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华山学武功

第七十二章 万物皆有灵

    高洛离开后,薛坏就重新架锅烧火,继续练拳。

    这火熏砂烫,加上日头正高,阳光照晒下,没过多久,他就觉得热的不行,出了一身大汗。薛坏不放弃,又坚持练了两刻钟,这才停下。

    此时的他,身上衣衫湿透,脸脖滚热,臂膀酸痛,一双手更是红的吓人。薛坏长舒一口气,到树荫下休息。热劲过去后,他感觉身上汗津津、黏糊糊的,有些不大舒服,想起山里有个水潭,离这里也不算远,正好趁着休息,过去洗个澡。

    说干就干,薛坏当即起身,施展轻身功夫,跑的甚快,未几时,便来到一处水潭边上。四下也无人,薛坏就没有甚么好顾忌,脱了个精光,纵身一跳,扎进潭水中,掀起好大一片水花。被清凉的水浸泡,薛坏身上热气尽无,心里顿觉舒畅极了,在水里游了几个来回,将岸边的衣服拿了,在水里捞洗几下,铺放石头上晾着,然后就在水里扑腾游泳。

    薛坏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回岸上穿了衣服,伸个懒腰,到一个阴凉处,躺在石板上小憩。山风轻呼,林叶微响,四下一片清净,薛坏闭着眼睛,嘴里咬着根细草棍儿,翘着腿轻晃着,十分的惬意。

    正神游天外时,隐约听到一声鹰鸣。薛坏竖耳细听,又有猿猴的叫声传来,声音急促凄厉。薛坏想了一下,于是起身,循着声音行去。

    行不久后,薛坏来到一道山脊下,就见不远的一座山岩前,有一只金毛猴子,长尾拖地,人立而起,有半个大人那么高。身后有一只体型小些的猴子,黄色的皮毛上,满是血迹,趴卧在地上,一动不动。

    金毛猴子仰头嘶叫,紧接着薛坏耳听一声鹰啼,抬头看去,一只金雕展开双翅,显得很是凶猛,从半空一扑而下。

    山岩前的猴子见了,人立而起,前肢接连扔出两块石头,人拳头一般大小,砸向金雕。金雕振翅一个忽旋,躲过了砸来的石头,扇动着翅膀,在半空盘旋。

    在金雕下方的地面上,躺着一只稍小的金雕,发出若有若无的啼叫,身下一滩血迹,散落一地羽毛。周遭满是大大小小的石块,还有一根小儿手臂粗的树干,断折成两截,染满了血和毛羽。

    看这情景,双方打斗有阵子了。

    猴子扔出石块后,也许是力竭,也许是身上有伤,疼痛难耐,薛坏就见它脚下一软,翻歪倒靠在岩石上,挣扎着想起来,却是不能,嘴里发出一声悲啼。

    金雕回以一声长鸣,再次一个俯冲,探爪来抓。薛坏未及多想,抓起一把碎石打出,速度甚是疾猛,有好几粒打在了金雕翅膀上,几根黑金色的羽毛飘落。

    金雕吃痛,一个拧翅飞起,振动翅膀,仍在半空来回飞着,不肯离去。

    薛坏见了,接连掷出两把石子,然后金雕又掉了几根翅羽,几声鸣叫后,振翅离去。

    薛坏见金雕飞走了,就往岩石处走去,想要查看情况。

    那只金毛猴子听到动静,转过头来,面部是天蓝色,鼻孔向上仰,脸颊和脖颈上的毛发,颜色棕红。再看另外一只,也是如此。

    薛坏见了,便自语道:“原来是两只川金丝猴。”

    这只金毛猴子,身上满是血肉模糊的伤口,其中有几道,更是深可见骨,地上也尽是血渍。薛坏瞧过之后,知道这只猴子这般,已是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救不活了。

    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惋惜道:“这可是国宝级动物啊。就这么死了,真的是太可惜了。”

    这只金毛猴子很有灵性,它知道是薛坏出手相救,才赶走了自己的大敌金雕,也知道自己大限已至,马上就要死了,费尽力气挪动身子,身后露出一个不大的石洞。

    金毛猴子啼叫两声,从石洞里面也有两声叫响起,然后跑出来一只小猴子,身高不及薛坏膝盖,蓝面仰鼻,身上猴毛金红,好似一团火。

    小猴子出来后,对着两只大猴子啼叫,声音好像小羊羔一般。

    金毛猴子抬起前肢,指了指小猴子,又指了指薛坏,口中连连啼叫,一双灵动的黑眼睛里,满是乞求。

    薛坏明白它的意思,就点点头,轻声说道:“好,以后我帮你们照顾它。”

    金毛猴子好像听懂了,又对薛坏啼叫几声。薛坏看在眼里,感受到了其中的欣喜感激之意。然后就见它对小猴子叫了几声,小猴子摇动小脑袋。金毛猴子见了,又是几声急促的吼叫,小猴子回了几声。金毛猴子就再次抬起前肢,搂住了小猴子,将它推到薛坏跟前,对薛坏啼叫两声,身子一软,没了动静。

    小猴子看出不对,忙扑过去,搂抱金毛猴子的前肢,不住地晃动,嘴里不停叫着,不见回应,它回头看着薛坏,怯声啼叫。

    薛坏再次叹了口气,上前蹲下身子,伸出手过去。这只小猴子也是奇异,竟然没有躲闪,任由薛坏抚摸着它的小脑袋。

    薛坏心中五味杂陈,也不管小猴子听不听得懂,轻声说道:“小家伙,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小猴子听到说话,就也叫了两声。

    薛坏怕金雕去而复来,于是挖了个大坑,将两只猴子埋在一起。薛坏抬头看一眼,想了想,在旁边又挖了一个地穴,去捡起那只金雕,叹息道:“这金雕,也是国宝级动物,现在却也死在了这里,太可惜了。”

    薛坏摇了摇头,然后走回来,将金雕放进地穴里掩埋了。

    那只小猴子跟在他身边,伸出前肢,拽了拽薛坏的裤腿。

    薛坏回头去看,就见小家伙右前肢伸开,指着一个方向,嘴里叫了几声。

    薛坏有些摸不着头脑,就问:“小家伙,你这是怎么了?”

    小猴子往前跑两步,再次伸出右肢,向前一指,冲薛坏又叫了几声,然后继续往前跑去。

    薛坏明白过来,小猴子这是让跟它过去。他笑了笑,就快步跟在小猴子后面。不一会儿,一人一猴来到一处山崖底下,不远处又传来声音,好似小鸡啼叫。

    薛坏便走过去,翻开半人高的草丛,见里面有一只小鸟,还没有家鸡大,身上长着白色绒毛,扑扇着翅膀,上面的软羽黑白混杂。

    小鸟听到动静,看了过来。它的两个眼珠似黑豆,眼圈长着黑色绒毛,尖喙一半黄,一半黑,发出“叽叽啾啾”的啼鸣声。

    薛坏看小鸟的样子,应该是一只小金雕,他仰头看了看,然后低头对小猴子说:“小家伙,你在这里等着,我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