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迎娶毁容公主开始修行

第109章 赴宴

    猫妖,兔妖?

    任平生一脸茫然,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陈志明见状,诧异的问道:“世子没豢养过女妖?”

    小黑子要是母的,也算养过一只。

    任平生脑中冒出这个念头,回道:“北境很少能见到妖族。”

    陈志明面露恍然之色,随即眉梢上挑,压低声音:“那世子得空可以去一趟百花楼,里面的女妖别有一番滋味。”

    剿匪的时候,听镇魔司差役提起过百花楼,是内城享有盛誉的青楼,私人开办,实打实的销金窟。

    任平生问道:“女妖是?”

    陈志明笑着介绍:“就是女妖族……世子或许不知,妖族化形的时候,可以保留兽身的某些特征,比如兽耳,兽尾,把玩起来,颇为有趣。

    除此之外,不同的女妖,体验也不相同,比如猫妖,孤傲的性子是刻在骨子里的,买来以后,享受的便是慢慢驯服的过程。

    再比如那兔妖,生性胆怯,碰它的兔子耳朵一下,便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别有滋味。”

    任平生闻言,陷入沉默。

    他不是圣母,但听到弱者被豢养起来肆意玩弄,心中并无半分旖旎。

    一旁。

    陈志明察言观色,不再多说,转移话题:“对了,世子可曾听说,圣上打算选出夏苗的前十甲,给予奖赏?”

    夏苗出现这样的变故,怎么选?

    任平生有点儿疑惑,正要询问就听他解释道:“还是依照击杀妖族的数量排序,当时有翰林院的学士在玄机镜前记录,就以他记录的数字为准。

    不出意外,世子应当是头名,二甲应该是小公爷白屏,三甲可能是萧公子,也可能是背着棺材的那个怪人。”

    说到这,陈志明颇为感慨。

    夏苗之前,谁能想到,夺得头名的竟然是镇北王世子。

    在赌坊下注的那些人只怕是要赔个底朝天咯。

    只能说……世事无常啊。

    感叹了一会,抬眸望去,忽然发现,前面已是醉花阁,开口提醒:“世子,前面便是了。”

    任平生轻轻拽了一下缰绳,控制马匹停下,抬头看去。

    就见一座造型精致的阁楼,紧邻一条潺潺小河,两者之间点缀着生机勃勃的翠竹和奇形怪状的石头。

    倒也称得上是别具一格。

    一旁。

    陈志明介绍道:“醉花阁在京师诸多酒楼中,排场和陈设中规中矩,名声在外主要靠的是美味佳肴和戏曲歌舞……世子进去就知道了。”

    说话间。

    两人翻身下马,走向阁楼。

    刚进门,就见一个半老徐娘迎了上来,涂着脂粉的脸庞,露出为难之色:“小侯爷您可算来了,有件事儿得要您来拿主意。”

    陈志明淡淡道:“何事?”

    “今早来了两位客人,说是慕名而来,要尝一尝我家的八怪宴,奴家跟他们说了,醉花阁今个儿被贵客包了场,不接待外人,他俩之乎者也的扯了一通大道理,奴家说不过他们,就……”

    半老徐娘的掌柜说到这,低下了头。

    陈志明斜睨她一眼:“你让他们进来了?”

    掌柜为难道:“那两位客人看着不像好招惹的,奴家……”

    “你的意思是,本公子看着好欺负?”陈志明语气冷了下来。

    掌柜脸上露出慌乱之色,忙不迭道:“奴,奴家绝没有这个意思……”

    陈志明打断她,厉声呵斥:“你可知道本公子今日邀请的都是贵客,要是出了差池,伱担待得起嘛!”

    “奴家知道错了,奴家这就赶他们走。”

    掌柜的彻底慌了神,转身就要离开。

    这个时候。

    身后传来温和的声音。

    “不过是两个散客,让他们快些吃完,快些走就是了,不必麻烦。”

    陈志明和任平生转头望去,就看见一名衣着朴素的青年站在那里,看着三十来岁,手里拿着一把折扇,风度翩翩,正是两人刚才议论的三贤王——晋王。

    “明明是醉花阁违约在先,这狗东西这么一说,反倒显得我小肚鸡肠,真特么恶心!”

    陈志明强压下心中的不满,面无表情的行了一礼:“拜见晋王殿下。”

    任平生拱了拱手:“晋王殿下。”

    “不必多礼。”

    晋王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看向陈志明,称赞道:“你们向父皇请缨去南疆杀妖的事情,本王听说了,这很好,朝廷就缺你们这样有勇有谋,愿意为朝廷冲锋陷阵的忠勇之士!”

    陈志明拱拱手:“多谢殿下。”

    语气生硬,态度冷淡。

    晋王对此也不在意,转头看向任平生,笑道:“夏苗时,平生奋勇杀妖,本王全程目睹,虎父无犬子,果真不错,有镇北王和平生在,可保我大周北境百年无患。”

    “殿下谬赞了,臣愧不敢当。”

    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便对晋王没什么好感,任平生仍旧客气的给予回应。

    之后又寒暄了几句,走进醉花阁。

    醉花阁内。

    大堂面积很大,整齐的摆放着二十多张桌椅。

    此刻,已经有几十名受邀的武勋子弟来到,三两成群,说说笑笑。

    不知是谁唤了一声:“世子。”

    众人的目光全都望向了任平生,纷纷示意,表现得颇为热情。

    “世子来了!”

    “世子今日可要做好准备,不醉不归。”

    目光所及,大都是当初猎场上并肩作战过的武勋子弟,倒也不算生分。

    任平生面带笑意,一一回应。

    一旁。

    晋王见自己被无视,眸光一沉,却也没说什么。

    半炷香后。

    才有人发现,世子身旁那位是晋王,纷纷行礼。

    “拜见晋王。”

    相比刚才跟任平生打招呼,冷淡很多。

    晋王一如既往,面带笑容,微微颔首。

    不一会。

    三人走到了前面。

    晋王站到主座旁,看向他俩,笑着邀请:“平生,志明,你们与本王同座。”

    陈志明道:“殿下这张桌子一共六座,今日参加宴会的皇子也有六位,臣和世子还是坐到客席为好。”

    晋王闻言,想了想,微微颔首:“那就如此。”

    陈志明拱了拱手,带着任平生坐到了另一张桌子。

    刚落座,就不屑的嗤笑一声,冷冷道:“呵,伪君子,真是显着他了。”

    他对刚才那件事还耿耿于怀。

    任平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没有接话。

    陈志明在心里骂了晋王几句,转头看向任平生,道:“醉花阁的酒菜还是不错的,尤其是他们的八怪宴,吃完以后,唇齿留香,回味悠久,世子等会多尝一尝。”

    任平生笑着道:“是得多吃一些,吃饱才有底气跟你们斗酒。”

    陈志明听了,大笑起来:“世子今日吃的再多,怕也是逃不过这一劫咯!”

    谈笑间,越来越多受邀的勋贵子弟走了进来。

    大堂的气氛越发火热。

    陈志明环视一周,见该来的都来的差不多了,唤来掌柜,低声吩咐了两句。

    不一会,就有伶人上台唱戏,唱腔和越剧相似。

    “……小弟姓祝,名英台,乃上虞祝家庄人士。”

    听到这,任平生懵了。

    这是……梁山伯与祝英台?

    一旁。

    陈志明介绍起来:“这是醉花阁新出的曲目,名为《梁山伯与祝英台》,乃是由前段日子风靡京师的话本改编而成,讲述的是一名为祝英台的大家小姐,乔装打扮成男子,去书院求学,与一名为梁山伯的书生结为兄弟……”

    还没说完,任平生就接着道:“之后两人病故,化作蝴蝶,双双飞舞。”

    陈志明略显诧异:“世子怎么知道?”

    废话,这就是我写的。

    谁能想到,才两三个月就被改成了戏曲。

    接下来是不是还有《西厢记》、《倩女幽魂》、《画皮》?

    任平生一阵胡思乱想,随口道:“之前略有耳闻。”

    陈志明道:“世子觉不觉得,这话本虽然有趣,但不合常理,毕竟一名女子再如何打扮,又怎么可能不被发现是女儿身?”

    话音刚落。

    旁边有人接过话茬:“陈兄此言差矣,在我看来,祝英台没被发现是女儿身,乃是人之常情,再正常不过。”

    陈志明看向那人,眸中露出好奇之色:“此话怎讲?”

    那人眉梢一挑,眨了眨眼:“陈兄不妨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你是梁山伯,日日夜夜与祝英台睡在一张床上,发现对方是女儿身,会怎么做?”

    陈志明思索几秒,回道:“告诉书院的先生?”

    “……”

    听见这个回答,那人一脸无语,好一会才道:“自然是佯装不知,为她隐瞒下来,同床共寝,偶尔搂搂抱抱,耳鬓厮磨,不是别有一番意味?

    若是互生情愫,就寻个机会向她告白,上门提亲。

    若只是想玩一玩,也可以此为要挟……”

    说到这,眉梢一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

    陈志明从未想过还可以这样,懵了好一会才冲着那人拱了拱手:“受教受教!”

    俩人狼狈为奸的样子,让任平生一阵无语。

    那人恬不知耻,向他挑了挑眉:“世子觉得,我方才所说,有没有道理?”

    任平生:“……”

    陈志明道:“你当世子跟你一样,满脑子都是这些龌龊的勾当?世子身旁若是有女扮男装的美人,即便发现了,也一定是以礼相待,绝不会做出格之事。”

    听见这话,任平生不由回想起,自己和萧容雪第一次比试,只差一点,两人就要上演唇齿之战。

    难说自己当时潜意识里是不是就抱着揩油的心思。

    一念至此。

    他脸有点儿发烫,当作什么都没听见,一言不发。

    …………

    醉花阁,二楼。

    左都御史许汝贤尝了一口蟹粉狮子头,赞叹道:“确实滋味鲜美,名不虚传。”

    一旁。

    大儒程祭酒问道:“你在京师为官二十年,从未来过醉花阁?”

    许汝贤道:“十八年前来过一次,那时,我还只是京兆府的巡按御史,有个知县在醉花阁宴请过我。”

    程祭酒道:“不必说,定是酒菜还未上来,那知县就急不可耐的贿赂于你,你来不及吃菜就拂袖而去。”

    “知我者,退之也。”

    许汝贤放下筷子,回忆道:“当时场景,回想起来,历历在目,一个知县,随手就能拿出三千两银子,几乎抵得上一个巡按御史一辈子的俸禄。

    可想而知,他为官那些年,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说到这,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冷了下来:“那时我便立志要铲除朝中的奸佞小人与贪官污吏,一年不成便十年,十年不成便二十年,一转眼已是十八年后,却没想到,吏治越发混乱,比之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令人心寒的是陛下竟对这些人越发的纵容,依我看,我大周江河日下,陛下乃是……”

    话没说完,就被程祭酒打断:“陛下也有难处,整顿吏治,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这个过程必定会引起不小的动荡,恰好这十几年,是我大周最经不起折腾的十几年,陛下心中存在顾虑,保守行事,乃是人之常情。

    再者,这些人虽然搜刮民脂民膏,却也确实为朝廷弄来了银子,若是没有这些银子炼制丹药,武圣的伤势未必能拖到现在。”

    他说的这些,许汝贤又何尝不明白。

    也正因如此,他才一直压抑心中的愤懑,没爆发出来。

    “罢了,不说这些,喝酒。”

    许汝贤心中烦闷,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程祭酒同样一饮而尽。

    这个时候。

    伶人唱戏的声音从一楼传了上来。

    “女扮男装,书院求学?”

    程祭酒听到唱词的内容,微微一怔,猜测道:“楼下唱的莫非是梁山伯与祝英台?”

    许汝贤一脸茫然:“何为梁山伯与祝英台?”

    程祭酒道:“一部话本,国子监的学子常常传阅,我也略有耳闻。”

    说到这,顿了顿,继续道:“自我回京以来,学生间传阅的话本越来越多,若只是当作消遣,倒也无妨,但有些学生,已然踏入歧途,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哎……实乃害人不浅。”

    许汝贤眸中露出一抹诧异:“国子监的学子竟也沉迷话本?”

    能进国子监的学生,哪一个不是向学之心无比坚定。

    毫不夸张的说,个个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主儿。

    实在难以想象,他们竟然会抛下圣贤书,去读话本,还沉迷其中,无可自拔。

    程祭酒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在此之前从未有过,就是那个墨韵斋大量印制话本后,方才出现这种情况。”

    许汝贤好奇的问道:“什么话本,说来听听。”

    程祭酒道:“《西厢记》、《白蛇传》、《画皮》、《梁山伯与祝英台》……一共十余部话本,文风相差无几,都没有署名,应当是同一人所著,却不知道是谁。”

    说到这,他有点儿郁闷。

    自他接手圣院以来。

    国子监学风浓厚,踔厉奋发,笃行不怠,已是蔚然成风。

    却没成想,短短一两个月,被几部话本毁了个干净。

    听见这话,许汝贤犹豫了一下,开口道:“《白蛇传》,我也看过,确实有趣,坊间传闻是任平生闲暇时所著,却不知是真是假。”

    任平生……

    程祭酒怔了一下:“哪个任平生?”

    许汝贤看了他一眼,反问:“京师难道还有第二个任平生?”

    这么说。

    还真是镇北王世子?

    程祭酒懵了:“他一介武夫,竟还会写话本?”

    他倒不是瞧不起任平生。

    只是觉得,身为武夫,又是镇北王世子,没必要去写话本。

    许汝贤道:“行路难都作的出来,写一部闲趣话本,又有何难?”

    听到行路难,程祭酒才想起来,任平生曾经做出过能够流传千古的佳作,一时陷入沉默。

    这个时候。

    楼下嘈杂的声音传了上来。

    “世子当满饮一大杯!”

    紧接着是任平生豪爽的声音。

    “好!”

    许汝贤和程祭酒互相对视一眼,眸中露出一抹恍惚之色。

    “原来醉花阁掌柜说的包场,是镇北王世子他们……”

    这一刻。

    程祭酒忽然升起一股冲动,到楼下去问一问任平生,那些话本是不是他的作品。

    倒也没什么,就是好奇。

    犹豫了一下,还是克制住了冲动,看向许汝贤:“不说这些,喝酒。”

    …………

    另一边。

    大堂里。

    武勋子弟排着队找任平生拼酒。

    任平生也不扭捏,来者不拒,独战群雄。

    推杯换盏之间,气氛达到了顶峰。

    不远处。

    晋王坐在原地,脸色阴沉。

    他本以为这些武勋子弟会来找自己敬酒,自己可以借此机会,收买人心。

    却没想到,他们一个个竟是无视了自己,全都涌到任平生跟前。

    实在可恶!

    一旁。

    七皇子见任平生那边热闹的很,不由回想起猎场中的一幕幕,心中也升起一股冲动,给他敬酒。

    刚站起身,就听一旁的晋王淡淡的道:“你要做什么?”

    七皇子道:“去找任平生喝酒。”

    晋王冷冷道:“自古以来,只有臣子敬皇子的酒,何时有皇子敬臣子的酒?”

    “……”

    七皇子闻言,犹豫了一下,又坐了回去,眼巴巴的看着热火朝天的另一边,想要参与,却又顾忌三皇兄,只能呆呆的坐着。

    时间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

    酒过三巡。

    大家都已微醺。

    忽然有人道:“那日在宫中,世子为云和殿下做了首诗,文采斐然,在下记忆犹新。

    如今,我等即将南下出征,世子可否也为我等做首诗,送别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