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玉净清微
微凉的晨露,沾湿了衣服。
早忙的赵铁柱田间下晌,从家里推出一辆二八大杠,晃晃悠悠的朝两位支教老师的住处骑去。
今天是学校周末休课的日子,也是八月十五中秋节。
要说村里过节,最开心的应该是孩子们吧,尽管还是要下地干活,但一手拿美味的手工月饼,一手拿酥脆的方便面,农活再重,孩子们也能在地里耍的飞起。
“柱子,骑着你的宝贝干啥去呀?”
下早晌的村民跟赵铁柱打着招呼。
“啥宝贝哩!我给老师送气,咱村打电话么信号,要去镇上打。”
“哦哦,那快去吧,别让人等久了。”
山村很小,铁柱只一会就从西头骑到了东头。
“铁柱大哥,快来进屋坐。”
苏铭刚在院子里晨练完,看到赵铁柱,急忙邀请他进屋休息。
赵铁柱把二八大杠停到院子里,连连摆手,
“不了不了,苏老师,我还有活,就不待了,今天镇上有集,你们可以逛逛,挺热闹的。”
说完,转头就走了。
铁柱也并不是认生,而是大家对两位老师很尊重,不敢太多叨扰他们的生活,万一要是因为自己留下不好的印象,那自己可就是整个村的罪人了。
林静只来得及从偏屋厨房走出来,就看到赵铁柱已经急匆匆的地走出好远。
“你说你也不让人留下吃个饭,我都盛好饭了!”
林静有些嗔怪的看着苏铭
“我留了,大哥走的太快。”
苏铭也没想到,铁柱走的这么干脆。
“赶紧吃饭吧,要骑几十里路呢。”
“哦,咱多久没跟家里打电话了?”
……
在赵家坳村西口的一个山坡子顶,有一个小窑洞,窑洞旁边狭小的院落里拴着一头青牛,有个老头坐在土墩子上,嘴正沿着碗边转圈吸溜热腾腾的玉米茬子粥,一口下肚,香喷喷,好不痛快。
“看来你在这过得不错”
破落的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西装革履,气宇轩昂的俊美青年,其身上浓烈的现代气息在这个贫穷落后的小山村显得格格不入。
他看着眼前老头不堪的卖相,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堂堂天道圣尊,怎么如此自甘堕落。”
“你这年轻扮相倒也像我孙子”
老头丝毫不客气
“就这么跟你师兄说话?”
俊美青年也不恼怒,微笑开口,光彩照人。
老头不搭理他
“多少年了,公明的事情还是不能释怀吗?”
青年正了正脸色,关切问道,
“呵呵,封神、封神,哪有什么封神榜?若是真如这乡间野史所说,我倒也能接受!”
老头放下碗,言辞激动。
“当年阐截两教之争,归根结底是你我大道之争。只是在这方天地,任凭你我如何演化,也无法跳脱出去,只能应劫。”
青年缓缓叙述着,都言往事不堪回首,当年那一战,他失去了太多。
“若我是他,我也会让你赢的。”
老头指了指天,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末法时代,神道衰微,看来你在世俗里寻到了不错的位置。怎么?这次是不打算吃食那香火愿力了?”
“微末小道罢了,只是用做推演,在这个世界,我辈也只能走这样的路数以期不朽。”
青年脸上露出些许无奈
“呵呵,至少比我光鲜不少,瞧瞧你这身行头,怕是整个村都没有你的上衣贵。”
老头自嘲一声,抹了抹嘴边的粥渣子,朝青年甩了过去。
“你能别这么埋汰我吗?不给赐座不说,净恶心我了。”
青年躲过老头甩过来的粥渣子,一抹玄机被拘禁、消融在掌心,接着推演一阵,事情始末便了解了七七八八。
“果然奇才,若是拜入我门下,他日必成大器。”
青年有些激动,竟然动了抢人的心思。
“想什么呢?你那微末小道,也就在世俗逞逞威能,过犹不及,我们还是安心做护道的角色吧。”
老头一点不给面子,多少年了,这个便宜师兄还是那样,老是想些有的没的。
“哈?什么微末小道?你给我讲清楚?我保证不打死你。”
“我不知道怎么教他,任何教化都是在浪费他的天赋。”
老头也不搭理暴怒的青年,自顾说道。
“着相了,着相了!”
“连天道圣人都无法教化,这其中因果岂不是要超脱天地?你确定吗?”
青年驱散怒相,回归了冷静。
“我们没得选,这是唯一的机会,你也不想在他演绎的洪荒里,慢慢变成傀儡吧!”
“他的想法不错,只是不该拉上所有人。”
老头抬头看天,神色复杂。
“尽管已经极力控制,那个预言还是被不少大能和顶级势力掌握,目前看来,是我们占据先手,但是往后不好说,确实要先做个护道人。”
“只是……”
青年欲言又止
“怎的,堂堂天道圣尊,也有寡断不决之时?”
老头调笑道
“非也,我是想考矫一下他,看看他的慧根,也看看他对一些事情的看法。”
“善,有何不可!”
这两位难得意见一致
……
苏铭明显不太适应二八大杠,他驮着林静一路从村东头晃晃悠悠骑到村西,腰都快被林静勒断了。
“姑奶奶,你轻点,我都快喘不上气了。”
苏铭痛苦求饶
“你能不能骑的稳当一点,后面还有好几十里路呢!”
林静紧紧抱住苏铭的腰,劲越来越大。
好在出村的路平整一些,苏铭很快适应了路况,车把子暂时稳了下来,林静也终于松了口气。
很快,苏铭就看到了老头住处的小山坡。
嗯?
他看到,老头正背手站在山坡前,微笑地看着他,尽管小院除了那头青牛,空无一物,但他总觉得,老头旁边像是有谁在注视着自己。
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看过去。
只见山坡上,除了那个瘦骨嶙峋的老头,没有任何人。
没有多想,苏铭朝老头打了个招呼,骑着二八大杠,渐行渐远。
……
“这年轻人”
“有点意思吧!”
青年抬手做抚须状,捋了半天才发现没有胡须,索性就托起下巴,凝神片刻,似乎是在思索如何做这一场考矫。
正所谓
高踞清微,玄门至尊
元始气清,辟地开天