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转世

六十四回 傅守备果断用兵 黄千总带队出发

    那马连超说:“哦!他敢在此胡闹这还了得!”

    小道童向那哨兵反驳说:“谁无理取闹啦?我看你是血口喷人,恶人先告状!”

    马连超问小道童:“我就让你先讲,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道童道悟讲:“我说就我说!反正我不输给他理!”

    “那你有什么理呀?就好好讲讲吧!”

    小道童说:“俺本要向他打听一个人,他不认识就不认识呗!便说我是无理取闹,又要动手打人!请你给评一评理,这世界上还有没有道理可讲?”

    “你小兔崽子反了!我打你怎么啦!别蹬鼻子上脸的,我说揍你就揍你!我看你能怎么样?再不然,你要告状就告去,反正郴州这里也没有州官老爷!”那站岗的哨兵一边说着,一边又举起了拳头,还准备要打小道童。

    那旁边姓马的把眼睛一瞪骂道:“妈的妈屁,人家说的很有道理!你这不是狗带嚼子——胡勒吗!奶奶个孙子的!还要在我面前放肆胡为。我看你真是头脑简单,没心没肺,实属一个酒囊饭袋——吃货!还不给我一边待着去!”姓马的则给哨兵弄了个大难看。那位站岗执勤哨兵真还听话,姓马的当面训斥了他,然而,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就一呲牙咧嘴,然后就乖乖地站在了一旁,也不再言语了。其实他心里还是不服气,他虽然没当面顶撞上司,但是,他内心还是有想法的,因为县官不如现管,这就叫一物降一物!鼻子大了能压嘴。再看那位哨兵也没敢吱一声。岂不知,那马连超正是他的顶头上司,他说了话谁都得听!否则的话,根本就没有好果子吃!这就叫:

    胳膊拧不过大腿,鼻子大了要压嘴;

    长官说啥都是理,却让哨兵招没趣。

    那马连超就问小道童:“你要找的人叫啥名字,他长的什么模样?”

    小道童说:“我要找的这位姓曹,也是不久前从北方来的,至于他叫啥名字和长得什么样,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

    “噢!你没见过他?”

    “没有见过!”

    “你不认识他也不知道长啥样,而且连名字都不知道,你找个鬼呀!”

    小道童说:“我也是受人之托才来此找他的,而别人只是告诉我他姓曹,所以就不知道他的名字叫啥”。

    “是什么人托你找他的?”

    “据说,那人还是同他一起来的!”

    “又是据说?你连托你的人都没有见过面?”

    “没有见过面,也是人托人不是直接的!”

    “噢!是谁让你来的?”

    “我师父!”

    “你师傅是谁?”

    “他是个老道士,长年住在深山里也很少出来过,我说了恐怕你也不认识。”

    “哦!我看你小瞧人了,你怎么知道我不认识?我走南闯北跑过江湖,还出过家当过和尚,与什么人都打过交道,或许我与你师傅还是老相识呢!”其实他也是胡吹乱砍。

    小道童说:“你当没当和尚我不知道,但我师父是道人所以你不一定认识他”。

    “那你说说看!”

    “我师父法号净修,人称罗霄道长!”

    有人听了可能会说:“他师父的法号不是叫湘真子吗?怎么改为了罗霄道长?”

    岂知,小道童也是眉头一皱,便计上心来!说瞎话不用打草稿,只靠舌头绕一绕!他也是随即应对,跟对方胡连八扯,是真真假假留有一手。因为众所周知,在湘东南与江西的赣西南,两省相邻地区有很大一片地方,那一带都为罗霄山胲,所以,小道童就胡抡个“罗霄道长”的名字,其实,他也是在为师父保守秘密,不随便向外人泄漏罢了。

    那姓马的军官小头目又问小道童:“你师父与那托他之人见过面?”

    “没有!”

    “你师父又是受谁之托?”

    “受我师兄!”

    “你师兄呢?”

    “我就不知道了”。

    “看来这事是停复杂的!可你又为何要给他们办这事?”

    “听我师父讲这个事情很特别,而且关系重大,所以就让我来啦!”

    “那好!你就进来吧!你要找的人我认识,就和我一块儿去见他吧!”

    小道童一听很高兴!这一下子,算是把一颗心装到了肚子里,因为他将要完成了使命,可说也是一项比较艰巨的任务。小道童道悟就跟着那位姓马的,二人穿宅越院走进了官军营区,便来到了后边的一所房子里,这里既不是军中大帐,可又不是守备府大堂。

    你道:“究竟是什么地方?”

    原来,这里是守备大人时常休息的地方,岂不知那傅成铎也正在发愁。

    你道:“他愁什么?”

    前面说过,那曹旺曹宝玉早就到了郴州,如果细算时间,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而要来上任的主角袁大人,却是一直没有到任。由于他知道袁大人,来时走的是水路,当时的三湘大地上,也是连阴天下大雨,正到处闹水灾,人们经常爱讲“水火无情!”其洪水就如猛兽怪物,也真是凶恶得狠。要按今天说法,就是一种自然灾害,一旦泛滥就会成灾!不光是人和动物无法抗衡,且就连田原房屋,它都能够吞没毁坏!所以是非常可怕的。

    对于新任州官袁大人的迟迟未到,守备傅成铎也正纠结,因为当时的情形比较险恶,在那种条件下谁也不知道,途中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对于他的生死存亡,谁心里都没有底。如果说袁大人死了怎么办?哪怕就是朝廷再派人来,在时间上又会拖到猴年马月去?再说此事他又如何向朝廷讲,目前这些都是问题。他想最好的办法,必须先弄个水落石出,然后也好对朝廷有个相对比较,正当的说法和交待!因此,他心想还需要再等再看,时间要继续延长往后拖!这就叫:

    拉屎屙个弹花锤,两头粗大中间细;

    要努出来非常难,想缩回去不容易。

    可能有人会说:“这位傅大人是闲吃萝操淡心,这事又不归他管,他为啥要多管闲事?”按说也不难理解,因为他本是吏部侍郎徐溥的内侄,也就在袁老爷来之前,徐大人曾给傅守备写有亲笔书信,意思是让两人团结协作,要把郴州的事情共同办好。再说这也不是闹着玩和开玩笑,则是对两人的殷切希望,而徐大人又是他的后台,他傅成铎靠什么做官升迁?还不是倚靠他的姑父!曹旺来后把那封信早就交给他看过了,他也不敢敷衍了事任意对付。所以,近段时间他心里就很着急!其实这就叫官官相护!做官人要不懂得这个道理,也就是在官场里白混了……

    却说马连超带着小道童来见傅守备,便首先把对方的来意简单如实的作了汇报,傅大人一听十分高兴!随后,他又进一步详细地询问了小道童,然而那道悟就一一作了回答。傅大人心想,看来这事是真的假不了!他便派人去把曹宝玉叫来,让他来与小道童两人当面谈,那通知的人刚去了一会儿,就把曹宝玉找来了,傅守备又分别给两人作了介绍。那曹宝玉一听说是有关袁大人的消息后,也真可说是喜出望外!这消息对他来讲,可说也是天大的喜迅,因为,这一个多月来表兄没有到任,他是饭吃不下觉睡不安!真是把结影坏了。现在一听说袁大人有了消息,可把曹旺曹宝玉高兴坏了!刚一开始他就不相信自已的耳朵,还以为是听错了,当定了定神意识过来后,一下子就心舒眉展喜笑颜开了。

    岂不知,这些天来他无时无刻,不是在想着表兄,因为他与袁耀文的感情太深了,他们是风雨同舟,肝胆相照!两人好得可合穿一条裤子。自从二人分手以后,至今袁大人因信皆无,就是一件东西掉在地上,也会有点响声呀!何况又是一个大活人,却是无声无息就失踪了,所以他一直都在魂牵梦绕,与其说总放不下,不如说是念念不忘。小道童又从上身衣服夹层里,取出了一封折叠着的一张纸,实际就是一封密信,要说来也就是一张纸条,小道童也是遵照师父的一在叮咛,就把书信亲手交给了曹旺。

    那曹旺就接过去当面打开了,他看完了以后便立即把书信,呈送给了守备傅大人,那傅成铎则认真一观,只见在纸条上写了两段话,其实就包括了两层意思。也等于在这张纸上写了两个内容,其第一段是写给曹旺的,说他在途中出了事,则被土匪强人劫持到了,千脉山中的云崖峰上,通过这封信他是向曹旺说明情况,又可说是报个平安。同时,又告诉曹旺看了这封信后,一定要把它转交给守备大人看,要一切全听从傅大人的安排,那后面的一段话,就是专门写给傅守备看的,其主要内容是说,他被强人掠上山后,一直被人看管住不得自由,希望他派兵快来解救!有诗为证:

    朝廷命官被掠去,犹如犯法入囹圄;

    身陷匪窟不自由,一直困在大山里。

    由于今年的中秋节快要到了,土匪们过节也想欢乐和热闹,他们正准备好好的庆祝一下,所以袁大人才写这封密信告急,意在请求傅守备要秘密调动人马,就趁机在中秋节的夜晚,要突然偷袭土匪老巢,打他们个冷不防。并且还在信中约定,就在官军攻打云崖顶时,他也会组织人手在山上做内应,到时候准备密切配合官军,同时,又介绍了土匪内部情况,以及云崖顶所处的位置和必须走的路线,到时候可以出奇兵突然出现,则一鼓作气要端掉土匪的老窝。并还特别说明,听人讲后山有条险路,只有静修观的老道士走过,且就连山上的土匪都不知道,其他也就无人走过,因此,他建议傅守备最好是先派人,去狮子山联络那里的土匪,两下里协手共打云崖峰。

    因为众所周知,狮子山与云崖峰上的土匪,两家不和他们之间有过节、有仇恨!袁大人让傅守备,一定要利用双方的矛盾,攻其一点不及其余,也为以毒攻毒!其用心也是良苦的。他们双方已经两次交过手,而且两边谁也不服谁!袁大人告诉傅守备,尽快想办法去联络狮子山上的土匪帮忙,要与他们共同协手,消灭千脉山中的土匪强盗。然而,小道童道悟这次来的既是及时雨,又为雪中送炭!而袁大人的这一亲笔书信,则就像黑夜里的照路明灯一样,鼓舞和激励了守备傅成铎。所以当他看完信后,又把书信递给了曹宝玉,并且说道:“我说曹老弟呀!你和你表兄最熟悉不过,这下须得看清楚了,这封信是不是袁老爷的笔迹?到底有没有错?你必须认真仔细看是否有假”。

    曹宝玉把书信拿在手里看都不看就说:“这还会有假错不了!此书确确实实是我表兄的手迹,而别人也不好摹仿”。

    傅大人说:“你怎么恁肯定?”

    曹旺回答道:“因为他自小就在我家念书,我比他小三岁,一开始他进学堂上课,我就成天在他屁股后面转,后来我也上学了,由于心笨学不会,就常遭父母的打和老师的日诀!我学不会了就问他,回家后他又经常辅导我,所以,他的字迹我还能认不出来”。

    守备傅成铎闻听后说:“噢!怪不得!原来如此?”接着他又从曹宝玉手里,把书信要回去又是真看了一遍,于是就不自主地,又陷入了深思之中去……

    岂不知,他是在想曹旺说得有理,他也无须要怀疑这份情报消息的来源,一定是袁老爷提供的,而且既及时、又准确、还很有用,也可说,如今就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常言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于是他就根据这一情况,便大胆地做了一个决定,也就是破天荒地给狮子山的,土匪头目们写了一封亲笔信,准备派马连超去联络狮子山上的强人,约定两家秘密出兵,一块儿去夹击云崖峰上的土匪强盗。并且要在中秋节的晚上,双方必须赶到云崖峰下,他让狮子山的人马从前山佯攻!而他们守备营的官军,走曲线绕到后山,悄悄摸上去进行偷袭。也就是说,要在半夜子时,两下里同时发动进攻!前山是假装攻击,后山则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攀崖蹬顶!准备要打敌人个凑手不及。并且力争一举拿下山头,给敌人轰轰老鼠,揑揑屋山,把云崖峰上的匪徒强盗,干净彻底地全部消灭掉!这就是他的如意算盘。

    随后,守备傅成铎又向小道童,详细询问了一些具体情况,甚至,还把有的细节都问得一清二楚!而小道童也毫无隐瞒是有啥说啥,只要是他听说和知道的,都一一作了回答。

    接下来,那曹宝玉又带小道童道悟,到后边食堂去吃饭,同时,还给小道童安排了住处,让他先住下来再说,曹宝玉和小道童两个人,他们是一见如故,就像是一对好朋友,所以二人也都非常高兴。

    却说那傅守备也狡猾得象只老狐狸,岂不知他心里还另有盘算!原来他是在想,要让小道童给官兵带路,到时候就好顺顺当当的,摸进匪徒们的老窝里,这就叫剃头匠拿锥子,各有各的办法,也为各有各的路数,而他傅守备的司马昭之心,至此也就昭然若揭了。也许还有人问:“那傅大人为什么要把去狮子山,通知土匪的任务交给了马连超,而那姓马的能行吗?”

    讵知,那马连超的外号就叫“马屁精!”他平常就善于蹓沟子、拍马屁,对上司是百依百顺,还光说奉承话!再说,世上的人哪有不愿意受恭维的。他马连超与人处事,又圆润滑头会哄、会骗,所以傅大人就非常信任他,就觉得马连超的能力强、会办事,还把他当作了最为可靠的心腹!故而,马连超则就成了他的大红人。就正如人们所讲,有的人红得发紫,那马连超就是这样,傅大人让他去完成这一任务,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实属于自然而然的事,再说像他这样的人,都有一些孬点子和鬼主意。

    打发了马连超走后傅守备也开始准备了,他在家中正调兵遣将,便让他的另一个得力干将,也是个千总头目姓黄,名叫黄建勋,让他挑选五十名精干人员,又全都是精兵强将组成一支敢死队,有他黄建勋当头头,来负责指挥这支队伍。其中就包括有十名弓箭手,十名火枪手,而每一个成员都是个高腰粗,腚大腰圆,全能打仨携俩,二十五个打一百!也就是说人人都会个,三脚毛及六角斗的功夫。除了让他们每一个人携带上,自己常用的兵器外,另外还须要多带些,自己吃的干粮和饮用水!并且,还要携带着绳索、软梯、铁锚、抓钩等,一切应作之物……

    不需要我说大家都明白,因为上述这些个物件尽都是,攀山和爬墙专用的工具,而且要求大家必须在八月十五的夜里,绕到云崖峰的后山,实施登山偷袭。据说,那后山又是崖壁陡峭,为人迹罕至的地方,甚至连鸟兽都难蹬,若没有很好的轻功和上乘功夫,是不能攀爬上去的,所以,在选将派兵时也就注意到了,每一个人的身体素质和能力。并还要求他们,必须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登上极顶,占领制高点,争取全歼所有顽敌!也就是说没有金钢钻,也就不要去揽磁器活,这是最基本的原则和条件!这就叫:

    好钢用在刀刃上,货真价实不窝囊。

    只有他是打虎将,才能准许上山岗。

    如若不是擒龙手,就不允许下西洋。

    众所周知,我国最早也就有了四大发明,即造纸、火药、印刷术和指南针等,尤其是到了北宋时期,火药的出现!当时的官家统治者们,则把它运用到了战争之中。那十名火枪手都带上了火器家伙,也就是到关键时候好用得上,他们跟着先遣队的人行动,由黄建勋统一指挥,可说这支队伍的战斗力也为较强大。他们既是敢死队也为先遣队,其主要任务就是负责探路、侦察,如和敌人遭遇上了,其冲锋陷阵也是必然的。说实话,官军们对深山里的情况,也是根本不熟悉的,如果没有向导带路,他们的人那怕是进了千脉山,也是盲人骑瞎马,两眼一抺黑。

    俗话说笨鸟先飞,所以,他们这队人马便让小道童,作为他们的向导给带路,也就提前出发开拔了!不用说那曹旺曹宝玉,也是主动报名非要去不可!其实,他心里早就有了小九九,如果这次不让他去,不管是谁说都不行。因为,他心里想的这回他必须,亲自上阵去救出表兄,而且,还非要冲锋陷阵立大功!要不然他也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心中也总不得安宁。说个不好听的话,袁大人的失踪,这些天来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早把曹旺给急坏了!可说他就象是热锅上的蚂蚁,始终都是心神不宁,坐卧不安的,若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