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华山学武功

第十七章 大难身不死

    林三瞪一眼过去,没好声地问:“你又作怪笑甚么?”

    田娘子白他一眼,说:“我看是你作怪才是!”

    林三一愣,问:“我作了甚么怪?我怎么不知道?”

    “你这就忘了?”

    田娘子说笑一句,一双桃花眼看着林三,揶揄道:“那是谁给他两个哥哥,都送了一顶绿头巾戴呀?”

    林三便说:“他们一个大病鬼,一个二傻子,怎么能知道大嫂你的好!”

    田娘子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还好意思说呢。”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林三反问一句,看着田娘子,说:“我喜欢大嫂,大嫂也钟意我,咱们两个,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见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田娘子白他一眼,说:“你是欢喜了,却害我当了两回寡妇。”

    见林三笑嘻嘻地看,心里觉得委屈,就又说一句:“这身孝衣,我都要从年头穿到年尾了。”

    林三听了抱怨,一双眼在田娘子身上乱看,调笑道:“‘女要俏,一身孝。’我就喜欢你穿这身衣服哩。”

    “你个冤家,就爱捉弄我。”

    田娘子笑着啐了一口。

    二人只当柴画是个死人,自顾说着调笑的话。

    田娘子说完,低头看着柴画,幽幽地说:“要不是有这个冤家,我还真想着,和你做一回一夜的夫妻呢。”

    林三有些吃味,很不耐烦地说:“你就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再耽搁下去,药效都该过了。”

    田娘子却笑着说:“你放心好了,我特意加大了药量,他到死也起不来的。”

    林三一愣,然后又说:“那你快去看看这家伙,身上有多少银子?”

    田娘子听了,递过去一记白眼,然后回转身子。

    柴画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使尽全身力气,冲她吐了一口唾沫。

    田娘子见了,一张脸变的难看,起身一边使劲用脚踢着,一边破口骂道:“你个蠢东西,老娘我瞧你可怜,你却不识好歹,如今把老娘洗脚水来喝,活该!”

    又踢了两脚泄恨,田娘子蹲下身子,一把扯过行李包袱,胡乱翻看。

    那林三也蹲下身子,在柴画身上翻搜,将散碎银钱都掏了去。

    就听田娘子欢喜道:“没想到,你还是好大一个肥羊牯哩!”

    林三在柴画身上捏了两下,怪笑道:“大嫂,你说的不错,这一只大羊牯,可真够壮实的。”

    田娘子也笑,说:“他这一身肉,加上昨天那对男女,还有一个老车夫,也能有几斤好肉,够咱们卖上几天了。”

    穆景听了,心中怒火升腾,一拍桌子,忿然骂道:“这两个狗贼,恶徒!该杀,真该杀!”

    “确实该杀!”

    柴画点头赞同,然后对穆景说:“穆大哥,我后来在屋后面的地窖里,瞧见了三具尸身,血淋淋挂在横梁上,都没个囫囵好的!”

    穆景一想那个场景,就觉得心口堵得慌,恨声道:“这两个杀人越货的畜生,谋财害命的禽兽!比豺狼还凶恶,比蛇蝎更狠毒!”

    “他们连畜生都比不上,禽兽也不如!”

    柴画愤声说了一句,随后却又摇头,一脸苦涩地道:“只可惜,这两个贼公母,最后却被人给放走了。”

    穆景听了,是又惊又怒,厉声道:“这等的恶贼,千刀万剐也不解恨,怎地能放过他们?”

    柴画苦笑一声,说道:“穆大哥,你听我和你说。”

    却说那田娘子说完,林三便笑着说:“大嫂,咱这两天,也能好好歇歇啦。”

    “这就想歇着了?”

    田娘子娇声对他说:“那你快去把他料理了,咱们好去耍。”

    林三也笑嘻嘻地说:“你这如狼似虎的小娘子,是怎么也喂不饱呀。”

    他又看着柴画,冷笑说:“你这蠢货,把她生惹起火来,最后辛苦卖力气的是老子。”

    说完,他就拽住了柴画的脚,起身正要拖走,这时,却从门外走进一人,瞧见二人所为,二话不说,脚下一点,身形快如鬼魅,一个眨眼,便到了跟前,一剑鞘打在林三手上。

    林三吃不住痛,手掌不由地便就松开,刚想还手,来人左掌已经拍出。林三连格挡都来不及,被一掌打在胸口,将他拍飞,喷出好大一口血。

    来人脚下再一点,闪到一旁,一丝血都没落到身上。

    田娘子见林三被打飞出去,脸色大变,抓起长凳就去打人。来人也不拔剑,仍是一剑鞘击出,将长凳打落,又一脚把人踢倒在地。

    两人翻坐起来,打量来人,一身黑衣,体形婀娜,应该是个女子,头戴斗笠,一圈黑纱垂挂,遮住了面目。

    见来人厉害异常,两人知道以他们那点功夫,肯定不是对手,当即对视一眼,便十分干脆地跪倒在地,嘴里喊饶命。

    女子说:“你们说说吧,是怎么回事?”

    林三忙说:“因为小人家贫,借钱开了这家酒店,如今被债主逼着还钱,心急之下,这才做下错事。”

    女子看看柴画,见他昏迷,又看向林、田二人,却不说话。

    林三赶紧再次求道:“都是小人一时贪财,鬼迷了心,此事与小人浑家毫无干系,小人愿意用这条命来赔,请女侠放过她。”

    “不是这样的!”

    田娘子忙说:“是我下药将他药倒的,与三郎无关,求你放了他,要杀要剐,我都心甘情愿。”

    两人说罢,见女子仍旧不说话,又有面纱遮挡,看不到什么表情,心里一时惴惴不安。

    片刻之后,那女子幽幽一叹,说道:“我不杀你们,你们走吧。”

    二人如蒙大赦,相互搀扶起身,慌不迭地奔逃而去。

    女子等了片刻,略一沉吟,拎起木桶,去打了半桶凉水回来,一股脑都浇在柴画头脸上。

    柴画受了凉水一激,神智逐渐清醒。女子见了,便不再多做逗留,转身离去。

    恰好一阵风吹进来,掀起黑纱一角,但见青丝雪肤,柳眉樱口,好似惊鸿一现,一张亦嗔亦喜的秀美面孔,便就印在了柴画心间。

    穆景问:“柴兄弟,那救你的女子,是甚么人?”

    柴画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叹口气,说:“她来的快,走的急,我也不知道她是甚么人。”

    穆景想了想,便说:“嗯,不管怎样,也是一位仁善的侠义女子。”

    柴画点点头,想起当时的情景,仍有些心悸后怕,吐了一口气,又忍不住道:“只是她的心肠,却也太仁慈软弱了些。只听了几声假哭,见了几滴猫尿,就把人给放了。”

    穆景想了想,也叹说道:“是啊,她这一时心软,却放走了两个大恶贼,又叫人深感不值。”

    “是啊,太不值当了。”

    柴画再次点头,说道:“我当时跟个死人似的,连开口阻拦都做不到,心里只能干着急。后来我四下找不到他们,恨怒之下,一把火烧了他们的黑店,先出口恶气!”

    “唉······”

    穆景听了,满腔恨意郁结,化作一声长叹,然后轻声道:“他们这一逃走,以后再想碰着,可就不容易了。”

    柴画咬着牙,恨恨地说:“他们以后落在老子手里,千刀剐了都不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