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四百余年

第贰部:文治武功 第20章 呼韩邪单于降汉

    呼韩邪单于,中国西汉后期匈奴单于稽侯狦,公元前58年被立为单于。

    先后击败握衍朐鞮单于、右地屠耆单于,前53年求助汉宣帝,前33年娶王昭君,前31年去世。

    西汉后期匈奴单于,虚闾权渠单于之子。

    汉宣帝神爵四年,被乌禅幕及左地贵人等拥立,发兵击败握衍朐鞮单于。五凤二年秋,击败右地屠耆单于。四年夏,被其兄郅支单于击败,引众南近塞,遣子入汉,对汉称臣,欲借汉朝之力保全自己。甘露三年正月,朝见宣帝于甘泉宫,受特殊礼遇。

    数年后,鉴于郅支单于西迁,内患已消,力量渐强,乃率部重归漠北。竟宁元年正月,第三次朝汉,自请为婿,娶汉宫女王昭君为妻,号为宁胡阏氏。

    此后,汉与匈奴40余年无战事。

    自公元前二至一世纪之际汉朝与匈奴多次交兵,双方在兵力、物力上遭受重大损失之后,都产生了和亲与友好的要求。

    当时,匈奴内部贵族之间常闹矛盾,在对汉政策上意见不一,有时欲和亲,有时又侵扰。

    汉对匈奴始终存有戒心,既愿和亲,又不忘边备。

    汉昭帝时,汉朝加强边防;匈奴侵扰而”少利”,便把矛头指向乌孙,声称欲得出嫁到乌孙的汉公主。

    乌孙公主向汉帝上书求救。宣帝即位时,乌孙昆弥又上书求救。

    本始二年,汉大发兵击匈奴,由田广明、范明友、韩增、赵充国、田顺等五将带十余万骑进击,加之乌孙发动五万余骑由两边进攻,二十余万大军压到匈奴。

    匈奴闻知,吓得奔走,“驱畜产远遁逃”,损失很重,“民众死伤而去者,及畜产远移死亡,不可胜数”。

    这年冬天,匈奴壶衍鞮单于自领万骑击乌孙,适值天下了大雪,“一日深丈余,人民畜产冻死,还者不能什一”。

    邻国又乘机袭来,“丁令乘弱攻其北,乌桓入其东,乌孙击其西。凡三国所杀数万级,马数万匹,牛马甚众。”

    加之兵民饿死又多。匈奴经过这一灾难,“人民死者什三,畜产什五”,大为虚弱。

    “诸国羁属者皆瓦解,攻盗不能理”,再也无力对付汉军,而“欲乡(向)和亲”。

    汉之边境也就“少事”得安。地节二年,壶衍鞮单于去世,虚闾权渠单于立,这年匈奴饥荒,“人民畜产死十六七”。

    是后数年,匈奴与西域一些小国常发生战斗,而无能力侵扰汉境。

    同时,匈奴贵族内部不断发生权力之争。呼韩邪单于是在这种情况下,做了单于的。

    神爵二年,虚闾权渠单于去世。

    他初立为单于时,贬黜了颛渠阏氏,颛渠阏氏便与右贤王屠耆堂私通。

    右贤王去龙城赴会,颛渠阏氏告以单于病重,不要远去。

    过几天,单于死。

    郝宿王刑未央使人召各部贵族,未曾来到,颛渠阏氏与其弟左大且渠都隆奇阴谋立右贤王为握衍朐鞮单于。

    握衍朐鞮单于初立,对汉朝“复修和亲”,专力对内,将虚闾权渠单于时的当权贵人全部杀掉,又将虚闾权渠的子弟近亲全部免职,而任用颛渠阏氏的弟弟都隆奇,安置自己的子弟占据要职。

    稽侯珊是虚闾权渠单于之子,不得继位,投奔妻父乌禅幕。

    乌禅幕本是乌孙与康居之间一个小国的君主,因多次受到侵扰,便率领部属投降了匈奴,与匈奴贵族结了亲,仍然为其部属之主,居于右地。

    匈奴有些贵族以为日逐王先贤掸“当为单于”。

    日逐王先贤掸向来与握衍朐鞮单于有矛盾,此时便率领其部属数万骑归顺汉朝,受汉封为归德侯。

    握衍朐鞮更立其从兄薄胥堂为日逐王。

    次年,握衍朐鞮又杀了先贤掸两个弟弟。

    乌禅幕对此提出意见,未被采纳,心里怨恨。

    稍后,左奥鞬王死,握衍朐鞮又立自己的小儿子为奥鞬王,因其年幼留在单于庭。

    奥鞬部贵族另立原奥鞬王之子为王,一同向东迁徙。

    握衍朐鞮派人带万骑追击,失败。

    其太子与左贤王多次谗毁左地的贵族,左地贵族也都怨恨。

    又过一年,乌桓击匈奴东部姑夕王,掠取人民,握衍朐鞮恼怒。姑夕王恐惧,便与乌禅幕、左地贵族等联合起来,共立稽侯珊为呼韩邪单于,发动左地兵四五万人,向西进攻握衍朐鞮单于。

    握衍朐鞮失败逃走,派人向其弟右贤王求救,右贤王恨其凶恶“不爱人”,不予援助。

    握衍朐鞮无可奈何,自杀身亡。

    都隆奇投奔右贤王处所,其部属全都投降了呼韩邪单于。

    呼韩邪单于即位后,匈奴贵族之间的矛盾仍在发展。

    他归单于庭数月,罢兵使各归故地,收其流落民间的哥哥立为左谷蠡王,派人嗾使右地贵族杀右贤王。

    这年冬天,都隆奇与右贤王共立薄胥堂为屠耆单于,发兵数万向东击败呼韩邪单于。

    屠耆单于以其长子都涂吾西为左谷蠡王,少子姑瞀楼头为右谷蠡王,留居于单于庭。

    五凤元年秋,屠耆单于使日逐王先贤掸之兄右奥鞬王为乌藉都尉,带二万骑驻屯东方以防备呼韩邪单于。

    这时,西方呼揭王来与唯犁当户阴谋,共同谗毁右贤王,打算自立为乌藉单于。

    屠耆单于就杀了右贤王父子,后来才知其冤,又杀了唯犁当户。

    于是呼揭王恐惧,随即叛去,自立为呼揭单于。

    右奥鞬王听到这个消息,就自立为车犁单于。

    乌藉都尉也自立为乌藉单于。

    就这样,匈奴有了五个单于。

    屠耆单于亲自带兵东击车犁单于,使都隆奇攻击乌藉单于。

    乌藉、车犁都失败,逃向西北,与呼揭单于联合,拥兵四万人。乌藉、呼揭都免去了单于之号,一致尊辅车犁单于。

    屠耆单于听到这个消息,派遣四万骑分屯于东方,以备呼韩邪单于,亲自率领四万骑西击车犁单于。

    车犁单于失败,逃向西北。屠耆单于随即引兵奔向西南,留屯闟敦之地。

    五凤二年,呼韩邪单于派遣其弟右谷蠡王等西袭屠耆单于屯于东方之兵,杀掠一万多人。

    屠耆单于闻知,亲自带领六万骑东击呼韩邪单于,行军千里,遇上了呼韩邪单于约四万兵众,接战起来。

    屠耆单于兵败,自杀。都隆奇与屠耆少子右谷蠡王姑瞀楼头归奔汉朝。

    呼韩邪部下乌厉温敦与乌厉屈父子眼看匈奴内乱,也率领几万人南降于汉,受封为义阳侯与新城侯。

    这时,呼韩邪收纳了前来归顺的车犁单于,又捕斩了乌藉单于,随即又都于单于庭,势力有所增强,但部众还只数万人。

    屠耆单于从弟休旬王带了一部分兵力,到了右地自立为闰振单于,在西边。

    接着,呼韩邪单于之兄左贤王呼屠吾斯也自立为郅支骨都侯单于,居东边。

    其后二年,郅支单于与闰振单于战斗,杀了闰振,掠取其众,又击败呼韩邪,都于单于庭。

    汉宣帝五凤三年的诏书中曾提到:“(匈奴)诸王并自立,分为五单于,更相攻击,死者以万数,畜产大耗什八九,人民饥饿,相燔烧以求食,因大乖乱。”

    这概述了当时匈奴的内乱、耗损与危机。寻找出路,是当时匈奴族人十分迫切的课题。

    公元前60年左右,匈奴虚闾权渠单于死,引起内部分裂,先后出现五单于争立的情况,混战不断,最后发展为呼韩邪单于和郅支单于的相互攻伐。

    公元前53年,呼韩邪单于附汉,是为南匈奴。

    公元前44年,康居王因为乌孙(西域国名,都赤谷,在今吉尔吉斯共和国伊塞克湖东南)所困,欲联合郅支单于的北匈奴击乌孙。

    郅支单于遂引北匈奴到康居东部筑城而居,路上死亡甚众。

    此后,郅支单于数击乌孙,又勒索大宛(西域城国,都贵山城,今乌兹别克共和国卡散赛)等国,令其每岁纳贡。

    四方蛮族都来投靠。又斩杀汉朝使节谷吉。

    建昭三年,汉朝西域都护骑副都尉陈汤深虑郅支单于势力危及西汉对西域的控制,说服了都尉甘延寿,矫诏发西域城郭诸国兵及汉屯田吏卒4万余人,分六队击郅支单于。

    三校从南道越葱岭(现在的帕米尔高原和喀喇昆仓山总称),经大宛至康居;另三校由陈汤和甘延寿率领经北道入赤谷,过乌孙,进入康居界,至阗池(现在的吉尔吉斯共和国伊塞克湖)西。

    时康居副王抱阗率数千骑袭掠乌孙赤谷东,杀千余人,抢牲畜甚多。

    陈汤令西域诸国兵击之,杀460余人,解救被俘民众470余人,并获牛、马、羊作为军食。

    入康居界后,令士卒不得抢掠。

    至郅支城60里止营。

    捕得康居贵人,了解城内情况。

    次日距城30余里止营。

    第三日,距城3里布阵。

    郅支单于以数百人披甲守城,向汉军呐喊。百余骑兵在城外往来,步兵百余夹城门列阵。汉军以弓、弩射郅支城下骑、步兵,其骑、步兵皆入城内。

    又以持盾者在前,持长兵器和弓、弩者在后,向城下进攻,仰射城上守军。

    并烧毁土城外木城。

    当夜,匈奴骑兵数百欲出城反击,被汉军射杀。郅支单于亦被汉军射伤,诸阏氏(单于妻之称号)多被射死。

    半夜,汉军攻入土城。

    时康居兵万余骑环城十余处援救郅支单于,但惧怕汉军,不敢战。

    天明,康居兵退却。汉军攻入城中,四面纵火。郅支单于受重伤而死。

    郅支单于原名呼屠吾斯,他是虚闾权渠单于的长子,呼韩邪单于的哥哥。

    公元前68年,虚闾权渠即位后娶右大将的女儿为妻,贬黜了他哥哥壶衍鞮单于宠爱的颛渠阏氏。

    颛渠阏氏被新任单于疏远,心中不忿,遂与右贤王栾提屠耆堂私通。

    公元前60年左右,匈奴虚闾权渠单于死,怀恨在心的颛渠阏氏终于等到了复仇的机会,这个颇有心计的女人与时任左大且渠的弟弟都隆奇合谋发动政变,拥立右贤王屠耆堂登上单于宝座,号称握衍朐鞮单于。

    握衍朐鞮单于即位后大肆铲除异己,匈奴王庭充满屠杀的血腥气味,处境险恶的日逐王先贤掸率部投靠汉朝,虚闾权渠的次子稽侯珊不能即单于位,又气又恨又恐惧,只好逃到岳父乌禅幕那里避难。

    两年后,稽侯珊在左地贵族的拥戴下自立为王,号称呼韩邪单于。

    呼韩邪单于率领左地兵马四五万人击败众叛亲离的握衍朐鞮,夺取了王庭。

    流落民间长达两年之久的呼屠乌斯才被呼韩邪找到,封为左谷蠡王。

    在此之前呼屠乌斯为何会流落在民间,正史没有记载,也许他是在稽侯珊仓卒撤离王廷时兄弟失散,也许还有别的变故。

    左地乌禅幕来到王庭,乞求握衍朐鞮允许稽侯珊到左地和自己的女儿成婚。

    都隆奇坚决反对,怕稽侯珊离开王庭后率众造反。

    阿渠却认为,只要扣住了与稽侯珊感情深厚的呼图吾斯,就不怕稽侯珊造反。

    握衍朐鞮放走了稽侯珊。

    稽侯珊来到左地,各部落英雄纷纷来聚。

    他们看不惯握衍朐鞮的凶狠残暴,看不惯他对汉民族的烧杀抢掠。大家一致拥戴稽侯珊当呼韩邪单于,让他带领大家杀回王庭。

    深夜,呼图吾斯在阿渠阏氏的劝说下逃出王庭。

    呼屠乌斯和稽侯珊两兄弟的感情不错,稽侯珊自立单于,夺取王庭之前,呼屠乌斯还是个无名鼠辈。

    由于呼屠乌斯能征善战,多有战功,呼韩邪自立后东征西伐,铲除劲敌屠耆单于、捕杀刚刚起步的闰振单于,呼屠乌斯立下了汗马功劳,晋升为左贤王。

    两年后,羽毛即丰的呼屠乌斯竟然自立门户,号称郅支骨都侯单于。

    可见权力的欲望是同胞亲情也无法挡住的。

    自从前85年卫律和颛渠阏氏合谋发动政变,改立左谷蠡王壶衍鞮即位单于以后,各地藩王不参加龙城王庭大会,诸联盟成员与中央地区相继脱离。

    下沿到五凤年间五单于争战时期,最后是呼韩邪南走及郅支单于西迁并死亡,匈奴的分裂经历了三个阶段,共50年的时间,匈奴由一个令人生畏的强大的游牧部落联盟变成汉朝的附属。

    五单于时期,或者更准确地说九单于时期,左、右部之间,左部内部与右部内部出现分争,二单于自杀、四单于被杀、二单于下落不明,一单于为汉之附属。

    自从本始三年汉朝和乌孙联兵大败匈奴之后,匈奴大伤元气。

    加上其后三年乌孙、丁零、乌桓三面出击,属国纷纷独立,加上自然灾害,匈奴人口锐减,再没有恢复到本始三年之前的势力。

    公元前51年,呼韩邪单于入朝降汉,郅支单于错误地判断呼韩邪再不会回来了,就趁机向右地扩张,打算扫平山头、重整河山。

    这就是郅支单于离开王廷的背景和目的。

    当他吞并了匈右地的伊利目单于之后,又听说汉朝派遣韩昌、董忠两名大将率领1.6万精骑护送呼韩邪单于,并且留在呼韩邪身边保护呼韩邪,帮助呼韩邪单于铲除不服单于的人,郅支单于畏惧汉朝和呼韩邪,不敢回到漠北王廷,转而向西挺进。

    企图利用乌孙大小昆弥的矛盾,拉拢乌就屠吞并乌孙,站稳脚跟,然后既可称霸西域,也可伺机东山再起,夺取匈奴王廷,偏偏乌就屠不买账,杀了他的使者,还发兵迎战。

    奸诈的郅支单于识破乌就屠的计谋,击败乌就屠,不敢久留乌孙边地,挥师北上,接连吞并乌揭、坚昆、丁零三国,建都坚昆,远避汉朝锋芒。

    汉元帝初年,郅支单于因怨恨汉朝对呼韩邪单于的大力支持,上书汉廷请求送回他在京入侍的儿子,汉朝派遣谷吉为特使护送回国,却参并遭杀害,郅支单于情知从此与汉朝结仇,汉朝一旦知道真相绝不会绕恕,又听说呼韩邪单于势力日益增强,日夜忧虑呼韩邪单于和汉朝联手攻打他,想躲得更远。

    恰好康居王想借力于他对付乌孙,郅支单于正是瞌睡遇枕头,求之不得,从而踏上西迁康居之路。

    不料西迁途中遭遇寒流,随行部属大半冻死,仅余三千人到达康居,这是他永远失去漠北王庭的根源。

    由此可见郅支单于离开王廷,向右地扩展地盘,始于甘露四年,即前50年,伊利目单于被郅支兼并、当在同年。

    郅支单于起初以为兵力单薄的呼韩邪单于投降了汉朝,再不会回来了,便率军向西进发,在匈奴右地扩展地盘,壮大实力。

    郅支单于离开王廷时所带兵马不多,西进途中与伊利目单于遭遇,一场恶战之后,伊利目单于被杀,五万部众被郅支单于吞并。

    此时又听说汉朝派重兵护送呼韩邪回国,并命令董忠、韩昌两位将军常驻匈奴保卫呼韩邪单于,帮助呼韩邪讨伐叛逆不服的人,情知自己的力量还不足以统一匈奴,更不敢与汉朝为敌,甚至害怕呼韩邪在汉军的帮助下讨伐自己,不敢返回王廷,便采取向西扩展地盘,壮大实力的对策。

    乌孙自甘露元年后分裂为两部分,大小昆弥不合,名望极高的解忧公主已经离开乌孙回到汉朝,乌孙大昆弥是解忧公主的孙子星靡执政,郅支单于在甘露四年逼近乌孙,想拉拢乌孙小昆弥乌就屠合力称霸西域,此举既是千载难逢的机遇,也是郅支单于实力单薄的缘故。

    郅支单于接连击杀伊利目单于,击败乌孙小昆弥乌就屠,一年之内吞并呼揭、坚昆、丁零三国,显示了其非凡的军事才能。

    郅支单于击败呼韩邪单于,夺取匈奴王庭之后,得知呼韩邪单于南迁汉朝边塞,还派出儿子右贤王入朝侍奉天子,郅支单于也把儿子右大将送往长安入侍。

    他这样做并不是为了向汉朝表忠心,而是惧怕呼韩邪与汉朝联手对付自己。

    呼韩邪单于到长安向汉朝俯首称臣,受到汉朝空前隆重的接待,郅支单于不甘落后,立即派出使者到长安进贡献礼,汉朝多次派遣精兵良将护送呼韩邪单于回国,并将重兵常驻呼韩邪营地,保卫呼韩邪单于,讨伐不服从呼韩邪单于的人,郅支单于如同惊弓之鸟,远遁躲避。

    第二年,两位单于都派出使者入朝觐见汉宣帝,贡献礼品,汉朝对呼韩邪单于使者的礼遇更加优厚。

    郅支单于心怀不满,却不敢与汉朝翻脸,只得向西与挺进,扩充实力,伺机而动。

    汉元帝即位初年,匈奴民众十分困乏,呼韩邪单于求助于汉朝,得到汉朝大力支持,郅支单于十分怨恨汉朝,却不露声色的上书汉廷,派使者索要自己在京入侍的儿子,同时仍表示愿意依附汉朝。

    此前他早已在坚昆建立新王廷,所谓愿意依附汉朝只是一句空话。

    匈奴是战国到汉朝乃至晋朝面对的一大问题,但在汉武帝时期,匈奴被汉朝大败并退居漠北分裂为五部。

    到了神爵二年左右,因匈奴虚闾权渠单于死,各部为了争夺领导权,引起内部分裂,出现五单于争立的情况,双方互相倾轧,最后形成了呼韩邪单于和郅支单于的相互征讨。

    四万匈奴被霍去病搞定的消息,马上传入长安,刘彻一听,先是狂喜。很快地,他就发现问题来了。

    先不说如何安置匈奴,光迎接就是一个大问题。

    为了迎接匈奴这批长期啃风沙的朋友,刘彻准备了两万辆马车。然而刘彻碰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他不缺车,但是缺马。

    车缺了,可以连夜赶工,马缺了,连夜喂大是不可能的。

    怎么办?

    政府没马,那就买马。

    刘彻要买马这笔钱,摊派到长安县长头上。

    但是,第二个问题又来了,县官没钱。

    皇帝逼着要交马,没钱怎么办?

    被皇帝逼急的长安县长,突然想到一个办法,没钱买,那就借吧。

    向谁借?向长安市民借。

    但是,他马上发现,穷人不好借钱,穷官也不容易借马。

    长安百姓根本就不相信,县长大人借了他的马会还回来。

    于是,大家纷纷将自家马藏起来,然后大手一招,说我家没马。

    交马限期已到,长安县长凑不够马匹。

    于是,刘彻一听,二话不说,派人准备将长安县长斩了。

    然而,当刘彻为讲排场大动屠刀时,这时汲黯出来说话了。

    汲黯时任右内史,其下属凑不够马匹他是有责任的。

    然而,他却这样对刘彻说道:“长安县令无罪,陛下如果想凑够马,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那就是将我砍了。

    到时长安就没人不敢借马给咱们政府了。”

    砍头谢罪,当然不是汲黯最想表达的。

    停顿了一下,只见汲黯又接着说道:“匈奴是投降来的,凭什么给他们那么高规格的接待。

    咱们勒紧腰带了不说,何必还搞得老百姓日子也过得不安宁。

    让各县用政府备用马,一站一站送来,这样也对得起匈奴了。”

    汲黯一话,让刘彻一时无话可说。

    如果他要缠着争下去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迎接匈奴人的马车还是凑不够,那不是误了他的事了吗?

    没多久,匈奴的浑邪王终于顺利到长安。

    刘彻给归顺的浑邪王举行了一个重大的欢迎典礼,同时又给他们一行人都封了大礼。

    浑邪王被封为万户侯,其次就是他属下的副将,有四人亦被封为户侯。

    当然,霍去病的好处也是少不得的,又被多封一千七百户侯。

    加上前三次赐封户数,霍去病摇身一变,也成了一个万户侯。

    领到刘彻红包的匈奴当然是乐坏了。但是,汲黯却急坏了。

    对于汲黯来说,长安市一下来了这么多匈奴人,压力实在太大了。第一,匈奴人不是来观光旅游消费的,而是来白吃白喝又白拿的;第二,看样子,匈奴人赖在长安不止一两天。如果长期赖于此,汲黯这个长安特别市长吃不消了。

    汲黯心里憋了一肚子气想发又发不得。终于,他逮到了一个机会。

    浑邪王既然是投降来的,当然少不了拖家带口,及随身带来些什么土物产或其他物资。

    于是,当匈奴人涌进长安的时候,长安商人和小市民,不管三七二十一,竟然跟匈奴人做起生意来。

    霍去病两次出击河西走廊,匈奴战损四万余骑,接近一半的兵力,绝对是伤筋动骨了。

    具体来说,浑邪王势力范围内,折兰部、卢侯部、稽且部消亡,酋涂部、单桓部、呼于耆也元气大伤。

    休屠王的情况好一些,但也不乐观,遫濮部消亡,而单于赐给休屠王的祭天金人被霍去病夺走。

    河西走廊这些匈奴部族,每年都为右贤王提供牛羊骏马,出征时还要派兵跟随,打下来的地盘却一寸都得不到。

    这些年浑邪和休屠率河西走廊各部,极尽全力减少匈奴右部的控制,终极目标是学乌孙,划地为王,不受右贤王节制。

    前几年右贤王出征西域,浑邪与休屠出兵就不多。

    这几年匈奴右部连续在西域和河套吃败仗,浑邪和休屠眼看逐渐摆脱右贤王控制。

    然而伊稚斜单于和霍去病,先后来填补右贤王的势力空缺,面对自己的宗主伊稚斜单于和苦主霍去病,浑邪王与休屠王的想法完全不同。

    浑邪王损失巨大,如果没有外力介入,他的势力范围将会萎缩,焉支山一带肯定争不过休屠王,浑邪部可能会沦为河西走廊的二流部落。

    而且伊稚斜单于的阏氏和王子在浑邪王城被汉军掳走,单于暴跳如雷,派人前来疾言厉色地责问。

    浑邪王的老对手休屠王,则与伊稚斜单于关系密切,虽然丢了祭天金人,伊稚斜单于一时火冒三丈,但长久来说单于与休屠王极有可能联手。

    浑邪王思前想后,暗中派人去金城,找霍去病谈归降条件,但仍未下定决心。

    休屠王也有烦恼,弄丢了匈奴的祭天金人,等于汉朝丢了传国玉玺和氏璧,这是个大罪。

    不过休屠王面临的形势还不错,后续先拿下焉支山南麓,再进一步打压浑邪部,休屠部将会是河西走廊唯一的霸主。

    霍去病夏季攻势刚结束,伊稚斜单于就派人到河西走廊,请浑邪王和休屠王到龙城赴宴。

    匈奴一般在正月小会单于庭,主要请左地部落首领。

    五月大会龙城,主要请匈奴本部首领。

    河西走廊这些部落,只参加右贤王的大会,这几年各部逐渐摆脱右贤王控制,但伊稚斜单于乘虚而去,目的是把匈奴三部统一起来。

    浑邪王清楚这是鸿门宴,即使单于不杀,阏氏和王子背后的势力会放过自己吗?

    一人性命事小,搞不好整个部落都要从此走向消亡。

    此刻浑邪王才果断决定,投靠霍去病,背靠大汉朝,才能与休屠周旋。

    休屠王也不想去龙城,毕竟祭天金人在他手上被汉军夺走。

    这年秋天,二王密谋后派人联络汉朝,假装投降,争取汉朝庇护,先度过危机。

    此时大行(九卿之一,官职二品)李息领兵在黄河边筑城,见到浑邪王使者,立即遣人飞驰快报武帝。

    过了几日休屠王的使者也到金城,李息不敢怠慢,请武帝发兵受降,以免情况有变。

    武帝疑是诈降,大将军卫青也不敢定夺,昔日左贤王於单投降,是因为手上没有了像样的军队,为保命才投降。

    现在河西二王至少还有五万骑,怎会背弃祖宗来降。满朝文武都说有诈,唯独霍去病力排众议,希望领兵前往受降。

    武帝从长水营拨匈奴降卒,并霍去病残兵共万人,再次前往河西走廊。

    霍去病领兵来到金城黄河南岸,扎下营寨。

    汉旗一簇聚山椒,霁日清风看射雕。

    脱帽胡儿遥稽首,汉家新将霍嫖姚。

    汉军与匈奴距离数里,遥遥相望,霍去病看到了浑邪王的战旗,却不见休屠王的王旗。

    这次浑邪王是真心投降,率几乎所有部落前来,控弦近三万。

    休屠王也倾全国之兵,也有近三万骑,不过休屠王有自己的盘算,假装同意投降,准备等浑邪部渡河后便立即反水,然后全据空虚的河西走廊。

    匈奴最敬英雄,浑邪王甘愿投降,主因是被霍去病打怕了。浑邪王麾下这些部落王,大多也愿意跟随浑邪投奔霍去病。

    草原上的部落兼并,犹如家常便饭,对他们而言,单于、右贤王、霍去病,都是部落王,谁强就臣服谁,是天经地义的。

    霍去病麾下几乎都是匈奴人,在浑邪王等人看来,霍去病就是一个王者,当然他们不懂什么叫郡县制。

    休屠王这边虽然也在霍去病面前吃过败仗,但除了被灭的遫濮部,其他部落损失不大,也就不太愿意投降。

    而且浑邪王率部投降后,河西走廊多出很多优质牧场,试问谁能不心动?

    汉匈双方在金城隔黄河相望,匈奴有五万余骑,前来投降,霍去病只有一万骑,前来受降。

    这天日出时分,黄河南岸的汉军旌旗齐整,人马雄壮,但除了马蹄声、铁甲声、大风吹旗声外,却无半点人声喧哗,的确是军纪严整的精锐之师。

    按计划浑邪部在早晨时过浮桥投降,休屠部在巳时过桥。

    当然休屠王另有打算,他要等浑邪部过桥后,拆了北边的浮桥。

    然后挥师河西走廊,填补各部空白,效仿当年的月氏赶走乌孙,成为河西走廊唯一的王者。

    此时浑邪部悄然提前结阵,号声悠扬,响成一片。

    匈奴的号角声,悠扬为集结,短促为示警。

    休屠王一边催促着手下跟进吹号,一边骂道:“浑邪王这个白痴,投降还这么积极,赶着去投胎。”

    此刻浑邪部骑兵飞驰而来,俯身趴到马背上,身体重心前倾,不住加速加快,双耳贯满呼啸的风声。

    休屠王这次只带本部人马冲锋,甚至都未通知麾下其他部落王,以免走漏风声。

    浑邪和休屠麾下各部全都呆立在战场边缘,完全不明白浑邪部为何要率军冲击休屠大营。

    休屠大营乱作一团,休屠王听到奔雷一般的马蹄轰鸣声,心情沉重,浑邪王最终还是识破了自己的计谋,并且在最后一刻扭转乾坤。

    浑邪王率部围住休屠残部,包围圈直径只有一百步,休屠王氏插翅难飞了。

    休屠王身边只余寥寥数骑,眼中尽显悲伤,对马背上的两个儿子道:“你们两个下马,去给浑邪王牵马。”

    日磾与伦两个少年不明就里,但匈奴阵前绝不重复军令,便滚落马下,真的向浑邪王走过去牵马。

    休屠王露出了一个凄惨的微笑,拔出短刀自刎。

    浑邪王没有杀休屠王两个儿子,匈奴人口少,只要投降做骑奴,便不会追究其出身。

    汉军见对岸发生变故,阵中鼓声大作,千军万马如波浪般向浮桥上冲过来。

    前部数十面大旗迎风飘扬。

    后面一队队长戈、长戟、弓箭、盾牌骑兵疾奔而前,分列两旁,接着是赵破奴等十余名顶盔掼甲校尉簇拥着霍去病出阵。

    霍去病白袍银铠紫金盔,盔顶三根鹤羽,鹰目方口,不怒自威的气势随风而来。

    霍去病随着骑哨策骑赶到浑邪王前,双目如要喷出火来,瞪着浑邪王,拔出宝刀,指着浑邪王,声若惊雷喝道:“大王,是战是降,给个痛快!”。

    声音夹着风声,如龙吟虎啸一般。

    浑邪王和麾下将领见霍去病英雄出少年,无不骇然心惊,匈奴没有尊老爱幼之说,风俗重少轻老,饮食衣物先给少年善骑射者,有剩余才给老弱。

    百闻不如一见,霍去病少年将军的形象,在匈奴看来却是天降神将。

    浑邪王左右,无一不是身经百战的勇将,刚猛剽悍,但见霍去病一怒,却是人人不寒自栗。

    浑邪王不由自主翻身下马,麾下首领们也跟着下马,四周霎时间鸦雀无声。

    浑邪王身子不由得微微打颤,说道:“将军,是休屠部临时起歹意,我已经杀了休屠王,愿率众归降大汉,只是休屠麾下仍有不愿投诚的部落,正在调转马头撤兵…”

    霍去病打马在阵前奔跑起来,双目扫视浑邪部众,突然拉紧马缰,狂奔的战马前腿弯屈在半空中作势,嘶叫随着高昂的马头响彻平原。

    霍去病人随马势,整个人都悬在了半空中,裂石穿空吼道:“降者生,反者死。”

    声震四野,山谷鸣响。

    匈奴近处的大小首领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人人变色。

    霍去病还刀入鞘,双目射出利比刀刃的光芒,深深刺进浑邪王内心去,道:“大王你率军引路,今日便做个了断,部落首领主动降者封列侯,不降者格杀勿论!,”

    浑邪王领命,立即派人通知麾下楼剸、符离、介和、因淳等部,阻击休屠麾下撤退的部落。

    草原生存法则,小部落依附大部落,大部落依附王者,而霍去病在浑邪麾下部落看来就是那个王者。

    于是霍去病率汉军与浑邪联军,对休屠部一些不愿投降的部落进行围歼。

    符离部屯兵在庄浪水与黄河结合部,也就是匈奴联军的最后,符离王敞屠洛见休屠部麾下部落撤兵,一咬牙下令堵住河谷,用血肉之躯抵挡潮水般后撤的匈奴骑兵。

    浑邪王麾下都尉舍吾率军奋勇冲杀,逃兵挡者披靡,把休屠部两三万人切割成一队队失去统一号令的散兵。

    战斗打到日中时分,北岸草地上倒下八千多个鲜活的生命,战马更折损上万匹,偶尔有还未断气的人或马躺在草地上哀嘶。

    这场战争后,浑邪王协助霍去病集结兵力,匈奴各部仍有四万余骑。

    霍去病为防再有变故,立即率所有四万余匈奴骑兵南渡黄河。

    不久后汉军派人到河西走廊,召集匈奴部众二十余万,赶着牛羊内迁。

    祁连缚尽犬羊群,万里胡天散阵云。

    塞外降王三十部,来朝尽隶霍将军。

    霍去病立即派人将浑邪王先行送到长安,以免再生祸端。

    然后率领一万骑兵和四万多匈奴骑兵徐徐向关中进发。

    这次河西受降,霍去病杀敌八千,受降四万多人,汉军损失很小。

    霍去病益封1700户,总食邑11800户。

    夷胡相攻,无损汉兵。这样的战将,哪个帝王不爱?

    武帝闻讯,立即发车二万辆,前往迎接。

    浑邪王一行沿渭水来到长安城西,北军五校尉列阵欢迎,只见旌旗密布,弓弩全张。

    匈奴人闻说此为汉军精锐,有军官五千,兵力五万,而霍去病部下战力却要稍逊北军,匈奴人人畏服,不敢喧哗。

    长安城层层叠叠的宫殿楼宇如高山峡谷,大街上有王侯府邸百余处,民居闾里一百六十个,屋宇整齐,门巷平直,真是皇都之地,首善之区,说不尽繁华富丽。

    未央宫面积约5平方千米,是明清紫禁城的七倍,前殿台基南北长400米,东西宽200米,最高处15米。

    未央宫巍峨壮丽,殿堂、楼阁、亭台、廊道等无不法度严紧、气象肃穆,不同区域有高大的宫墙相隔,若没有引路,迷途是毫不稀奇的事。

    大殿位于一处高台,是一座两层楼阁式的殿堂,殿堂两旁分布着几间大小不等的小殿,各殿宇以回廊、坡道相连。

    台柱上有彩绘壁画,四处可见各种龙凤造型的雕刻,真是气势磅礴,富丽堂皇,教人敬慕不止。

    此情此景,浑邪王等部落王不由自主跪了下来,尽皆匍伏而进,拜于未央宫大殿阶下。武帝稳坐龙椅,大赦天下。

    浑邪王封为漯阴侯,食邑10000户。

    符离王敞屠洛堵住败兵去路,封湘成侯,食邑1800户。

    都尉舍吾奋勇冲散败兵,改名董舍吾,封散侯,食邑1100户。散侯董舍吾是个明白人,将世子改名董安汉。

    呼毒尼封为下摩侯,食邑700户。应疕(鹰庇)封为煇渠侯,食邑不详。乌黎(禽犁)封为河綦侯,食邑600户。

    大当户稠雕为常乐侯,食邑570户。

    至于休屠王的两个儿子,都罚为官奴,在少府管辖的黄门养马,其中日蝉后来会有大作为。

    长安市的商人和小市民都是钻了汉朝的法律空子。

    汉朝法律有规定,在边界贸易,不得向外国人出售铁器,亦不准带钱出关。

    可当时,包括匈奴人在内,所有的商人和小市民都以为,长安不是边界,那就不必受法律约束了。

    只要有钱,就可以购买匈奴人的物品。

    而匈奴人,也正想狠狠地赚一笔。

    于是买卖双方都以为,生意往来你情我愿,大家一起发财,这是没错的。

    对刘彻来说,市民们随意与匈奴人做生意,那不是贸易而是犯罪。于是,他派出有关部门去查汉人所谓违法分子,抓起来砍头的竟然有五百来人。

    汲黯积聚的牢骚就不得不发了。

    于是,汲黯上朝的时候,就替那五百个见利眼开的小市民喊冤。

    他对刘彻说道:“长安是汉朝首都,不是边关。汉朝法律只是规定不准汉人带钱出关,长安生意人拿钱在长安市内和匈奴人做生意,这又是违反了哪门子法律?斩杀五百生意人,简直就是胡整。”

    这还不是最猛的。

    接着,汲黯将气撒向了匈奴。

    他认为,刘彻的匈奴政策,更是胡来。

    他又说道:“臣以为,陛下对匈奴政策,很有问题。

    首先,汉匈冲突向来就有,汉朝好心和亲乞和。

    但是,匈奴人第一个拒绝和亲,屡屡发兵抢劫汉朝。

    多年以来,为诛灭匈奴,汉朝不知烧了多少钱,牺牲了多少战士的生命。

    今天,匈奴前来投降,陛下应该将匈奴人贬为奴婢,赏赐给那些为国家而战死的战士家属,以谢天下之苦。

    没想到的是,陛下不以为奴,反奉若贵宾骄子。

    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臣以为,陛下护着匈奴,而刻意斩杀无辜的生意人。这种做法,无异于庇其叶,而损其枝者,臣不可取也。”

    刘彻一听就想笑。

    汲黯怎么就不会算账?优待俘虏,以德报怨,不仅是一种政治胸怀,亦是一种政治利益。

    只有这样,才会吸引更多的匈奴人投降。

    而匈奴人也没有白吃白喝。

    因为匈奴投降,将河西走廓那十五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让给了汉朝。

    汉朝的西疆向西北推进了九百公里,直抵西域,为将来搞定西域,铺下了坚定的基石。

    于是,汲黯一语既出,刘彻当着众人的面,终于狠狠狠说了一句:“我很久没听汲黯说话了,今天他又来胡言乱语了。”

    汲黯更不知道,匈奴进来长安刘彻不过是暂时让他们过把瘾罢了。

    没多久,刘彻将浑邪王部分割成五块,安置在西北沿边五个郡。它们分别是,陇西郡、北地郡、上郡、朔方郡、五原郡。

    从此,从金城(甘肃省兰州市),河西走廊,西靠祁连山,直到盐泽(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罗布泊)一带,都成为真空地带,鲜有匈奴人的踪迹。

    这样的效果,汲黯省下多少钱都是买不到的。

    但是,刘彻做到了。

    这就是大算盘和小算盘,最根本的区别。

    在甘露元年,呼韩邪单于被打败,为了保全自己,便率众投靠汉朝,并接受汉朝要求的贡纳制度,作为汉朝的外臣。

    这就是最初的南匈奴,西汉时并没有对南匈奴有特别的安置,他们还是按原样与汉朝井水不犯河水。

    在东汉时,因呼都而尸违反兄弟相继原则,引起匈奴内部的分裂,南方的八个匈奴部落联合支持右方日逐王比为他们的单于,匈奴再一次分为南匈奴与北匈奴。

    因北匈奴的压迫与自然灾害的威胁,单于比就效法其祖父呼韩邪单于的行为,也投靠汉朝,并将南匈奴归入汉朝的贡纳体制,还派质子前往汉朝宫廷,彻底打破了原有的平等关系。

    就汉朝而言,皇帝给予了南匈奴统治阶级各种礼物及财政援助,没有汉朝的援助南匈奴是难以生存的。

    汉朝还把南匈奴迁入中国,把他们安置在边境八郡(内蒙古与陕西周围),以加强对南匈奴的控制。

    在建武二十六年还要求单于在西河郡的美稷建立宫廷,同时还设立管理匈奴事务的使匈奴中郎将,负责监督匈奴的行为并裁定匈奴内部的问题。

    对于北匈奴,汉朝采取分而治之的原则,北匈奴没有与南匈奴一样享有各种待遇,北匈奴是在贡纳制度之外的。

    东汉末年,国内黄巾起义,诸侯割据。

    内附的匈奴人也开始内讧,有部分匈奴人趁乱抢掠汉人侵略并州、冀州等地。

    后来曹操统一北方,将匈奴人收服,并设立五部贵族分其力量,轮流掌权,且派汉人为司马监督匈奴。

    并且把相当部分中下层匈奴人并入汉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