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游子归乡
“妈妈?你在吗?”
“旺旺!”
一阵轻快的狗叫声响起,约尔眼前出现了一扇翡翠制成的透明窗户。
“这不是,我家吗?”
“哥哥,别跑,我逮到你啦!”
“哪里有,你先追上我再说!追不上我吧!哈哈哈!”
两个小孩从身后跑来,穿过了约尔的身体,他知道,这正是他和哥哥经常玩的捉迷藏,可是哥哥都是装作和自己玩,其实他根本不爱玩。
“这是……”
一转眼,两人就像按下了快进键,快速移动拖出了一道道白色的痕迹。
“儿子,你们是小伙子了……”
两人穿过约尔的身体,向着他的身后跑去。
约尔听到了熟悉的话语,默默转过身来。
窗外刺眼的阳光穿过屋内蒙蒙的水汽,打在走廊的尽头,形成了一条自然而又耀眼的光柱。
“妈?你在吗?”
约尔听到了水壶烧开了的声音,这是从前面的厨房里传来的,他曾经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很多年了。
“早!约尔,记得给你哥哥道早安!”
“妈?你看得到我吗?”
约尔把头伸进了厨房,睁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妈妈。
“盯着我看干嘛?快去叫你哥!”
“不对,你怎么能,和我说话的!”
约尔的眼神忽然间变得伶俐起来,仍是死死地盯着她。
“怎么了?快去啊,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生气了?”
母亲回头看了看约尔,放下手中的忙活,走了过来,蹲下,伸出一只手想要摸摸他的头。
约尔一把推开!
“还想骗我吗?格瑞尔!”
“你这在说什么呀?”
约尔一把掐住自己母亲的脖子,狠狠地摔在地上。
丁玲桄榔,母亲手上端着的盘子摔碎了一地。
“快松手……快……”
“你在干什么!弟弟!”
约克的声音从楼梯下传来,楼上打斗传来的嘈杂声惊醒了楼下的约克。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妈!你怎么了!”
约克冲了上来,又再次穿过了约尔的身体,紧紧抱住母亲。
他似乎看不到,约尔此时正死死掐着母亲的脖子。
“快给她做人工呼吸!她要窒息了!”
约克跪了下来,准备给母亲做人工呼吸。
“喂!约尔,快去找医生!快!”
约克此时却实实在在地拍在了约尔的肩上,手指着窗外,急切地催促着。
“她,不是我的母亲……”
约尔心口突然一阵剧痛,那块火红的符文,再次映射出来。
“难道,我在,这是,现实?还是……幻觉?”
约尔猛地回过神来,刚刚,自己的情绪突然失控,一定是吧被这些符文所影响导致的。
“知道了,我这就去!”
约尔赶忙想要松开手。
可是,手,松不开了!
他越想松开,就捏得越紧,越想捏,就放大手中之力,也捏得越紧。
“妈!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想!”
约尔痛苦地怒吼着,眼角流下了黄豆大的眼泪,泪滴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滑落,聚集在下巴上,越积越多,越聚越大。
终于,泪珠承受不了它的重量,重重向下落去。
泪珠落地,仅仅需要的是几秒。
在这几秒,时间再次被放缓了,就和约克的能力相似,泪滴被时间拉长了,成了长条状。
在这长条状泪珠所反射的光线里,约尔看到了母亲那慈祥的笑容,自己那与哥哥快乐的童年生活。
可是,
它无法挽回,这所发生时的一切。
“是我,杀了,母亲吗……”
他回想起来了,母亲当时倒在厨房的地上,浑身抽搐,青筋暴起,而当时年幼的自己,则呆呆地站在一边,眼睁睁看着母亲逐渐窒息,失去了心跳。
“是我,杀了母亲,是我……”
他的手终于可以自由活动了,可是,母亲,再也回不来了。
“儿子,你忘记了吗,你记起来了吗……”
等他回过神来,四周已被一片白雾所笼罩,伸手不见五指,而又却能看到透过厚厚雾气所打在自己身上的阳光。
“妈?你,我,我怎么会……”
“你和恶魔,做了笔交易,你忘了吧。”
“什,什么!”
“你肯定会忘记的,因为,交易,用的是你的记忆啊……”
母亲的声音忽近忽远,忽大忽小,捉摸不透。
“孩子,你记起来了吗?”
更多的阳光从云层中穿透,照射在他的身上,约尔感觉很温暖,就像母亲把自己紧紧抱住一样,像小时候那样。
“妈妈,我,知道了!”
约尔的脑中也被插入了一道道记忆,自己原来的记忆,似乎被人所篡改了,自己居然变得如此暴躁,多疑。
约尔看着四周的景象逐渐模糊,白色的雾气终于被强烈的阳光所驱散,显现出了一道敞亮又宽广的大道。
“约尔,快来吧,妈妈在这里,等你……”
走廊尽头出现了一位女性的身影,看上去依旧是那么的情切和蔼,眼边的皱纹清晰可见,这正是约尔的母亲。
“不,老妈……”
约尔刚刚迈出了一步,却停下了。
“老妈,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了……”
约尔擦干眼角的眼泪,眼神变得坚毅无比,用手拍了拍自己心脏的位置。
此时心脏附近的符文,已经从献血般的红色变成了澄澈透明的蓝色。
“为什么?难道你不爱我了吗?你不想要再见见我吗?”
“我想。
可是,有更多的人需要我,我的哥哥,哥哥的朋友们,镇上的每一位居民,邻居,星球上那么多人,他们都需要我,
所以,我不能走您的这条康庄大道了……”
约尔转过身去,眼前是一条漆黑的小道,小道四周就是无尽的深渊,走廊尽头,是一道由岩浆铸造而成的地狱之门,上面冒着滚烫的蒸汽。
“我要走我的,天命之道!”
约尔迈出了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
一阵阵刺骨的寒风吹来,这些风就好像能够刮入约尔骨髓中一般,滋滋嘎嘎地要将他打散。
脚下的小路上冒出的丛丛荆棘,好像能够直入他的心灵,沙沙地要将他逼疯。
走廊尽头的地狱之门,释放出的道道蒸汽,好像能够直入他的大脑,呼呼地要将他压垮。
他快要坚持不住了,他停下了脚步。
只要向后退一步,就能感觉到天堂般的母爱。
他向后瞟了一眼。
母亲的身影,依旧存在。
但是,自己的身后,多了许许多多的人。
他们是小镇的居民,是哥哥的战友,是哥哥的伙伴,但哥哥,却不在其中。
“哥!看来你在那道门里!我这就来救你!”
约尔一咬牙,挣扎着迈出了下一步,再下一步,身后的凡人们的一滴滴力量汇聚成河,推动着他不断向前。
不断向前!
直到触碰到,
打开那,
地狱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