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候府少爷出逃记
说起来第一次和黎千曜见面,还真的有些奇幻。
余飞翮不想见到任何贵族,一是因为那些贵族可能会用身份压制住他,身份强硬他也打不过他们;二是因为……他自己就是半个贵族,出门在外特别怕被人认出来,尤其是在自己是离家出走的情况下。
余飞翮出身天灵国承岳侯府,是承岳侯的嫡出长孙,父亲是吏部尚书,母家又是京城的世家大族,于是他在京城内也算是半个纨绔的存在。余飞翮的生母在他出生后因病去世,父亲另娶了一位贵女做续弦,不久生下了家中第二位嫡子,他的弟弟余飞翳。后母有意培养她亲生子作为家中的继承人,因此对余飞翮进行捧杀,将他养成了纨绔刷懒的性子。
后母这一套下来算是天衣无缝,既在夫君面前表现的疼爱孩子,又不着痕迹的养废他。这样过了七八年,在边境的承岳侯年老回京休养,原本想着见见他天资过人的长孙,不曾想是这么个窝囊性子,承岳侯一气之下对儿子和后母大发雷霆,尚书自觉对不住亡妻,意图把余飞翮送往九鼎书院,后母得到消息明里暗里对余飞翮暗示九鼎书院并不是什么好地方,会让他受欺负。天真的余飞翮信以为真,跑到祖父面前大哭不去。承岳侯气急,认为这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让人打了余飞翮十个板子,不再理他。九鼎书院的名额便让余飞翳占用。
这下子就算余飞翮再笨也察觉出来了。后母一边告诉他危险不让他去,另一边又趁机把亲生孩子送了进去,这样的两面做派让余飞翮一下子醒悟,他不顾伤口连忙跑到祖父面前,可心灰意冷的承岳侯根本不想见他。
这下子和后母算是撕破脸皮,再继续留在家里只会让后母不断的磋磨。这时他才发觉自己就是个啥也不会的富家公子,只恨自己从前没有多读两本书。一无是处的余飞翮在听到了天凤派要招收新弟子的消息后,选择了离家出走,想要前往天凤想要讨得一线生机。
从小到大他是第一次出门,更是第一次离开京城。没有路引,他只能早上躲在去拿菜的车上溜出京城。又不识得前往天凤派的路,只能一边走一边问路人,出门身上带的一点钱不久就在他的大吃大喝下所剩不多。手上不剩什么钱的时候,余飞翮只能尝试打猎饱腹,可他以前从未成功过,根本打不到一只猎物。
终于有一天,他在某一个森林里饿的头晕眼花的时候碰到了一只雪白雪白的兔子。余飞翮看的眼睛都要直了。
兔子啊,肉啊,不用挨饿了啊!
余飞翮“嗷”的一声就往兔子上来了个飞扑,结果没想到,兔子没扑到,自己反而进了一个大网里。
余飞翮:???
不应该啊,这怎么兔子还长网了,秒变蜘蛛?
“呦,今天的货不错啊,白白嫩嫩的,我喜欢。”一阵粗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余飞翮往后一看,几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从树后走出来,为首的那个脸上还带着一刀大疤,手里拎着刚才的兔子。
余飞翮突然觉得自己才该是那只白兔。
刀疤男把兔子扔给小弟,“接着放出去,再去吊几个上来,一起卖价更高。”
余飞翮一下子就明白了。完了,他这是遇到传说中的拍花子了。
“不是……大侠,叔,哥,你看我这样,这么瘦,卖也卖不出去啊,你这买卖亏啊!”逃跑是够呛了,余飞翮绞尽脑汁怎样才能让这个刀疤男放过自己。
不过这似乎也是够呛了,这个刀疤男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把他随便放掉的样子。
果不其然,刀疤男听了他的话哈哈大笑,“不亏!你这种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才最不亏呢。细皮嫩肉的肯定好多人喜欢,这下子可不能卖到矿山,要是卖进了京城的清风馆,那可是大价钱呢哈哈哈!”
“大哥说得对,这下咱们半年吃穿都不愁了哈哈哈。”一旁的小弟门也都很开心,看着余飞翮就像是在看银子一样。
完蛋了,这下子怎么办。余飞翮腿肚子都在哆嗦。真进了京城的清风馆,只怕一夜的功夫全城就都知道了。这样子“承岳侯嫡长孙在清风馆卖艺”怕是要成为全城的笑谈。
就在刀疤男想着卖到多少银子合适和余飞翮想着自己怎样才能逃走的时候,一只箭飞快的穿过来,直接把吊着余飞翮的网子射掉,余飞翮“唰”的落在了地上。
“什么人,给我出来!”刀疤男冲着箭的方向大吼一声,余飞翮趁着这个空挡赶紧翻身溜出去。眼见到手的猎物就要跑,刀疤男的小弟立刻坐不住了,拿着刀就追上来,刀疤男也带着剩下的几个人往箭来的方向追过去。
余飞翮在森林里左拐右跑,躲着身男人的追捕。可是好几天没怎么吃饭的他根本没什么力气,没跑多远就气喘吁吁。眼瞅着男人就要追上他,一只兔子凭空出现落在了男人脸上。男人一时看不见路,重心不稳倒在地上,脑袋磕在石头上,立刻晕了过去。
余飞翮这才停下来喘着气走到男人旁边,用脚踢了踢男人,确定他不是装晕后,余飞翮这才坐到地上松了一口气。
他的目光看向来时的方向。心里爱你默默的想着:刚才,好像是有个人在帮我?
另一边,刀疤男带着剩下的人追到不远处,前面的草丛里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动。
刀疤男心中大喜,这下子是被他抓到了吧。
他一挥手,其他男子都跟着他的动作,一下子扑到草丛上,没想到下一刻一只大网“唰”的起来,把这几个男人一网打尽。
从旁边出来的少年拿着身上的弓箭,冷面的瞧这几个人。
“最近这附近发生了好几起孩童丢失事件,都是你们干的吧?”
对面的几个人没有回应,少年似也想到了他们不会说实话,压根没打算要等他们承认。
“你们的另外两批前往江南和永州的人马都已经被官兵截下来了,也是他们供出来你们这最后的漏网之鱼的,我已经通知离这里最近的官府了,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过来。”少年检查了网,确定它被绑的很紧,不会轻易松开。
“你是什么人?小屁孩还不快把爷放开!”网里的刀疤男疯狂大叫。
“知道我是小屁孩,小屁孩还把你抓住了,可见你是有多窝囊。”说罢,少年也不准备再继续和他们胡诌了,转身就向刚才余飞翮跑的地方前去,留下几个男人在背后乱叫。
不多时,一个庄稼汉就带着一队官差赶了过来,瞧见这一幕也都愣住了。被绑的小孩此刻都蹲在旁边,似是要看住这些坏人。
其中一个官差看向庄稼汉:“你刚才不是说有人让你过来报官,那人呢?”
“这,我……”庄稼汉一时也懵了,他哪里知道人哪里去了,他就是一个路过的农民。
那小孩着急的喊着自家爹爹被人抓走了要他找官府来帮忙,谁知道回来人就不见了。
几个官差也没有继续深究,带着那堆人就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