摇直上,而且,我也听皇上说了,要加封你们的官职。”

    “我对那些没什么兴趣。伴君如伴虎,宦海浮沉,不适合我。

    来到洛阳已经有几个月了,也经历了许多的事情,用九死一生来形容,恐怕也不算过分,可是你爹容不得我们。

    你说我们还在这里待着,有什么意思?

    我倒是觉得不如在家卖筐踏实。”

    “你们这么急着走吗?请允许我尽地主之谊,设宴为你们饯行。”

    “不用,此次到洛阳来,已经让你花了不少钱。”

    “那算得了什么?反正那些钱原本也不是我的。”宇文诗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